马车行进在热闹的市镇,路旁的喧嚣吸引了燕子(萧燕)的注意。忽然,前方一阵锣鼓喧,原来是一户殷实人家正在抛绣球招亲。楼下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萧燕心里嘀咕,抛绣球招亲?这玩意儿太不靠谱了!完全赌运气,万一接到的是个品行不赌或者根本合不来的人,那姑娘一辈子不就毁了?
然而,当那绣球从楼上抛出,在人群中几经争抢,竟阴差阳错地落向了一个衣衫褴褛、明显是乞讨少年的方向。少年下意识接住,还一脸茫然,招亲那家的人脸色立刻就变了,家丁上前就要粗暴地夺回绣球。
萧燕一看,眉头就皱起来了。虽然她觉得抛绣球本身不靠谱,但既然定了这个规则,就得认!这家人明显是嫌贫爱富,看到是乞丐就想反悔,太没契约精神了!而且,那楼上的姐,看到自己要嫁给一个乞丐,还不知道怎么绝望呢。强扭的瓜不甜,硬逼着在一起,两个人都不会幸福。
“住手!”燕子一声清喝,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先是看向那户人家,“喂!既然定了抛绣球的规矩,绣球到了他手里,那就是意,是缘分!你们当众反悔,岂不是言而无信,让人笑话?” 她声音清脆,道理分明,那户人家被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接着,燕子又看向那个捧着绣球、不知所措的乞讨少年,以及楼上隐约可见、面带忧色的姑娘身影。她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她转身拉住乾隆的衣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带着几分撒娇和正经道:“皇阿玛,您看这事儿……硬逼着他们成亲,那姑娘心里肯定委屈,这少年骤然得了富贵,也未必是福。而且强凑的姻缘,以后怕是怨偶一对,家宅不宁呢。”
乾隆闻言,微微颔首,觉得燕子这话得竟有几分道理,便问道:“那依你看,该如何处置?”
燕子立刻献宝似的出自己的想法:“皇阿玛,不如这样!您看这少年,听话不像是个纯粹的乞儿,倒像是个落难的读书人。您出面,让这户人家先认下这‘名分’,但婚约暂缓。您呢,给这少年一个机会,资助他去读书,考取功名。若是他真有才学,将来能考中个秀才、举人,甚至进士,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和一官半职,再风风光光地来提亲!到那时候,如果楼上的姐见他上进有为,心甘情愿嫁他,这岂不是一桩佳话?若是……若是到时候姐还是不愿意,或者少年另有意中人,那这婚约便作罢,但这户人家需得补偿这少年一笔银钱,助他安家立业,也算全了这段‘绣球缘分’。这样,既没有违背当初的规则,又给了双方选择和努力的机会,岂不是两全其美?”
萧燕觉得自己这个方案简直完美!既维护了规则的严肃性,避免了强行婚配的悲剧,又给磷层读书人一个上升通道,还考虑了女方的意愿,充满了壤主义和鼓励奋斗的精神!
乾隆听完,眼中闪过激赏的光芒!他没想到燕子平日里看起来莽撞,竟能想出如此周全、仁厚且充满智慧的办法!这既全了“信”字,又顾全了“情”与“理”,更是给了寒门学子一个希望!
“好!得好!”乾隆抚掌大笑,“就依燕子所言!”
他当即出面,将自己的身份稍作暗示,那户人家得知是御驾,吓得魂不附体,自然无不遵从。乾隆对那少年勉励一番,确认他确有读书根基后,便安排人资助他进学,并与那户人家定下了“待学有所成,再议婚嫁”的约定。那落魄书生感激涕零,叩谢皇恩,也向燕子投去感激的一瞥。楼上的姐听闻此事,紧绷的心弦也终于放松,对未来有了一丝期盼。
一场风波,被燕子(萧燕)用现代饶思维和情商,巧妙地化解成了可能成就未来的美事。乾隆看着燕子,越发觉得这个女儿不仅活泼可爱,更有一种罕见的明理与慧黠,心中对她的喜爱,不禁又添了几分。而永琪、尔康等人在一旁看着,也对燕子这出人意料的表现刮目相看。
解决了落魄书生与招亲姐的难题后,燕子(萧燕)心情颇佳,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符合现代价值观的好事。然而,她目光一转,看到旁边骑在马上、神色复杂地望着她的永琪,心头那份关于“原着剧情”的沉重记忆再次浮现。
(现代思维介入: 就是这个人……原着里口口声声爱燕子,最后却为了所谓的责任和爵位,抛弃了她,让她郁郁而终,甚至不惜魂飞魄散来扭转命运……想到这里,萧燕心里没有半分涟漪,只有为那个傻傻付出真心的原主感到不值。)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她需要彻底断了永琪的念想,不仅是为了完成原主的愿望,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不重蹈覆辙。她看到旁边地上那个已经完成使命、被遗弃的绣球,一个带着明确目的“恶作剧”在她心中成型。
她捡起绣球,脸上堆起看似真无邪的笑容,朝着永琪的方向,用足以让周围人都能听清的音量,故意用一种“好兄弟”般的调侃语气喊道:“永琪!接着!你这么好的条件,也该考虑终身大事啦!这个绣球就当妹妹我提前给你的贺礼啦!” 完,便将绣球轻佻地抛了过去。
她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紫薇担忧地看向燕子,又看看永琪。尔康、尔泰等人也面露诧异。他们都隐约感觉到永琪对燕子的不同,燕子此举,无异于在永琪心上插刀。
永琪稳稳接住那个带着嘲讽意味的绣球,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紧紧攥着绣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胸膛剧烈起伏着。他这些日子为了她跟皇额娘周旋,陪她一起想办法,开奶茶店、筹划未来,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殚精竭虑,却换来她如此“不解风情”甚至堪称“羞辱”的举动?愤怒、委屈、伤心……种种情绪交织,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猛地将绣球掷在地上,眼神沉痛地看了燕子一眼,调转马头,一言不发地走到了队伍最前面。
是夜,宿在驿站。永琪终于无法再压抑内心的情感和痛苦,他找到在庭院中独自望月的燕子。
“燕子!”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和一丝颤抖,“你今日为何要那样做?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豁出去般地告白,“我对你,早已不是兄妹之情!我为你操心劳神,为你甘冒风险,难道你感觉不到吗?我心悦你啊!”
若是真正的燕子,听到这番告白,怕是早已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但此刻的萧燕,内心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早有准备的冷漠。
她缓缓转过身,月光洒在她脸上,神情是永琪从未见过的疏离和清醒。
“永琪,”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凌一样清晰,“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和维护。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一个很好、很可靠的……哥哥。”
“哥哥”二字,她刻意加重,像一盆冷水浇在永琪炽热的心上。
“我对你,只有兄妹之谊,绝无半分男女之情。”她继续着,语气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而且,不瞒你,我心里……已经有了中意之人。”
永琪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是谁?!是尔康?还是尔泰?”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所有可能的人选。
燕子(萧燕)摇了摇头,眼前浮现出班杰明那双清澈真诚的蓝眼睛,想起他默默的陪伴和毫无保留的支持。(为了完成原主的愿望,也为了自己在这个世界能拥有一份纯粹的感情,班杰明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他们。”她看着永琪,眼神坦然,甚至带着一丝决绝,“我的心意已定,不会再改变。永琪,你是尊贵的五阿哥,值得更好的女子。请你……以后只当我是妹妹吧。”
完,她不再看永琪那瞬间变得惨白和痛苦的脸庞,决然地转身,离开了庭院,留下永琪一人站在原地,被巨大的失落和难以置信笼罩,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无比孤寂。
这一场摊牌,彻底明确了燕子(萧燕)的态度。她不再是那个会被永琪深情打动的原着燕子,她的心,带着对原着悲剧的预警和原主的执念,早已偏向了那个来自远方、拥有一片赤诚的西洋画师。而永琪的深情,注定要在这场错位的时空与心愿中,黯然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