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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双姝侍疾慰君怀

一行人继续前行,乾隆被燕子(萧燕)那份带着现代思维的古灵精怪、率真直言,以及紫薇的温柔娴静、才情横溢所深深吸引。

这一武一文,一动一静,恰如阴阳相济,让乾隆的旅途充满了意想不到的乐趣和温暖,他对这两个女儿的宠爱,与日俱增,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一日,公不作美,途中忽降急雨。乾隆见两个女儿衣衫单薄,想也未想,便展开自己的龙袍,如同世间最寻常的父亲一般,奋力为她们遮挡风雨。结果,燕子和紫薇只是微微沾湿,乾隆自己却因年岁稍长,加上之前劳心政务,不慎感染了风寒,当夜便发起热来。

皇帝病倒,非同可。随行太医急忙诊治,燕子和紫薇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榻前。

燕子(萧燕)心急如焚,她将现代的护理知识发挥得淋漓尽致。“皇阿玛,您得多喝水,温水最好!”“窗户不能全关,要通点风,但不能让风直接吹到您!”她一会儿摸摸乾隆的额头试探温度,一会儿又笨拙却认真地想帮乾隆用温水擦拭身体降温,嘴里还念叨着些众人听不懂的“病毒”、“免疫力”之类的词,那焦灼之情溢于言表,行动间虽稍显毛躁,却是一片赤诚孝心。

而紫薇则展现了她沉静细腻的一面。她亲自看着宫女煎药,火候、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药煎好后,她先自己尝过温度,才一勺一勺,极其耐心地吹温了喂到乾隆唇边。乾隆因发热而口干唇裂,她便用干净的棉纱蘸了温水,轻轻为他润湿。夜里乾隆睡不安稳,她便坐在脚踏上,握着乾隆的手,轻声哼唱着柔和的江南调,或是背诵些宁静的诗词,那温柔的声音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如春雨润物,悄然无声,却处处妥帖。

纪晓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手中习惯性地捻着他那须臾不离的烟袋锅子(虽未必点燃),那双洞察世情的眼睛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见燕子忙前忙后,真情流露,毫无矫饰,心中暗忖:“这位还珠格格,看似行事跳脱,不拘常理,然这片孝心却是至纯至性,毫无伪饰。观其言行,虽偶有惊人之举,却往往暗合情理,甚至别有洞见,如日前处理绣球之事,竟能兼顾‘信’、‘情’、‘理’,实非寻常莽撞女子可比。这份赤子之心,恰是皇上深宫之中难得一见之物,难怪圣心深眷。”

他的目光又转向细致入微的紫薇,欣赏之意更浓:“紫薇格格则迥然不同,贞静娴雅,知书达理,其细心体贴,宛若成。侍奉汤药,不假人手,歌声慰藉,更是难得。观其眉眼气度,与皇上竟真有几分神似,这份生的贵气与沉静,绝非寻常民间女子所能蕴养。皇上对她,怕是不仅仅出于怜爱,更有一种血脉相连的然亲近之福”

看着乾隆即使在病中,感受到两个女儿截然不同却同样真挚的关怀时,那眉宇间流露出的满足与慰藉,纪晓岚不禁微微颔首,心中感叹:“家富贵,难得真情。皇上日理万机,身处九五之尊,身边环绕的多是敬畏与算计。如今能有这两位格格,一者如灿烂骄阳,驱散阴霾;一者如皎洁明月,抚慰心神。这般伦之乐,于皇上而言,怕是比任何灵丹妙药都要来得珍贵。只是……”

他睿智的目光微微闪动,掠过燕子与紫薇之间那非同寻常的亲密互动,再想到宫中隐隐流传的关于两位格格身世的些许疑云,心中不免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预感:“这双姝并耀,固然是好事,然则福兮祸之所伏。如此盛宠,必招致更多目光,其中深浅,恐非眼下这般温情脉脉所能掩盖。但愿……这只是老臣的多虑了。”

他默默地将烟袋凑近唇边,吸了一口并不存在的烟雾,将所有的观察与思量,都藏在了那缭绕的思绪之后,继续做一个清醒而沉默的旁观者。

帐内,乾隆的高热稍稍退去,精神略有好转。燕子刚为他换下额上温热的帕子,动作虽不甚熟练,却心翼翼;紫薇则坐在一旁,纤指轻拨,一曲清雅平和的《梅花三弄》自琴弦流淌而出,如清泉漱石,安抚着病中浮躁的心绪。乾隆看着榻前一武一文、一动一静的两个女儿,为自己忙前忙后,心中暖流涌动,那份身为帝王的孤寂似乎都被这浓浓的伦之情驱散了。他欣慰地伸出双手,一手握住燕子还带着湿凉水汽的手,一手覆在紫薇暂停抚琴的柔荑上,眼中满是慈爱与满足。

这温馨的一幕,恰恰被前来探视,正走到门边的尔康、尔泰和班杰明看在了眼里。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不忍打扰这份宁静与温情。

尔康的目光第一时间便锁定了紫薇。见她神情专注而温柔,虽面带倦色,却更显其楚楚风姿,尤其是在皇上握住她手的瞬间,她脸上那抹恬静而欣慰的笑容,让尔康的心也跟着柔软下来。他心中暗道:“紫薇,你总是这般善解人意,以你的温柔抚慰人心。皇上能得你如此陪伴,实是幸事。”看到乾隆对紫薇毫不掩饰的疼爱,他既为紫薇感到高兴,内心深处那份对紫薇的情愫也愈发坚定。

尔泰则看得啧啧称奇,他压低声音,带着笑意对身旁的尔康和班杰明:“瞧见没?皇上这回可是真真被两位格格拿住了!燕子格格风风火火地照顾,紫薇格格安安静静地弹琴,这一动一静,皇上怕是病中都觉得享受吧!”他心思单纯,只觉得这画面无比和谐美好。

班杰明则再次被这东方家庭式的温情所打动,他碧蓝的眼睛里闪烁着欣赏的光芒,几乎想立刻拿出素描本捕捉下这充满爱意的瞬间。“这真是……太美了,”他心中感叹,“父爱与孝心,超越了身份,是如此普世的情福两位格格,就像是上帝派来温暖这位伟大君主的使。”

三人见乾隆病情好转,且有两位格格陪伴,便不欲打扰,悄悄退了出来。行至帐外不远处的回廊下,却见五阿哥永琪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望着远处朦胧的雨中山色怔怔出神,那背影竟透着一股不出的落寞与失魂落魄。

尔康率先走上前,关切地问道:“永琪,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皇上方才看着精神好了许多,两位格格正陪着呢。”

永琪闻声回过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和黯然,他迅速收敛了心神,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避重就轻地反问道:“是么?皇阿玛没事就好……你们怎么都出来了?”他没有直接回答自己为何在此,更没有提及方才他鼓起勇气向燕子表明心迹,却被那丫头用“我只把你看作好哥哥、好师父”之类懵懂糊涂的话给挡了回来的事。那份初开情窦便受挫的苦涩与怅惘,只能深深埋在自己心底。

尔泰心思粗些,没察觉永琪的异样,接口道:“里面温馨得很,我们怕打扰皇上休息就出来了。倒是你,一个人在这儿发什么呆?不像你的风格啊。”

班杰明也敏锐地感觉到永琪情绪不高,但他作为局外人,不便多问,只是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

永琪深吸一口气,将胸中的郁闷强行压下,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如常:“没什么,只是担心皇阿玛的病情,又怕进去添乱,所以在这里静静。既然皇阿玛好转,那我也就放心了。”他将那份私人情感的挫败感紧紧包裹,此刻,关心皇阿玛的病情是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掩饰。

尔康若有所思地看了永琪一眼,他比尔泰细腻,隐约觉得永琪的失落并非全因皇上病情,但见永琪不愿多言,便也体贴地不再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太医了,皇上底子好,静养几日便无大碍。有两位格格精心照顾,皇阿玛心情愉悦,这病也好得快些。”

永琪点零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那顶御帐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那里有他敬爱的皇阿玛,也有那个让他初次心动,却又懵懂不知情为何物的……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