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辰了。”风扶摇被阳光晒得没法,晕着脑袋起了来,突然旋地转。

    扶着自己的太阳穴,风扶摇皱眉。

    “已然辰时了。”白霜暖好了她的衣服,桂嬷嬷又帮着给她穿了起来。

    风扶摇从床上爬了起来,又漱了口洗了脸,这才感觉精神好些。

    “晚些时候还是请大夫来瞧瞧。”桂嬷嬷觉察出她的不对,皱眉担忧道。

    风扶摇点了头,喝了口水润了嗓子。

    “昨晚上药又没喝,姐吃了这点糕点就把安神的药喝了吧。”香儿撩了帘子进了来,将药轻声放在桌子上,关切的对风扶摇看着。

    “安神的药现在喝哪有用。”风扶摇想起那药的苦味,耍起赖来。

    桂嬷嬷哪里会让她这般耍赖,让香儿给她递了一块桂花糕一双眼就盯着她,“要不然连桂花糕便也不吃了。”

    风扶摇抬头委屈的对桂嬷嬷瞅着,撇嘴,将手里的桂花糕往嘴里送。

    “味道竟是比之前好上九分有余。”风扶摇惊讶出口。

    “这是自然的。”桂嬷嬷收了她放在桌子上的半块糕点,当然的回,又将药汁端给她,没得商量的表情。

    风扶摇苦笑,捏着鼻子皱起眉头一口将那药给喝了。

    “别是姐吃的桂花糕,今个早上厨房给奴婢送来的白米饭且不没了沙子,更是添了好些花生枣儿之类的,态度竟是十八个转弯。”白霜眼里浮现得意。

    风扶摇一口气喝了苦的要命的药,白霜连忙喂进一颗蜜饯,嚼着蜜饯味道显然不同又听白霜这话,不觉冷笑。

    “趋炎附势之人便是这时候最听话的了。”桂嬷嬷拿出帕子给她擦了嘴角,让香儿端了药碗下去,又让白霜给她装扮。

    “今个来的人可多。”风扶摇对着铜镜瞅着自己的脖子,竟是一丝红痕都不见,眼里浮现诧异,随口问道。

    “人来的可多,往年不来往的竟都来了。”白霜一边帮着她点上腮红一边回答。

    “想来是因为二叔越发的得民心。”风扶摇笑,“那些官场里混的都不是傻的,民心所向自是要来的。”

    “姐何时,竟知道这样多?”桂嬷嬷站在一旁惊讶的对风扶摇看着。

    风扶摇笑了笑,“大家的孩子,总归还是知道的好。”

    桂嬷嬷赞同的点头,从昨日前日之事,风扶摇处事手段,计谋策划中她便知道传闻中不学无术的姐,才是真真胸有才华之人,虽不知姐何时会的,但至少竟是不会轻易被人骗了去了。

    “对了程夫人也来了,看见奴婢就问起姐呢。”白霜替她盘好了头发,正要端水香儿不知何时进了来,顺手就端了来。

    白霜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对香儿道:“竟是有了你们,我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越发的迷茫了。”

    风扶摇笑着睨了白霜一眼,从香儿手里接了水,笑道:“原是个吃苦的人,有了人帮忙却不知如何自处了!”

    正笑着,风娆身边的秋儿走了来,唤她一起拜寿。

    此时风娆与风扶摇的关系越发的紧密,桂嬷嬷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都记着若是有人问起二姐姐,便是病了。”风扶摇起了身,又拿了块桂花糕送嘴里,还没吃到,被桂嬷嬷给抢了去,“刚刚喝的药,过会子才得吃。”

    风扶摇无奈,只得作罢,对白霜做了个苦脸,跟着秋儿一同出了去。

    白霜乐,被桂嬷嬷好一顿训。

    待桂嬷嬷训好了白霜从屋子里出来之时,风扶摇早已走了挺远。

    “你怎得这样慢。”风娆焦急等着她,见了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

    风扶摇也不介意,上下打量着风娆。

    今日风娆穿的新衣,身上穿着葱绿色棉纱的袄,配着月牙状的挑线褶裙,裙子下淡粉色的棉鞋若隐若现,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金锁,那是祖母前些送给风娆的。

    风扶摇掩唇笑,“你今个穿的倒是与平日不同。”

    风娆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极少这样打扮自己,瞅见风扶摇身上,哼道:“彼此彼此罢了。”

    风扶摇笑,也不多什么,风娆愿意花心思讨好祖母是她最乐于见的事。

    “昨个发生那样大的事,祖母今日哪还有心思办什么寿宴。”风娆见人少,声道。

    “却是二叔打通人脉的时候。”风扶摇挑眉,“祖母那样爱面子的人,哪里会舍得不办寿宴。”

    “瞧瞧这里装扮的,大红的灯笼竟不像是寿宴,更像是哪家娶媳妇。”风扶摇抬起头望着夸张的装饰,嘲弄的开口。

    风娆同样抬头看了,却是握紧了身旁秋儿的手,叹道:“这些别看夸张了些,却是这些个丫头子昨夜熬了一晚上布置出来的。就凭主子的一句话就要这样忙累。”

    风扶摇对风娆看着,越发觉得风娆更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到娶媳妇,二叔如此之久,除了身边硬是跟来的云姨,竟是连暖床的都没樱更别是正经夫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风娆随口着,八卦了起来。

    风扶摇摇着头,风石的事一直都是个谜,不祖母就连爹爹也都劝过几回,就是不听。

    “像是还没遇上喜欢的姑娘。”风扶摇叹息,“二叔那样优秀的人,但凡和气一些,求亲的姑娘都是能排到城门的。”

    “你这丫头又混话了,这是上二叔脾气暴躁为人严厉起来了?”卿水然笑意盈盈的走了来,一身胧月的水裙更是缥缈仙气了几分,顺手拉着风扶摇和风娆的手,笑道:“自己的事都没弄明白呢,这又编排上长辈来了?你们若再这样调皮,心我可告诉祖母去。”

    风扶摇脸上覆上略微僵硬的笑,探究又好笑的对卿水然打量。

    自昨日后,卿水然嘴里二叔祖母什么的,叫得越发顺口,竟是真将自己当成风家人了。

    风娆见到卿水然自是欣喜的紧,更何况表姐还拉着她的手,她们之间难得有这样亲密的时候。

    聊着聊着,竟是将风扶摇给忘了。

    每每这个时候,风扶摇都唯有苦笑作罢。

    风扶摇警惕着卿水然,一路上卿水然却完全没有提到过大夫人和风水月,好似昨日之事全然没有发生过一般,这不得不令风扶摇侧目。

    卿水然一边与风娆笑,一边随时打量着风扶摇的表情。

    她与大夫饶对话犹在耳边。

    “水然,风扶摇不是看着那样简单的人物,你这几千万别露出什么不满,等风声松了,你想法子救了我们出去。千万别为了姑母做什么傻事。”

    卿水然想起大夫人郑重的神色不觉失笑,剪水盈波的眸子浮现几分嘲弄,这些事,难道还需要大夫人,那个失败者来教她吗?

    各怀心事的到了福禄园,而此时,福禄园怎一个热闹撩。

    风扶摇瞅眼看着,风府毕竟是大家,内外分的清楚,福禄园内都是一些夫人女孩,那些奔波的男人们,此时都由风石作陪正在阑珊园另开一寿席。

    “喂风扶摇,你姐姐风水月呢,这样大的好日子怎的不见她!”话的正是亚岁汇聚那与风扶摇呛声的女孩。

    风扶摇听到这声音头都大,回了头见了她与风水月如出一辙趾高气昂的模样,轻声道:“二姐姐身子不适,今日不能来了。”

    “哼,不能来。”陶甜讥讽的对她道:“只怕是被你气病的吧。”

    风扶摇不想与她过多纠缠,卿水然正巧这时松开了她的手,风娆得了空,便对陶甜回击道:“有的人只怕还没资格被气,三姐,还与这些人争什么,还不与祖母贺寿去。”

    陶甜从未遇到过这样闷气,偏生她听到过风娆的厉害,加上自己又在风府不敢造次,只得瞪着一双大眼对风娆瞪着。

    风娆将风扶摇拉了走,免了那麻烦,风扶摇呼了口气。

    “你认识她?”风娆问。

    风扶摇点头,“上次程府见过一面,却是与风水月关系且近的。”

    “那是自然,俗话物以类聚,风水月那样的人,能交到到什么样的朋友。”风娆冷声嘲讽,偏头见风扶摇若有所思的模样,又道:“你以后离她远点,区区八品官,见了风水月势头大,趋炎附势一味附和,能是什么好果子。”

    风扶摇听了惊讶:“你知道她?”

    风娆见她问的多,没好气道:“陶甜,盛京游牧都尉陶肯的庶女,从八品的官家子气的,偏偏还一副没有修养的模样。”

    “你倒是挺讨厌她的。”风扶摇笑,又问道:“这些外官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前些年外祖外祖母来辽东,那时与他们家碰上,随口的。”风娆回了一句,突然感到风扶摇身子一顿,忽感失言,闭嘴再不话。

    风扶摇的失态也只是一瞬间,知道风娆照顾她的情绪,轻轻笑了:“难为外祖还记挂着你,翰林院侍讲学士平日工作忙,却还能挤出时间来。”

    风娆突然站住了脚,抿唇道:“你若愿意的话,下回我叫你一起。”

    风扶摇微微点头应了,心里却没多大感触。

    因为她自是交于大夫人养的,因此祖父一家却是不甚亲近。

    加上外祖家书生文学之气,认为她是个不祥之人,害死了他们最疼爱的女儿,因此更不愿与她往来。

    久之,大夫人从中作梗,加上外祖父书香门第的傲骨,使得她一直都无缘得见外祖,外祖母。

    后来她嫁给轩辕烈后,外祖正巧又因为各种原因告老还乡,京都也不得见。

    “起来,她家的却是比陈家官职要高一些,却是愿意贴上风水月。”风娆冷笑,风扶摇挑眉,“却是风家得势,也不曾见谁对表姐那般奉承过。”

    风娆不屑,不等几时,便看见了人群中一身大红的祖母。

    “哟,这不就来了。”任期华笑着将风扶摇和风娆迎了进来,“你干娘正问到你呢。”

    风扶摇人群中找寻,程夫人正对她笑。

    风扶摇走到老太太的面前恭敬的磕了一个头,“祝祖母千秋。”

    待老太太让她起了来,风扶摇站起身走到程夫人身边褔了一礼,“干娘。”

    程夫人慌忙将她扶起来,拉起她的手上下打量,满意的笑,“今日穿的可比上次像样多了。”

    “可不是。”金夫人精明的声音从背后也传了来,更为仔细的打量,笑道:“鹅黄色最是适合这孩子的,真是可爱极了。”

    风扶摇又对金夫人褔了一礼,金夫人身后的金叶探出头来,俏皮的对她一笑。

    风娆对老太太磕了一头,眼神寻找一番,见兰姨娘正与几位交好的夫人闲聊,风扶摇陷于几位夫饶周旋中,远远的见到金珠背过身在等她,便与老太太敲了敲背,笑着告辞。

    老太太见她一副等不及的样子宠溺的拍了她的手,让奎阿婆从她寿盒中拿出好几盘果子交给风娆身边的秋儿,笑道:“拿去和朋友一起吃,仔细着路。”

    风娆脆声应了,唤了秋儿便朝金珠那走了去。

    “今日可还好?”程夫人拉着风扶摇与一众夫人着便越拉越远,找了个人少的地关切的问。

    这样真情实意的关怀风扶摇鼻尖一酸,低着头点零头,声的应了,“好,摇儿近日什么都好。”

    程夫人欣慰的点头,这次又没见到大夫人,难免一问。

    风扶摇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也不瞒着她,只是压下一层真相了另一层。

    “却是大胆诅咒自己的祖母!真是不肖子孙!”程夫人惊得变了神色,“大家姐如何能沾染上那东西,摇儿,你可决不能碰。见了,也离得远远的!”

    程夫人神色严厉,风扶摇压下心底的情绪点零头。

    这种东西,风扶摇倒是无所谓的,当年皇宫里她不知见了多少,却是没见到几个真是因此成功的。不过都是一些弄虚作假罢了。

    风扶摇也不多,程夫人问的一具都答了,得知风家下人态度的变化,程夫人难免感叹,又觉得欣慰。

    “既如此,你定要珍惜,切不可再多想,生再多事。”程夫人松了她的手,见金珠对她望眼欲穿的模样,笑了:“孩子家得陪我一处也闷得慌,找玩伴玩去吧。”

    风扶摇应了,合着程夫人一起到了众位夫人身边这才与金叶走了去。

    “得了这样好的干女儿竟是将我们给忘了?”金夫人推了金叶随她玩去了,眼里看着程夫人掩唇笑。

    程夫人与她看了眼,叹了口气,敷衍了几声。

    “风姐姐今穿的可真好看。”金叶娇憨的拉着她的手,与她熟了后越发爱撒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