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卷
第二章：机关迷城
墨家巨子令在林悦掌心突然发烫，火焰纹路顺着她的手腕蔓延，在皮肤上烧出细密的机关图纸。
竹影的铜人突然跳上图纸，芝麻大的脚每踩一处，
就有对应的齿轮从地板下弹出，咬合声里混着释好吃啃鸡腿的吧唧声。
\"师姐你看！\"
墨非的拂尘杆突然伸长，在虚空中画出长安城立体图，
每道线条都由细的机关蚂蚁组成。
蚂蚁突然哗啦啦坠落，在地面拼出\"子时三刻\"四个字，
最末的\"刻\"字少了个勾，被释好吃用鸡腿骨补上了。
后院井水突然沸腾，浮上来的不是水桶，
而是个锈迹斑斑的青铜匣子，匣缝里渗出带着硫磺味的黑烟。
\"让专业的来！\"
释好吃把袈裟往腰上一扎，从裤裆里掏出个油腻的罗盘，
指针疯狂旋转后突然指向他自己鼻子。
墨非翻了个白眼，道袍袖中飞出七只机关蜂，
每只都叼着根红线，红线另一端连着林悦的银簪。
蜂群掠过井口的瞬间，青铜匣突然弹开，
里面飞出三百只铁蝗虫，复眼里映着不同时空的机关城景象。
竹影的算盘珠突然全部立起，变成微型盾牌挡住蝗虫，
碰撞声里混着她无奈的叹息：\"账本又要重写了。\"
林悦的银簪自动飞向虫群，簪尖喷出细密的茉莉香粉，
沾到的铁蝗虫突然开始跳胡旋舞，撞在一起变成个滑稽的\"囧\"字。
\"妙啊！\"
墨非突然扯开道袍，
露出胸前纹着的机关城地图，皮肤下的齿轮开始转动，将\"囧\"字吸入膻中穴。
释好吃见状大怒，降魔杵往地上一砸：
\"秃驴不发威你当我是和尚啊！\"杵头突然裂开，
飞出九颗佛珠，每颗都变成迷你木鱼追着铁蝗虫敲。
木鱼声里，后院桃树的果实突然全部炸开，每个果核都变成铜钱镖，
将剩余蝗虫钉在井沿上，摆出北斗七星阵。
青铜匣子深处传来机括运转声，缓缓升起座三尺高的微型城池，
城门上匾额写着\"墨守\"二字，笔划全由细的齿轮构成。
\"要玩大了。\"
竹影突然把账本撕成纸人，每个纸人都持着算珠变成的兵器，在柜台前排成八卦阵。
墨非的拂尘突然着火，火焰却冷得像冰，
将纸人阵法照得透明，露出地下纵横交错的青铜管道。
林悦突然按住锁骨，那里的火焰纹正在发光，
光线投射到微型城池上，在\"墨\"字的一点处烧出个锁孔。
释好吃突然从耳朵里掏出根牙签，吹口气变成钥匙：
\"师父圆寂前塞我耳朵里的，是能开姑娘的心锁。\"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整个悦来香铺突然下沉三尺，
露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机关弩，箭头上都挑着张欠条。
\"墨家机关术！\"
墨非一个后空翻躲过弩箭，道袍却被钉在墙上，
露出背后纹着的《墨子·非攻》全文。
竹影的铜人突然解体，零件飞向最近的机关弩，
眨眼间将其改装成算盘珠发射器，将欠条全部打回弩机内部。
林悦的银簪突然变软，如灵蛇般钻进锁孔，
转动时发出的不是机括声，而是竹当年教她们唱的纺车谣。
微型城池的城门轰然开启，里面飘出张人皮地图，
落在释好吃的光头上，刺青自动显现出地下通道。
\"哎妈真凉！\"
和尚跳脚时，
人皮突然裹住他脑袋，在后脑勺位置显出只嘲讽的独眼，
眨动的睫毛是细的机关簧片。
墨非趁机抢过地图，却见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
\"欲得真宝，先饮陈醋\"，
落款是三百年前他自己的笔迹。
\"什么鬼？\"
他还没反应过来，
释好吃已经掏出个醋坛子：\"嘿嘿，
早上偷的悦来香铺十年陈酿。\"
醋液泼向地面的瞬间，所有青铜管道突然共鸣，
震出的声波将三人脚下的地砖变成活板门。
\"师姐救命啊！\"
墨非坠落时还不忘拽住林悦的裙角，
结果道袍腰带挂在了机关齿轮上，整个人悬在半空晃悠。
释好吃更绝，
降魔杵突然变长卡住通道，自己却因反作用力加速下坠，
光头在管壁上擦出一串火星。
竹影的纸人突然组成绳索垂下去，却在半途被齿轮绞碎，
碎纸屑拼成个\"蠢\"字飘在墨非面前。
林悦的银簪突然变长，簪尖点在最近的齿轮上，
茉莉香气渗入机关，整个通道突然亮起幽蓝灯光。
灯光照出管壁上的壁画，竟是墨非和释好吃的前世，
一个在偷换星辰碑拓本，一个在给黑影的青铜灯掺狗血。
\"完犊子！\"
释好吃突然掏出个油纸包：\"师父给的锦囊，
掉坑里才能打开。\"
锦囊里是半块芝麻饼，
咬开后露出张字条：
\"师弟，你又被我骗了\"，
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写的。
墨非突然从袖中甩出机关蛇，蛇眼射出红光在管壁上烧出通道图，
某处标记着\"巨子传承，
蠢货勿入\"。
\"这边！\"
林悦突然跃向侧壁，
火焰纹在接触墙面时突然蔓延，烧出个圆形暗门，
里面传来熟悉的织机声。
暗室里坐着个等比例缩的机关人偶，
正在编织红绳，每编完一根就有对应的青铜管道亮起。
人偶突然抬头，面容竟是年轻时的竹影，
它手中的梭子突然指向林悦：\"掌柜的，该结账了。\"
墨非和释好吃同时挤进来，见状齐声惊呼：
\"机关人怎么会有师姐的记忆？\"
人偶突然解体，
零件重组变成铜算盘，
珠子上刻着三人此生所有的亏心事，最显眼的是\"偷看师姐沐浴\"。
\"误会啊！\"
释好吃突然掏出个木鱼猛敲，声波震得算盘珠全部归位，
组成\"阿弥陀佛\"四字。
墨非更绝，直接掏出个酒葫芦：\"师姐我错了，
这是醉仙楼三十年女儿红...\"
葫芦突然被机关触手卷走，暗室顶部打开，
露出个巨大的青铜脑，脑沟回里流动着水银般的液体。
\"墨家至宝，工脑。\"
林悦的银簪突然飞向脑中央，簪尖滴落的血珠在水银表面烧出火焰纹。
整个机关城突然震动，所有齿轮开始逆向旋转，
管壁上的壁画突然活了过来，黑影从画中伸手抓向林悦。
\"等的就是你！\"
竹影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
每个铜人零件都发出她的音色，组成《清心咒》的和声。
黑影的手突然僵住，
掌心的青铜灯纹路开始崩解，灯焰里浮现竹正在星辰坟场微笑的画面。
\"破！\"墨非和释好吃突然背靠背，一个甩出《道德经》
竹简，一个抛出《金刚经》抄本，经文化作金绳捆住黑影。
林悦的银簪在水银脑表面划出\"悦来\"二字，
整个机关城突然静止，所有通道都亮起温暖的橙光。
暗室墙壁突然透明化，露出外面连绵的唐代街景，
知更鸟衔着桃枝飞过，洒落的露珠里映着现代医院的轮廓。
\"该回去了。\"
机关人偶的声音突然变成竹的语调，
它手中的红绳自动缠上林悦手腕，另一头消失在虚空。
墨非突然掏出个机关青蛙：\"师姐带上这个，
遇到危险就按它肚子。
\"青蛙突然放屁，
喷出张字条：\"逗你玩的\"。
释好吃更绝，
把降魔杵掰成两截：
\"师姐拿好，见面分一半...\"结果里面藏着半只没吃完的烧鸡。
竹影的铜人突然重新组装，跳起来给两人一人一个爆栗：\"两个活宝，误了师姐的大事！\"
林悦却轻笑出声，银簪在空中划出弧线，
将烧鸡变成茉莉香囊，机关青蛙化作青铜钱：\"礼尚往来。\"
机关城开始缓缓上升，透过透明穹顶，
能看见三百个时空的因果线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如同新纺的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