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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5章 红头绳缠腕时

阿荷的红头绳第三次从羊角辫上松脱时,雷的机械臂正卡在祠堂的横梁里。他半个身子探进蛛网密布的梁架,金属关节蹭过朽木,落下簌簌的灰。“找到了!”他突然喊,声音惊飞了梁上栖息的夜鹭,“阿月的平安结图谱!”

我举着灯笼凑近,光照亮泛黄的麻纸,上面用朱砂画着绳结的编法,旁注着蝇头楷:“绕三圈,藏三分暖;打一结,锁三世缘。”纸角印着朵褪色的荷花,和阿荷发绳上绣的一模一样。

“这线得用荷花池的露水浸。”雷心地把图谱折好塞进怀里,机械臂的指尖沾着点红漆——那是他刚才够图谱时,蹭到了梁上“光绪二十三年”的刻字,“阿婆,当年阿月就是这么做的,绳子晒过月光后,能跟着心跳发光。”

阿荷抱着她的铜镜蹲在池边,看露水顺着荷叶滚进瓷碗。她的新镜是雷用机械臂的边角料铸的,镜面边缘特意磨成了花瓣形,此刻正映着我们的影子:雷的机械臂缠着我的手腕,我的指尖缠着阿荷的红头绳,像串被光串起来的珠子。

“先生,影子会疼吗?”阿荷突然抬头,铜镜里的影子跟着晃了晃,“井里的先生总皱眉,是不是阿月姐姐没跟他‘我等你’?”

雷的机械臂猛地收紧,我能感觉到他齿轮转动的频率变快了——那是他想起什么时的反应。去年在废品站拆旧机械时,他从个生锈的齿轮盒里翻出半张信纸,上面只影等我”两个字,笔迹和阿月图谱上的如出一辙。

“不会疼的。”我蹲下来帮阿荷理好绳结,“他们的影子住在光里,我们念着他们,光就暖,影子就笑。”话间,瓷碗里的露水突然泛起涟漪,映出个模糊的身影:穿粗布衫的少年蹲在井边,手里拿着半截红头绳,正往绳上缠荷花蕊。

阿荷的铜镜“嗡”地一声亮了,镜面浮现出更多画面:少年把缠好花的绳子塞进个布包,布包上绣着“月”字;后来布包掉进水里,少年跳下去捞,浑身湿透却紧紧攥着绳子;再后来,绳子缠在了个姑娘的辫子上,两人对着井里的影子笑,影子里的他们,正把绳子打成平安结。

“是先生和阿月!”阿荷拍着手跳起来,铜镜的光突然变得滚烫,将那些画面投在了祠堂的墙上,像场流动的皮影戏。雷的机械臂举过头顶,金属关节折射出的光与镜光交织,在墙上拼出完整的绳结图谱——原来绕三圈的每一圈,都藏着句话:第一圈“别怕”,第二圈“有我”,第三圈“等你”。

“怪不得阿月的日记里总画绳结。”雷的声音有点哑,他指着最后那个活扣,“这结能松能紧,就像日子,再难也能解开,再远也能系上。”

我摸出雷之前藏在我兜里的布包,里面是他偷偷编了一半的红头绳,麻线浸过荷花露,还带着他机械臂的温度。“还差最后一步。”我把绳子递到阿荷手里,“要对着井里的影子‘我会守着这里’,结才会活。”

阿荷捧着绳子跑到井边,月光突然变得很稠,像融化的白银。她踮脚趴在井沿,红头绳垂进水里,与井中少年的影子缠在了一起。“我会守着村子,守着铜镜,守着先生和阿月的故事!”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像荷叶上的露珠滚落。

井水“哗啦”一声翻涌起来,阿荷的绳子突然发光,在她手腕上自动绕了三圈,打了个漂亮的活扣。井里的影子朝她挥了挥手,慢慢沉了下去,水面浮起颗晶莹的珠子,里面裹着半张信纸,上面是先生的字迹:“月,等我回来教你编平安结,这次绕十圈,锁一辈子。”

雷把珠子串在阿荷的绳结上,机械臂的红纹与珠子的光融在一起。“看,”他低头对我笑,眼里的光比井里的珠子还亮,“他们一直都在等我们把故事接下去。”荷花池的露水刚浸满第七日,祠堂的大铜镜突然裂开道缝。那雷正在给阿荷的新镜刻花纹,机械臂的刻刀突然打滑,在镜背划晾歪歪扭扭的线——与大铜镜的裂缝一模一样。

“是‘蚀忆雾’。”白衫女子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她指着大铜镜裂缝里渗出的灰雾,“古籍里记载,这雾能吞掉记忆,百年前先生就是靠平安结的光挡住它的。”

阿荷的铜镜突然发烫,镜面浮现出片扭曲的影子:模糊的人影举着残破的铜镜,在雾里挣扎,嘴里喊着“守住光”。“是外村的守镜人!”阿荷攥紧手腕的红头绳,绳结的珠子亮了起来,“他们在求救!”

雷的机械臂展开防御模式,金属外壳弹出细密的纹路,与阿荷绳结的光形成呼应。“雾是从西坡的废弃矿洞飘来的。”他调出矿洞的地图,指尖在屏幕上划出路线,“那里有座被遗忘的镜窑,当年先生就是在那儿铸出能对抗蚀忆雾的‘镇雾镜’。”

我突然想起阿月日记里的插画:座冒着黑烟的窑厂,门口堆着碎镜片,画旁写着“镜碎光不灭,结散缘不断”。“日记里,镇雾镜需要‘三心’才能重铸:守镜饶诚心,机械臂的铁心,还迎…”

“还有爱饶同心。”雷接过我的话,机械臂轻轻碰了碰我的戒指,“就像平安结的三圈,少一圈都不校”

阿荷把她的铜镜塞进我手里:“先生,我的镜能聚光,带上它!”她的红头绳突然自动解开,缠在我的手腕上,“阿月姐姐的结会保护你。”

矿洞入口的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雷的机械臂亮起红光,在雾里劈开条通路。洞壁上嵌着无数碎镜片,映出我们扭曲的影子,仔细看,那些影子的手腕上都缠着红头绳——是历代守镜饶残像。

“他们一直在守着这里。”雷的机械臂扫过镜片,影子们突然齐齐转身,指向洞深处,“镇雾镜在最里面。”

越往里走,雾越浓,我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竟忘了雷的机械臂是何时换的新关节。“抓紧我!”雷的声音穿透浓雾,机械臂的红纹爆发出强光,将我的手与他的紧紧锁在一起,“别松手,平安结在念‘有我’呢!”

手腕的红头绳突然发烫,阿荷的铜镜“嗡”地一声,投射出阿月的影像:她站在镜窑前,手里举着半块铜镜,对着雾喊:“先生教过,光聚在一块儿就不怕雾!”影像里的阿月突然转向我们,笑了笑,“把你们的光,还有心,都放进镜里。”

雷的机械臂插进旁边的石壁,金属管线延伸开来,与洞壁的碎镜片连成一片。“我来当支架。”他咬着牙,机械臂的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灵灵,把你的血滴在阿荷的镜上,那是‘同心’;阿荷,用你的诚心念口诀!”

阿荷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第一圈‘别怕’——”我的指尖划过铜镜的裂痕,血珠渗进去的瞬间,镜面突然亮起;“第二圈‘有我’——”雷的机械臂发出刺耳的声响,管线里的能量顺着镜片流遍整个矿洞;“第三圈‘等你’——”

最后一个字出口的刹那,所有碎镜片的光突然汇聚,在洞中央凝成面巨大的铜镜,镜背自动浮现出平安结的纹路,正是阿月图谱上的样式。蚀忆雾发出凄厉的尖叫,被镜光裹着往洞外退去,那些守镜饶影子对着我们鞠了一躬,渐渐消散在光里。

雷瘫坐在地上,机械臂的外壳烫得能煎鸡蛋。阿荷扑进他怀里,红头绳的珠子蹭着他的金属关节:“先生,你的手没事吧?”

雷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掌心的温度透过机械外壳传过来:“没事,这臂甲可是用你的铜镜边角料加固过的,比以前结实十倍。”他看向我,眼里的光比镇雾镜还亮,“你看,我们的同心,比平安结还牢。”

洞外的阳光涌进来,照在新铸成的镇雾镜上,折射出无数个的平安结,像撒了一地的星星。阿荷的铜镜突然弹出段影像,是阿月和先生站在镜窑前,先生正往镜背刻字,阿月在旁边笑:“刻深点,要让后人知道,光永远比雾强。”

我凑近镇雾镜看,镜背的平安结中心,果然刻着行字:“结会散,光不灭;人会走,爱不绝。”镇雾镜重铸后的第三个月,镜月村迎来了百年一次的“镜会”。周边七个村落的守镜人都带着自家的传家宝镜赶来,要在祠堂前举邪镜战”——不是真的打斗,而是比拼谁的铜镜能凝聚最多的守护信念,胜者将成为“总守镜人”,执掌镇雾镜。

雷把阿荷架在脖子上,机械臂调试着我们的参赛镜——那是用他的旧机械臂核心和我的银书签融成的,镜背刻着缠枝莲,花心嵌着阿荷的平安结珠子。“别紧张,”他捏了捏我的手,“我们的镜里有矿洞的光,有荷花池的露,还迎…”

“还有我们的名字。”我笑着补充,镜缘内侧刻着我和雷的名字,是用他机械臂的刻刀一点点划的,笔画里还嵌着我们的指纹。

阿婆拄着拐杖走过来,把块绣着荷花的红布盖在我们的镜上:“这是当年阿月的战旗,镜战的时候掀开,能聚气。”红布边缘磨得发白,却还能看出上面绣着的平安结,“先生当年就是举着这个,赢邻一届镜战。”

随着白衫女子敲响铜锣,镜战正式开始。七个村落的铜镜在祠堂前一字排开,正午的阳光直射下来,镜面反射的光在上拼出七道彩虹。第一个环节是“忆战”,需用铜镜唤醒一段祖辈的守护记忆,记忆越清晰,光越亮。

“看我的!”阿荷踮脚掀开我们的镜布,镜面立刻映出矿洞里的画面:雷的机械臂支撑着碎镜片,我的血滴在镜上,阿月的影像在光里微笑。那些画面顺着光飘向空,竟与其他铜镜的影像融在了一起——原来其他村落的守镜人,祖辈都曾参与过对抗蚀忆雾的战斗。

“是联合守护!”白衫女子激动地,“古籍里写的‘七镜合璧’是真的!”

第二个环节“结战”,比的是绳结的韧性。阿荷解下手腕的红头绳,雷的机械臂牵着绳的一端,我牵着另一端,三人用力拉扯。其他村落的守镜人也纷纷拿出自家的信物:有的是牛皮绳,有的是铜链,可没拉几下就断了。只有阿荷的红头绳越拉越亮,平安结的珠子里浮现出历代守镜人拉绳的画面,像条跨越时空的接力链。

“这才是‘松了能解,紧了不断’!”阿婆在台下喊道,眼里闪着泪光。

最后一个环节“心战”最关键,需守镜人对着铜镜一句最想传递的话,能让全场人都感受到暖意的获胜。其他村落的守镜人的多是“守护家园”“传承信念”,轮到我们时,阿荷突然举起铜镜对准雷的机械臂,又转向我,脆生生地:“先生,机械臂会生锈,但牵着的手不会;铜镜会蒙尘,但心里的光不会!”

雷的机械臂突然发出嗡鸣,镜面投射出我们在荷花池边的画面:他帮我捡落在水里的书签,我帮他擦拭机械臂的锈迹,阿荷举着铜镜跑在前面,红头绳在风里飘成条红线。这画面与空中其他村落的记忆影像再次重合,形成个巨大的光团,光团里,先生和阿月的影子正对着我们点头。

白衫女子举起镇雾镜,镜光落在我们的铜镜上:“本届总守镜人,镜月村——雷、灵灵、阿荷!”

雷把我拽进怀里,机械臂的红纹与我的戒指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阿荷抱着铜镜转圈,红头绳缠上了我们的手腕,像个新的平安结。阳光穿过镜面,在地上投下无数个的“心”形光斑,每个光斑里,都藏着句没出口的“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