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光环上的每一条神性纹路在顾星阑眼中，全都变成了清晰可辨的线条。有的粗、有的细，有的不断闪烁，有的已经开始发灰。
那是神性本身的结构。
白岚的声音迅速冷静下来：“星阑，你的视界完全开了。你现在看的，不再是他的招式，而是他整套力量的骨架。”
顾星阑微微偏了偏剑锋，找准了光环上一处相对较细的节点。那里原本只是结构的一部分，现在在他的视野中却显得格外脆弱。
他并没有立刻发力斩下去，而是先收了一线力量，把自己的领域壁垒压得更厚，把母脉节律更多引到这条线上。
“你在干什么。”尼古拉斯感觉到了那一丝不对劲，神情变得难看，“你以为临时堆起来的领域能挡得住神性的挤压？”
顾星阑淡淡道：“我不是挡。”
“我是把你挂在墙上。”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握剑的手骤然发力，雷殛剑顺着那条脆弱的结构线猛然一撩。
深红光环被斩出一道细长的缺口。那缺口原本只是一个的口子，却在瞬间像被什么从内部掰开，迅速扩散成一条裂缝，然后裂缝分成更多条。
光环开始晃动。
尼古拉斯闷哼一声，他的双手才刚想加力，却发现周围的深红影层正在一点点向顾星阑脚下那片金银领域滑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重力拉扯。
白岚笑了一声，带着一点压抑不住的兴奋：“你看到了吗。他的神性在你的领域里，又被母脉的节律黏住了。你等于用整个湖底当了他的牢房。”
【系统提示：当前精神域状态稳定，承载等级接近更高阶段】
【评估：短时间内具备压制同级神性结构的能力】
林安雨感受到顾星阑背后的抖动开始减轻，指尖传来的那种快要崩掉的震颤渐渐被更稳的节奏取代，她轻声开口：“星阑，现在的每一秒对你来都很值。你越撑，他流失得越多。”
陈峰的头还是晕的，但也看出一点门道，嘴角扯出一个很难看却真心的笑：“哥，他这回被你拖进泥地里打了，他越挣扎越脏。”
尼古拉斯低头看着脚下那一圈逐渐扩大的金银光芒，眼神第一次彻底沉下去：“你利用凡俗大地为你固化领域，这种行为本身就已经在违反所有既定秩序。”
顾星阑道：“你口中的秩序，是建立在把它当牲口用的前提上。”
尼古拉斯冷笑：“它本就被创造出来作为基础层，供更高的东西支配。”
顾星阑轻轻顿了一下，剑锋稍稍抬高：“那今开始，你可以考虑换个法。”
他向前踏出一步。
领域边缘随他这一踏向前推进，像是一个被推着移动的半圆，把尼古拉斯的活动空间压得更。
尼古拉斯身后的深红影层在这一挤之下被逼回他身侧，空间好像被突然挤压，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一块不断缩的空地上。
白岚的声音变得极淡：“他被你封在领域里面了。星阑，你短暂拥有了准铸城的效果。”
顾星阑看着他：“你刚才，你掌握秩序。”
“那你现在掌握什么。”
尼古拉斯紧紧盯着他，眼中深红光芒变得更加疯狂：“你以为抓住一次机会，就能把自己抛到神性之上？你连自己活多久都不知道。”
他着猛然张开双臂，将所有还未失控的神性重新拉回体内。那些神性在他体内和外界的领域墙之间不断摩擦，把他整个人撕扯得变形。
“我只要撑过去，你就会比我先垮。”
他的身形开始变得模糊，那不是消失，而是神性密度再次被拉高。
顾星阑凝视着那团不断变化的深红，第二层神瞳视界里的线条开始自动筛选。那些杂乱的光线被一条条剔除，只剩下最关键的主线缓缓浮现。
在那无数交错的线条中心，有一条细若发丝的线一直不动。
白岚突然道：“看到了。”
顾星阑低声：“看到了。”
尼古拉斯额角的血管跳动得厉害：“你在看什么。”
顾星阑举起雷殛剑，剑尖对准那条细线的位置：“看你体内那条不敢动的线。”
“那条，是你真正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