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得了皇后授意,所谓的“教导规矩”不过是变着法儿的磋磨。
学磕头,便没完没霖让她磕,美其名曰“熟能生巧”,直磕得燕子额头红肿,眼冒金星。
燕子(萧燕)心中怒火滔,作为现代灵魂,她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但她死死咬着牙关忍住了。
她知道,此刻的反抗正中皇后下怀,只会让她们有更多借口惩罚自己。她心里明镜似的:容嬷嬷就是在借题发挥,目的就是折磨她,挫掉她的锐气。
为了能早点脱离这苦海,她必须暂时隐忍,等待最佳时机。
磕头终于结束了,紧接着又是繁复的拜祭礼,依旧离不开磕头,三拜九叩,规矩繁琐至极。燕子(萧燕)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笨拙而努力的样子。 当需要她囤二盘祭品时,她看准了容嬷嬷靠近的时机,脚下“一个不稳”,手中的祭品“哐当”一声摔了一地,瓜果滚落,瓷盘碎裂。容嬷嬷脸色铁青,正要斥责,燕子又“慌忙”去拿祭酒,手腕“不慎”一抖,整杯酒液精准地泼了容嬷嬷一脸!
“哎呀!容嬷嬷恕罪!我……我不是故意的!这规矩太难了,我手笨……”燕子立刻跪下,声音带着哭腔,肩膀微微发抖,看似吓得不行,实则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快意。这老妖婆,活该!
容嬷嬷气得浑身发抖,脸上湿漉漉的,酒水顺着皱纹往下淌,狼狈不堪。她指着燕子,尖声道:“格格分明是存心捣乱!看来不对你用些规矩,你是学不乖了!”
燕子(萧燕)心中毫无惧意,反而升起一种“来了,终于来了”的尘埃落定之福她早就推算着时间,按照原着剧情发展和她这几日对乾隆作息规律的观察,皇阿玛差不多该“偶然”路过或者听闻消息来坤宁宫看看了。她等的就是这个“人赃并获”的场面!
礼仪学习进展到“言语应对”部分,这更是容嬷嬷借机刁难的好机会。她要求燕子话必须轻声细语,用词必须文雅得体。燕子(萧燕)心中厌烦至极,她不是不会,作为现代人,她甚至能出更得体的话,但她偏不! 她故意用粗俗的市井俚语回话,甚至夹枪带棒地暗骂容嬷嬷“老刁奴”、“黑心肝”。
然而,容嬷嬷这次却学乖了,或者,得到了皇后的授意,并不急躁。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燕子,慢悠悠地:“格格尽管骂,老奴有的是时间。咱们就耗着,等到格格什么时候对了,咱们什么时候进行下一项。反正,皇上已将格格交给皇后娘娘管教,时日还长着呢。”
这种“软刀子割肉”的折磨,比直接的打骂更让人难以忍受。燕子(萧燕)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内心的烦躁和憋屈不断累积。她知道,容嬷嬷和皇后就是在用这种漫长而无望的磋磨,试图彻底摧毁她的意志。
终于,课程进行到了“用餐礼仪”。看着眼前一道道精致的菜肴,以及那繁琐到极致、连筷子摆放角度、咀嚼次数都有规定的礼仪,燕子(萧燕)感觉自己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崩断了!连日来的隐忍、算计、以及对自由发自灵魂的渴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她受够了!
“哐当!”她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头上象征格格身份的珠翠扯下,狠狠摔在地上,接着又去扯那身碍事的宫装,声音带着决绝的哭腔,大嚷道:“不干了!我不干了!这什么破格格!谁爱当谁当去!我不伺候了!”
就在被容嬷嬷和宫女们押着要去领罚的间隙,她迅速而隐蔽地从意识空间里取出了两样东西——一颗散发着淡淡凉意的乳白色药丸,和一瓶清澈透亮的灵泉水。她借口挣扎,背过身飞快地将药丸吞下,又抿了一口灵泉水。药丸入口即化,一股凉意瞬间流遍四肢百骸;灵泉水则带来一股温润的生机,滋养着因连日磕头而疲惫不堪的身体。 这药是她前世偶然得到的古方所制,能暂时麻痹痛觉神经,让她在几个时辰内感受不到皮肉之苦,表面却依旧会呈现出受伤该有的痕迹。而灵泉水能加速伤势愈合,补充体力。
做好了万全准备,燕子心中大定。她不再忍耐,决定按照她所知的原着走向,大闹一场!既然挨打免不了,那就要让这顿打挨得值!要闹得人尽皆知,要让皇阿玛亲眼看到他被“严加管教”的女儿是如何被“教导”的!也要让皇后和容嬷嬷的恶行暴露在阳光之下!
于是,当容嬷嬷再次厉声呵斥她时,燕子猛地抬起头,不再是方才那副怯懦认错的样子,眼神清亮,甚至带着一丝挑衅,大声道:“容嬷嬷!你根本就不是在教我规矩!你就是在故意折磨我!皇阿玛要是知道了,绝不会饶了你!”
她一边喊,一边估算着乾隆可能出现的路径和时间,故意往院子门口的方向“挣扎”,制造出更大的动静,哭声(这次带上了七分真实委屈和三分刻意渲染)震响:
“皇阿玛!救命啊!皇后娘娘要打死我了!容嬷嬷她磋磨我,不给我饭吃,还让我没完没聊磕头!皇阿玛!您再不来,您的开心果就要变成死燕子了!”
不干了!我不干了!这什么破格格!谁爱当谁当去!我不伺候了!”
她正摔打着、叫嚷着,宣泄着来自两个灵魂的愤怒与委屈时,乾隆和皇后闻讯赶来了。皇后见状,立刻摆出中宫架势,先发制蓉责备容嬷嬷:“容嬷嬷!你是怎么教格格的?竟让格格如此失仪!”
燕子(萧燕)看到乾隆,心中那份混合了真实委屈与刻意表演的情绪达到了顶点。她知道,决胜的时刻到了!她必须把这场戏做足,才能打破僵局! 她冲到乾隆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却不是求饶,而是昂着头,泪水涟涟,眼神里却是一片心灰意冷的倔强:
“皇阿玛!您杀了我吧!这格格我当不了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我燕子生就是大杂院的命,学不来这金丝雀的规矩!您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好了!”
乾隆见她如此冥顽不灵,竟出这般忤逆的话,当着皇后的面,只觉得颜面尽失,龙颜大怒:“反了!真是反了!来人!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朕抓起来!重打二十大板!朕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板子硬!”
五阿哥、尔康、令妃慌忙跪倒求情。永琪急切道:“皇阿玛息怒!燕子只是一时糊涂!”
尔康也道:“格格性子直率,绝非有意顶撞皇上!”
令妃柔声劝解:“皇上,格格年纪,还需慢慢教导啊!”
然而,燕子(萧燕)铁了心要将“反抗”进行到底。她梗着脖子,对着乾隆喊道:“打吧!打死了干净!我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当这个格格!不该进宫!”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乾隆气得浑身发抖:“打!给朕重重的打!打到她认错为止!”
板子重重落下。幸好燕子提前服用了空间里的秘药,虽然能听到皮肉被击打的沉闷声响,自己也能感觉到身体的震动,但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来临,只有一种麻木的触福 但她依然咬紧牙关,演出极度痛苦却不肯屈服的样子,额头上逼出的冷汗倒是真的,那是紧张和用力所致。
班杰明和五阿哥见状,再次拼命叩头求情,言辞恳切,几乎要以身相代。乾隆看着燕子惨白的脸和倔强的眼神,又见众人苦苦哀求,终究是父女之情占了上风,心软了,挥挥手:“罢了!停下吧!传胡太医!” 他私下嘱咐令妃,好好看顾,也给燕子“讲讲道理”。
被抬回漱芳斋的燕子,趴在床上,内心的伤心和无力感却是真实的。她虽然避免了皮肉之苦,但这种被束缚、被压抑、不得不通过自毁式反抗来争取喘息之地的处境,让她感到深深的疲惫和悲哀。 她将头埋在枕头里,不愿意让太医诊治,令妃在一旁温言劝慰,她也充耳不闻,甚至挥手打翻了令妃递过来的药碗。
情绪的激烈波动,加上连日来的精神紧张和体力消耗,让她一阵气血上涌,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大杂院!”,刚站起身,便眼前一黑,真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