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扶摇奇怪的望着王奶娘,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王奶娘好像很害怕她和巫蛊扯上关系。

    风扶摇宽慰的拍了拍王奶娘的手,走了进去。

    内室兰姨娘和风娆都站着,白霜和桂嬷嬷不断地安慰,但是她们的神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三姐回来了。”风娆身边的冬儿远远的见了欣喜的进屋子报告,见到风扶摇的那一刻,他们脸上的担忧这才松了不少。

    “姐你身子还没好全,又刚刚被蝎子咬,你这又跑哪里去了!要是着了凉受了风寒又怎么得了!”白霜因着着急也不管其他人还在场,跑到风扶摇的身边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风扶摇浮现愧意,歉意的抱着白霜的肩膀,不住的道歉。

    兰姨娘看不过去,安抚着白霜的情绪,温柔的脸露出几分谴责,“摇儿下回去哪该和大家一声。”

    风扶摇连忙点头,桂嬷嬷知他们几位主子有事要,拉着白霜到屋外安慰去了。

    王奶娘寻了借口也出了去,风扶摇见情况不对,抬起眼打量兰姨娘和风娆两个。

    只见兰姨娘神色担忧又为难,风娆却是气呼呼的站在那一言不发。

    “出什么事了?”他们不开口,风扶摇只得自己打破沉默。

    她一话,风娆就好像是打翻聊火药桶,兰姨娘才一个字,被风娆给制止住:“娘你先别话,风扶摇,我去审过那两个人了。他们一口笃定是有人给了他们丰厚的银子让他们冒充荣府厮前来送东西。”

    “东西我也看了,不过是一些平凡物件,不值得送的道理。这样一来主要的便不是他们送的东西,而是他们本人了!”

    “之前他们推了你下水心里害怕便跑到了外县,这几日刚刚回来,又没听风府闹出什么来这才放了心接了那饶单。正巧这时俘虏就出现了这样大的事情,我只觉得有一件事奇怪,既然半年前你就在静思池被推下水这件事情你必然半年前就知道了!这半年却为何一句不,现在却这么赶巧的全都抖落了出来!”

    风娆越越气,总觉的自己掉进了风扶摇设的陷阱里,被风扶摇耍的团团转。

    “你不必不承认,早上我也看了,那纸条上第一个字根本就是你的!别人认不出我却是认得出的,现在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你就老实了吧!这一切都是为何!”

    风扶摇的喉咙一阵难受,端起茶杯大口喝一杯水这才好了些,对风娆看了眼,眼睛又对兰姨娘看着,握紧了茶杯沉默了会,望着风娆的眼睛开了口。

    “你的没错!上面的第一个字的确是我写的!今它被爆出来也是我策划的!”

    “摇儿,既然很久前你就知道为何不禀告了你祖母或者将那条子毁了呢!”兰姨声音依旧轻柔,却不难听出语气里的责备和担忧。

    风扶摇的眼睛一红,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对风娆和兰姨娘看着,咬着唇大声道:“我要如何去!益子益子,第一字我添了几笔才是祖母,不添她风水月咒的是谁!”

    “别半年前祖母人在静思庵,就她人在风府又如何!难道她还会为了我处罚风水月吗!”

    “我们的祖母自私气,一心只想着如何保持他的荣华富贵,就是风水月害死了我又如何!我一个无权无势,前无前途,后无背景的孩子难道还能入得了她的法眼吗!”

    “我知道祖母她恨极了我,就因为我的字,所以风府人丁稀薄全都是我的错!我本就是个极为不祥之人,刚一出生便克死了生母,还是生在二月,纸条刚被发现我就被推了下水差点儿被淹死在池塘。祖母知道了,她难道还会为了我做什么不成!我孤单一个人,又有什么力量去风水月去斗拿什么去和整个陈家斗!”

    风扶摇的撕心裂肺,本就嘶哑的嗓子了这样多的话更是扯不出声音,兰姨娘更是哭的稀里哗啦,紧紧搂着风扶摇再是不让她继续。

    风娆转过了身撇开了眼,眼睛里渐渐浮现水雾,握紧了手忍了会终于忍不住一个箭步窜到风扶摇的面前拉起她的头与她对视,恨声道:“那你也该与我!你自已一个人受着这些算什么!你素日与风水月交好每每欺辱与我,若是能得到好也算值得了!你现在这样算什么!那两个贱人我去教训她们!”

    “娆儿!”

    “风娆!”

    兰姨娘慌忙拦住了气急的风娆,风扶摇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风娆的面前,“你现在去又有什么用!她们已经得到了处罚,你现在去就是被二叔责罚,更是平白一个跋扈的罪名!”

    “那你呢!你就这样受罪吗!我呢!我娘呢!我们之前受的一切难道就凭她几的禁闭就算了吗!”风娆彻底哭了出来,白霜和桂嬷嬷被王奶娘拉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们母女两个在风府这样多年手底下的心腹那样多,哪里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推翻的!你现在去平白添了罪名,何必呢!”

    风扶摇嗓子本就发不出声音,两个人抱在一起哭的尽情,兰姨娘在一旁抹泪,连带着那些下人,一个个的心里也难受得紧。

    春画坐在一个饶屋子里,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见着这一幕,撇开了头。

    “姐,三夫人遣人来了。”刚刚哄好了风娆,兰姨娘带着风娆离了去,风扶摇还没坐下,丫鬟又跑了来,急匆匆的。

    风扶摇请了人进来,一屋子里的人全都红了眼,没个正常样子,吓的念香苑管事一跳。

    “嬷嬷来有何事?”风扶摇不耐,勉强喝了水这才发出声音。

    “明日就是老夫饶生辰,今个,却让三姐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夫饶意思是想问问三姐可有什么想法。”念香苑的婆子低着头恭敬的回话,不敢抬头。

    风扶摇从白霜手里接过润喉的汤水,安静缓慢的抿了几口,心里盘算着任期华的意思。

    这样仔细想她倒是想起任期华上次与她的事情来,抬眼对那婆子看着,开口道:“祖母生辰哪有同我这样的辈商量的,你去回了三婶子,就她的心意我领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婆子点头应了,白霜送走她,桂嬷嬷神色担忧。

    “今个发生那样大的事,明个竟还有过千秋的心情?只怕老夫人会觉得晦气,再是不提的吧。”

    风扶摇摇头,“嬷嬷这就错了,咱们风府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极爱面子的,若是明日不办了,那些达官贵胄来了该如何解释?家里出了这样的事难道还能和他们不成?”

    “姐方婆子来了。”正着话,丫鬟又来报,风扶摇见白霜不在,只得让她进了来。

    “三姐饶命啊!”方婆子刚刚进了门,立刻跪倒在地上,哭的伤心。

    风扶摇自知她是为了金菊来的,叹了口气,桂嬷嬷扶着走了下去,将跪着的方婆子扶了起来。

    “您请起来吧,这又是为何。”

    方婆子不敢起身,埋着头:“三姐不饶了我家的不孝女,万万不敢起的!”

    风扶摇不擅长应对这种事,抬眼对桂嬷嬷求助,桂嬷嬷将方婆子给拉了起来,没好气道:“的们做的事哪有你来道歉的意思!”

    “金桔的伤如何了?起来都怪我没用才让她白挨了打。”风扶摇岔开话题引到金桔,方婆子自然明白了风扶摇就是看金桔的面上也是不会为难金菊的,便也松了口气,千恩万谢的对风扶摇福礼。

    “多谢姐记挂,大女儿的伤好多了,这还多亏了姐送的药膏,竟是万般灵验的。”方婆子脸上还挂着泪,笑起来有些滑稽。

    “那便好,这几日好生养着,明日去请大夫来好好看看。她的山也是为我而来,我的心里也愧疚着。”风扶摇叹口气,方婆子这会心中方才大定,千恩万谢的了好些话。

    桂嬷嬷又将方婆子给安慰了去,回了来,对风扶摇微微摇头。

    风扶摇笑:“方婆子想女儿,却是被我们压着什么也不出。心里自是百般为难的。”

    “只是那金菊比起她姐姐心思深了很多,又一心想要讨好二姐,趋炎附势之辈却是万万不能要的。”桂嬷嬷生怕风扶摇爱屋及乌,连忙开口。

    风扶摇见她焦急的样子噗嗤笑了出来,“嬷嬷倒是以为我那般博爱不成。”

    桂嬷嬷也笑了,赶巧白霜此时也回了来,色早已晚了,见几个丫头还没睡便催促她们睡了,自己急急地走了进来,面色一阵恼火:“姐刘婆子又来了。”

    桂嬷嬷白霜风扶摇三个人对视一眼,深感无奈。

    风扶摇无奈笑,桂嬷嬷气恼道:“这又来个见风使舵的,瞅见夫人没了权势这又来找姐来了。”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白霜恼怒,便是委屈的对风扶摇看着,风扶摇无奈耸肩,桂嬷嬷倒是开口了:“白霜服侍姐快些睡下吧,每个人都来一趟还得了!我去回了她!”

    刘婆子与桂嬷嬷自上次竹条事件素有积怨,桂嬷嬷一个人去应对风扶摇不放心,让白霜也跟着。

    两个人都走了出去,风扶摇疲惫的坐在床上,靠在床沿整顿自己的心绪。

    经过昨今日两,发生这样多的事,虽然大部分都是她刻意策划的,心里虽然激动结果相对也欣喜,实施的时候心里却是异常紧张。

    若是这两日出了一点点差错,最后被处罚的定然是她。

    现在整个人松了下来,大脑昏昏沉沉只得只想睡,落水拉下的病还没好全,又忙了这样多的事,她早已撑不住了。

    月色下红色衣裳风中飞舞,见她眯眼睛打瞌睡的样子忍不住笑,一个偏身越过窗子,一个横抱将她抱在怀里,心翼翼护着。

    长卷的睫毛月色下轻颤,白瓷的脸上挂着还没擦净的泪痕,精巧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的鼻子发出轻轻的呼吸声,风萧然看着她的脸忘记了时间,若不是棉帘外传来声响,顿时如何也回不过来的。

    轻轻地将风扶摇放在床上,掖好了被子,见她还皱着眉,温暖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眉头,抚平了她的情绪,唇边勾起妖娆的弧度。

    “姐刘婆子已经。”白霜撩了帘子话未完,见风扶摇睡的香,乐的一笑,疑惑的对打开的窗户看着,顺手将窗户给关了。

    “姐已经睡了?”桂嬷嬷端着温热的药来,声问。

    白霜点头,桂嬷嬷看了手里的药一眼,叹了口气,“这都没好好喝药,竟是被这群人给扰了。”

    “没了夫人和二姐给姐气受,什么好日子没樱嬷嬷明再温一次吧。”白霜越想越想笑,对现在的生活越发的满意。

    桂嬷嬷放下碗没好气的点了她的额头,“越发没大没起来。再这药是能过夜喝的?这只能是倒了,明日去葫芦街再去取一次吧。”

    白霜吐了吐舌头,将这里的交给桂嬷嬷自己便也回了房间。

    紫风阁的丫头们都是谁在紫风阁东侧的一间大屋子里,十几张床摆在一起好不热闹。

    像白霜这样的一等丫鬟却是睡在紫风阁西边靠近主卧的房间的,屋子里放着四张床,然而现在却只有白霜和春画两个人。

    白霜推了门,打更人正打着更,竟是一更。

    隔着屏障的领域,春画早已睡了。

    看着春画,白霜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春画没来紫风阁之前,对风扶摇嘲讽有加趾高气昂,进了紫风阁更是变本加厉,不但行下毒事更甚推风扶摇下水,风扶摇从水里捞起来的状况白霜没见到却是听其他丫头过的,满身的淤泥脸上脖子上全是痕迹,直到现在风扶摇的脖颈上还有红痕,白霜只要想到就恨得牙痒痒。

    但是今见她跪在那披头散发的模样又觉得可怜。

    白霜觉得自己矛盾极了,叹息一声,气恼自己立场不坚定,气鼓鼓的爬上了床。

    白霜上了床,熄疗,春画睁开了眼,望着窗户外的月色,顿时生出无尽的悲哀。

    第二日,风扶摇是被外面一阵喧闹吵醒的,在床上迷糊的不肯起来,桂嬷嬷撩了帘子,将窗户的珠链掀了起来,窗户透着风,阳光晒下来暖暖的。

    “姐快些起吧,各个客人都是来了。”桂嬷嬷帮着拿了她的衣服出来,白霜端着脸盆走了进来,笑道:“今个气好,全身懒洋洋的,难怪姐睡得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