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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回 第三节 心动

第三节 文学社里的砰然心动

虞明,海社长!你们在这儿吗?陈导让拍文学社夜景!

楼梯口传来陈宇的声音,还夹杂着跑调的《诗经·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虞明猛地回神,连忙起身想扶她,手肘却不心带倒了旁边的书堆。《水经注》《水族考》《守鼎人日记》哗啦啦散落一地,其中一本《守鼎人日记》翻开在某一页,上面画着个与海蓝蓝后颈胎记一模一样的莲叶图案,旁边写着:

锦鲤圣女现,守鼎缺归。

海蓝蓝也慌忙起身,发间的琉璃簪却勾住了他的衬衫纽扣,她一扯,簪子地断成两截,落在旧报纸上。

虞明弯腰捡起断簪,簪子是琉璃制的,通透的碧色里嵌着片极的鳞片标本,断口处的琉璃碴泛着银光。

他认得这片鳞片——去年鄱阳湖干旱,考古队发掘出一座水族古墓,墓里就有这样的鳞片,他在考古报告里写过,这是锦鲤族圣女的随身信物,鳞片上的虹彩是辨认的标志。

我...我帮你修好。他握紧断簪,指尖触到她发间掉下的一片细鳞片,凉丝丝的,像凝固的月光,用考古系的文物修复技术,环氧树脂粘合,保证看不出痕迹。

他忽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锦鲤族的发簪藏着族徽,断则预示重逢,合则使命开启。

海蓝蓝抬头看他,月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银。她忽然笑了,眼角弯成月牙,比窗外的月光还软:不用修的,奶奶,碎聊琉璃簪,是为了接住更重要的东西。

她从卫衣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塞进他手里,糖纸是锦鲤图案的,上面用铅笔写着:

碎了就碎了吧,反正月亮也不是每都圆。

薄荷糖在他掌心慢慢融化,清凉的甜意渗进皮肤,像她没出口的后半句——但总会圆的。

陈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扛着的摄像机镜头已经对准了这边。虞明迅速将断簪塞进裤兜,海蓝蓝也弯腰开始捡散落的书。他帮她捡《守鼎人日记》时,无意间瞥见她手账本的最后一页——

那是幅简笔画,月光下的少年抱着古籍站在书架前,背后隐约有半条闪着银光的鱼尾,少年的眼镜、牛仔外套,甚至腕上的老上海机械表,都与自己一模一样。画的旁边用钢笔写着行字,墨迹还带着点洇痕:

大四的风,会吹开答案吗?守鼎人,你什么时候才知道自己的使命?

陈宇举着摄像机跑进来,嚷嚷着:

可算找着你们了,快,镜头给你们,拍个古籍情缘的特写!

虞明连忙将手账本塞进海蓝蓝怀里,她飞快地合上账本,塞进卫衣口袋,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月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像道无形的线,将他们的影子缠在了一起。

虞明弯腰捡起地上的《昭明文选》,书页间的便签掉了出来,是海蓝蓝新写的:

明晚锦鲤书坊,有乾隆年《水族志》抄本,等你来辨伪。

句末的鱼旁边,多了个的莲叶图案,与她后颈的胎记,与父亲古画里的印记,完美重合。

他攥紧便签,掌心的薄荷糖凉意还在,心跳却像书架上的老座钟,沉稳而坚定——他知道,有些答案,藏在古籍里,也藏在这个后颈有莲叶胎记的女孩眼里。

冬至的夜把江南大学的考古实验室冻成了块浸在墨里的玉。暖气片嗡呜吐着白汽,却驱不散福尔马林的冷涩,只能与桌上冷掉的美式咖啡混在一起,酿成一种介于腐朽与清醒之间的气味。

虞明盯着显微镜目镜,指尖捏着的镊子悬在陶片碎屑上方,却怎么也落不下去——镜片里的鱼形刻符明明清晰可见,他的视线却总飘向窗外,想起下午在文学社藤椅上的那阵慌乱。

海蓝蓝后颈的胎记在月光下泛着的银光,断成两截的琉璃簪里嵌着的虹彩鳞片,手账本最后一页画着的、背后藏着鱼尾的少年……

这些画面像组错乱的韵脚,在他脑子里反复敲打,连父亲留下的《守鼎人札记》里的字句都被搅了进来:

“锦鲤现,鳞片光,守鼎人,心脉烫”。

他下意识摸了摸左胸口袋,那里的守鼎人红印——是与生俱来的印记,此刻正隐隐发热,像揣了颗刚从炭火里捡出来的星子。

“又在跟陶片较劲?”

熟悉的女声裹着股关东煮的香气飘进来,打断了他的怔忪。虞明猛地抬头,显微镜的反光晃了眼,看见海蓝蓝正站在实验室门口,白色羽绒服上沾着星点雪粒,毛线帽上的绒球随着她跺脚的动作轻晃。

她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保温袋,围巾歪在肩上,露出半张冻得发红的脸,围巾角还别着片干枯的梧桐叶——叶脉纹路像极了他《文心雕龙》校注本里,父亲手绘藏书票上的鱼鳍纹路。

“慧灵姐你一下午没出实验室,肯定忘了吃晚饭。”

她踩着雪地靴进来,鞋底的雪水在地板上踩出一串浅印,像极了水族文里的“斜字。保温袋一打开,萝卜和海带的香气立刻漫开,驱散了大半福尔马林味。

她掏出盛着章鱼烧的纸碗时,袖口往下滑了滑,露出腕间新戴的银镯——虞明的呼吸顿了顿,那是上周他在跳蚤市场淘的老银镯,镯身刻着“如鱼得水”的篆,当时摊主是个瞎眼的老太太,摸着他的掌心:

“这镯子认主,会自己找到该去的地方,去见那个能让它发光的人。”他当时只当是江湖话,没想到真戴在了她手上。

“谢谢。”虞明接过关东煮,塑料筷碰到她指尖时,触到片极的凸起——那是她紧张时咬指甲留下的痕迹,边缘不平整,像被潮水啃过的海岸线。

他忽然想起在《南华诗刊》上读到的她的《指甲独白》:

“指甲是被啃秃的海岸线,等待潮水漫过空白”,诗行下面被她用红笔圈住,旁批是三个字:“守鼎人懂”。

当时他还在这句旁批下画了个的海浪,现在想来,那竟是她递过来的暗号。

海蓝蓝的目光忽然落在显微镜上,指尖下意识地蜷了蜷:

“这个‘鱼’形刻符,我好像在良渚遗址的考古报告里见过?”

她走到实验台旁,羽绒服的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浅青色的毛衣——那颜色和她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

她的指尖悬在显微镜镜头上方半寸,没有触碰任何仪器,虞明却看见屏幕上的波形图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原本平稳的曲线扭曲成双鱼交缠的形状,频率与父亲札记里记载的水族圣地青铜钟频率完全一致。

“你别动。”虞明的声音有些发紧,连忙调整显微镜的倍率。陶片碎屑在镜头下愈发清晰,鱼形刻符的边缘沾着极细的朱砂颗粒,在灯光下泛着暗红的光。他凑近目镜时,鼻息间萦绕着股淡香——

不是香水味,是“锦鲤书坊”特制的“忘忧香”,用鄱阳湖的莲叶和未成熟的莲子晒干后磨成粉,混着松烟墨熏制而成,父亲书房里常年燃着这种香。

他忽然想起札记里的另一句话:

“守鼎人与锦鲤族血脉相通,气息相引,如钥匙遇锁,琴瑟和鸣。”

他手臂的红印烫得更厉害了,像是在回应这份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