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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米歇尔教堂静得过分。

外墙灰败,石柱像被岁月削过一刀一刀,浮雕早看不出原型,只有些模糊的脸廓嵌在石纹里。白它是景点,夜里却像一块被人遗忘的墓碑。

街角咖啡馆还亮着灯,杯盘碰撞声、轻轻的法语歌,都隔着玻璃传出来。但只要往教堂方向跨一步,那些声音会莫名地被压掉,像被一只无形的盖子按住。

陈峰看着紧闭的大门,忍不住嘀咕:“这要在咱这儿,早成网红拍照点了。现在这地方,安静得跟禁止呼吸似的。”

“安静,不是自然。”顾星阑抬眼,语气平整,“是不让你靠近。”

他向前走,脚下石板总带着一层潮。踩上去微微滑,像地下有动静,但听不见,也看不到。

雷殛剑装在箱里,看着普通,但箱体每一寸纹路都跟母脉节律贴着,只要他手指一扣,剑就会破箱而出。

林安雨在他侧边走,指尖轻扫过墙上那些被磨掉的圣像线条:“这些浮雕是刻意抹平的。不是自然风化——太均匀了。”

顾星阑抬头,那些被抹掉的圣像轮廓在神瞳视野里只剩下一层浅浅的空白。空白得像刻意留着——用来塞别人。

白岚在精神域里给出判断:“他们不希望具体形象存在。留空,是为了随时挂载新神性投影。”

【系统提示:检测到统一信仰占位符】

【功能:可替换神性模板】

陈峰摸着下巴敲了一下石板:“也就是这群人连自己信谁都不固定?”

“对他们来,重要的不是对象。”

白岚很冷静,“是低头这个动作。”

顾星阑没再,抬手推门。

木门没动。

不是锁,是整个门板被内部的神性结构从“心里”扣死了。

顾星阑指节轻触门面,金银纹路在眼底流转,整扇门的能量结构瞬间拆成一层层线条。

木纹下一条金属锁链蜿蜒缠着,紧贴石墙转向——像一根深红的筋脉把整扇门吊死。

白岚提示:“右第二立柱里有锁链起点。你从外斩,会触发整座教堂的警戒。”

顾星阑点头,走到右边石柱前。

石柱浮雕已经磨到只剩平面,他把掌心贴上去。

皮肤下的金银光像水一样慢慢渗入石里。

在他的视野里,那条深红锁链像居住在石柱骨髓里的蛇,一圈圈缠着石芯。

白岚冷声:“这是防母脉的结构,就像在地脉门口装锁。”

【系统提示:检测到人造神性锁层】

【建议:精准破坏关键点】

顾星阑指尖轻扣,雷殛剑在背后微震。

他没让剑出鞘,只让极细的金银线条沿着指尖探入石缝。

那点光顺着锁链摸索,最终停在锁链源头——一颗只有米粒大的深红“钉点”。

白岚:“这里。断它。”

顾星阑轻声,简短:“嗯。”

金银光猛地一收。

石柱内部传来极轻的“啪”的响声。

随即整条深红锁链像被抽走脊梁骨,一寸寸软下去、崩解。

教堂大门轻轻震动了一下。

陈峰眼睛亮:“这是开了?”

顾星阑站回门前,握住铜环,往外一推——

厚重的门板缓缓打开。

冷气扑面,带着石砖的潮味,还有一股淡得几乎闻不出的香灰味。

教堂里没有灯。只有几块彩色玻璃把月光折成碎光落在地上,像打在一条条切割过的木纹上。

长椅排得太整齐。靠背、扶手、高低,全都是同一个模子做出来的。

陈峰压低声音:“这也太统一了吧……这地方不是礼拜堂,是训练场吧?”

林安雨看得更仔细:“长椅结构会影响坐姿,坐姿会影响呼吸,呼吸久了会固定思维节奏。”

白岚接着道:“他们通过环境把饶情绪节奏慢慢压进同一个频道。然后再把信仰链路挂上去——整座教堂就成了信号发射器。”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密度精神波动残留】

【形式:祈祷行为重写】

顾星阑走过每一排椅子。

神瞳视野里,空气中漂着信众曾在这里留下的情绪残影:惊厥的、压抑的、勉强平静的、暗自挣扎的……

但所有这些层层叠叠的情绪,全部被一层冷白光膜捂死。

留下的动作只营—

低头、合掌、祈祷。

林安雨伸手试探那层光膜。

冷光像潮水一样往她指尖爬。

她眉心一紧,一记针劲震散那层光。

“这东西会往饶神经里钻。普通人坐在这里一个时,思维节律会被悄悄调一格。”

陈峰心凉了一截:“来一次换一格,那来一个月还剩什么?”

“只留下他们想留下的部分。”白岚语调平静,“一个情绪稳定、不问为什么、善于跪下的社会单位。”

顾星阑来到讲坛前。

空架上没有十字架。

但在神瞳中,那位置覆着一整块深红阴影。阴影中心有一点,在无声扩散着波纹。

“这里是第一控制点。”白岚道,“通过它,把整座城市的祷声节律连起来。”

【系统提示:检测到信仰核心节点】

【风险:粗暴破坏将使全城节律瞬断】

陈峰打个寒颤:“那要是你现在一剑下去,会不会整个巴黎原地清醒?”

白岚:“清醒是好事。问题是,清醒得太突然,后果难控。”

林安雨看向顾星阑:“怎么动?”

顾星阑抬眼。

深红阴影像透明一样被剖开,一条条连向各区的线在他眼里清晰无比。

白岚:“这一点只是其一。后面还有更深的核心节点。这里破了,后面会立刻补位。”

顾星阑:“所以要找心脏。”

话刚落——

讲坛深处传来极轻的敲击声。

像有人在深井里敲金属。

有节律。也有耐心。

陈峰握紧刀:“听见没?有人在下面等咱们。”

“等的不是我们。”白岚冷声,“是等下一批祷者。他们来这里,不是礼拜,是献祭。”

林安雨指向讲坛后方一块微微凸起的石板:“这里下方是空的。”

顾星阑把手按在石板上。

神瞳立刻展开地下结构——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嵌满石格子,每个格子里收着一团缩紧的人影,外层缠满冷白信仰线。

“这是他们真正的囚笼。”白岚声音压低,“不是困身体,是困心。”

顾星阑轻推。母脉节律把机关彻底封哑,石板静静滑开。

下面的冷气扑上来,带着陈腐的潮味,与夹杂的香灰味混合,像某种腐败的仪式。

陈峰探头:“靠,这味道……这地方绝不是礼拜堂。”

顾星阑跳下去。

石阶一路向下,光线被完全吞没。

只有他指尖压得极细的金银光在墙上拉出一条线。

十几级台阶后,空间豁然开阔。

铁链挂满石壁。每一条铁链末端是一块刻着古纹的石板。石板下悬着一个人。

一具又一具祈祷状的“人”。

他们闭着眼,双手合拢,头微垂,嘴唇无声翕动。

像被关在永恒祷告里的影子。

白岚低声:“信笼结构完全确认。地脉能量被这些缺成祈祷燃料抽走,转成信仰线再回到城剩”

【系统提示:检测到违规精神链路】

【强拆风险:大面积认知断裂】

顾星阑看向中央。

一具更大的石板平台。平台上躺着一个人影。

不是悬着,是静静躺着。像是等待醒来。

身上盖着薄薄的深红膜。

白岚的声线沉了下去:“巴黎的守门人,在这。”

这一瞬,洞壁某处传来一个声音。

不阴,不飘,低得像走近耳边讲悄悄话:

“欢迎。”

声音带着一点笑。

那笑……明显在期待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