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者的名号在鸿蒙界传开的第三,楚风收到了一封染血的信。
信纸皱巴巴的,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城西货场,救我们,黑风余孽,落款是个模糊的字。
是上次获救的李姑娘?青黛捏着信纸,指尖泛白,她不是被家人接走了吗?怎么会...
胖修士正蹲在院里给黑猫顺毛,闻言把猫往地上一放,抄起锅铲就往门外冲:管他娘的!
去了就知道!敢动咱们救过的人,胖哥把他们锅都砸了!
楚风按住他的肩膀,眉头紧锁:不对劲。黑风寨大当家刚吃了亏,按该躲起来,怎么敢主动送信?
凌霄帝抱着个锦盒从屋里跑出来,盒里装着几十枚淬了迷药的银针——这是他连夜让家里工匠赶制的。
管他是不是圈套,都得去!他把银针往腰间一塞,总不能看着李姑娘出事。
颜如玉背着画夹跟在后面,画夹里多了幅刚画的飞虎图,他声:我画了只飞老虎,要是遇到危险,不定能帮上忙。
四人一猫赶到城西货场时,月亮刚爬上树梢。货场里堆着如山的木箱,风一吹,帆布作响,像有人在暗处喘气。
胖修士刚要喊人,就被楚风捂住嘴。
别出声。楚风指着远处的灯塔,灯灭三下,再行动。
胖修士点头,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草垛——那里隐约有动静,像是有人被绑在里面。
青黛掏出探路粉往地上撒,粉末在草垛周围画出个圈,圈里的地面颜色发深,显然埋了东西。
有炸药。青黛压低声音,他们想引我们靠近,再...
话没完,灯塔的灯突然灭灭亮闪了三下。
楚风打了个手势,胖修士扛起块木板就往草垛冲,木板一声盖在草垛上,正好挡住可能引爆的引线。
里面有人吗?胖修士趴在木板上喊,草垛里传来呜咽声,果然有人!
就在这时,货场四周突然亮起火把,十几个黑衣人从木箱后跳出来,为首的正是黑风寨大当家——那面白无须的锦袍汉子,此刻脸上多晾抓痕,正是上次被黑猫挠的。
夜行者,果然来了。锦袍汉子拍着手笑,声音阴恻恻的,本当家还以为你们不敢来呢。
放了人!楚风握紧断剑,月光照在剑身上,泛着冷光。
放了?锦袍汉子往草垛边踢了块石头,这娘子可是你们的软肋,放了她,谁来陪本当家玩玩?
草垛里的呜咽声更急了,胖修士听得火冒三丈,抡起锅铲就冲过去:我劈了你这变态!
拦住他!锦袍汉子挥挥手,四个手持长刀的喽啰立刻围上来。
胖修士的锅铲舞得虎虎生风,砰砰乓乓几下就把长刀磕飞,可喽啰们像是不怕疼,倒下一个又冲上来一个,转眼就把他围在中间。
这些人不对劲!青黛的软剑缠住一个喽啰的胳膊,却发现对方眼神呆滞,嘴角还流着口水,像是被下了药!
楚风一剑挑飞两个喽啰,发现他们脖子后都有个黑色的刺青,像只扭曲的蝎子。傀儡蛊他大喊,别伤他们要害,打晕就行!
凌霄帝趁机往人群里扔银针,银光闪过,几个喽啰倒地,可更多的人涌上来,很快把他逼到木箱边。
救命!他踩着木箱往上爬,却被个喽啰抓住脚踝往下拽,眼看就要摔下来,一只虎爪突然从空中拍下来,正拍在喽啰脸上——是颜如玉画的飞老虎,此刻活灵活现地扑在半空,尾巴一扫就掀翻了三个喽啰。
好虎!凌霄帝趁机跳上木箱顶,掏出更多银针往下撒,颜如玉,再画几只!
颜如玉手忙脚乱地翻画夹,刚画出只金钱豹,就被锦袍汉子盯上了。
原来是你这画师搞的鬼!锦袍汉子甩出条铁链,铁链上缠着黑雾,直扑颜如玉面门。
心!楚风飞身挡在前面,断剑劈向铁链,黑雾却像活的一样缠上剑身,发出的腐蚀声。
蚀骨雾,沾着就烂!锦袍汉子狞笑着收链,铁链突然转向,抽向青黛的后背。
青黛听得风声,急忙转身,软剑缠上铁链,可黑雾顺着剑身在她手腕上蔓延,疼得她地吸了口凉气。
青黛姐!胖修士见状红了眼,锅铲带着灵力横扫,逼退周围的喽啰,一头撞向锦袍汉子,我跟你拼了!
锦袍汉子没料到他这么蛮干,被撞得后退几步,刚要反击,黑猫突然从暗处窜出来,一口咬住他的手腕。
该死的畜生!锦袍汉子甩着手,却怎么也甩不掉,黑雾顺着猫爪往他身上爬,疼得他惨叫一声。
就是现在!楚风看准时机,断剑凝聚灵力,化作道白光刺向锦袍汉子的胸口。
这一剑又快又狠,眼看就要得手,锦袍汉子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鼎,往地上一扔——鼎口喷出浓烟,瞬间将他罩住。
等浓烟散去,锦袍汉子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个空荡荡的鼎。
草垛里的李姑娘哭喊着:他跑了!往东边的船坞跑了!
胖修士赶紧劈开草垛的绳子,把李姑娘扶出来,姑娘的胳膊被绑得通红,眼里满是后怕。谢谢你们...
先别谢。楚风看着青黛的手腕,那里已经红肿起泡,黑雾有剧毒,得赶紧回去解毒。
凌霄帝突然指着东边:船坞那边有火光!他想坐船跑!
楚风当机立断:胖修士带李姑娘去找老石拿解药,我们去追!
不行!胖修士把锅铲往地上一顿,要走一起走!胖哥能打!
他着往嘴里塞了颗回气丸,拍着胸脯保证,这点场面,没问题!
青黛忍着疼笑了:那就一起去,正好让他见识下夜行者的厉害。
飞老虎和金钱豹在前面开路,黑猫窜在最前头,一行人往船坞追去。
月光下,货场的火把还在燃烧,倒地的喽啰们一动不动,只有风吹过帆布的声音,像在为这场未完的打斗伴奏。
船坞里停着艘大船,锦袍汉子正指挥着几个喽啰解缆绳,看见楚风他们追来,气得一脚踹翻个木箱:给我拦住他们!船开了重重有赏!
喽啰们刚要上前,就被飞老虎一爪子拍进水里。
金钱豹则跳上船顶,撕咬着帆布,转眼就把船帆扯了个大洞。
一群废物!锦袍汉子亲自提刀冲上来,刀身缠着黑雾,劈向楚风面门。
楚风侧身躲过,断剑直刺对方下盘,两人你来我往打在一处,刀光剑影在月光下交织,溅起的火星落在水面上,像散落的星星。
青黛的手腕越来越疼,却咬牙忍着,软剑配合着楚风的招式,专攻锦袍汉子的破绽。
凌霄帝在岸边扔银针,胖修士则扛着块木板往船上跳,一声砸在甲板上,吓得喽啰们纷纷后退。
受死吧!锦袍汉子突然变招,刀身转劈为扫,黑雾弥漫开来,笼罩了半个甲板。
楚风拉着青黛往后跳,却看见胖修士还在雾里,正举着锅铲乱挥。
胖哥!楚风大喊,想冲进去救人,颜如玉突然把画夹往雾里一扔——画夹打开,里面的灭火图飘了出来,图上的雨水瞬间化作真雨,哗啦啦浇在黑雾上,雾气顿时淡了下去。
胖修士趁机一铲子拍在锦袍汉子后脑勺上,跟上次拍黑风寨主一模一样。
锦袍汉子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手里的刀掉进水里。
搞定!胖修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得像个傻子,还是颜如玉的画管用!
颜如玉红着脸把画夹捡起来,飞老虎和金钱豹已经变回画里的样子,只有黑猫蹲在锦袍汉子身上,得意地舔着爪子。
凌霄帝指挥着随后赶来的官差把人犯押走,李姑娘的家人也赶来了,抱着姑娘哭得稀里哗啦。
楚风看着青黛红肿的手腕,皱着眉:赶紧回去,老石的解药再晚就来不及了。
胖修士突然一拍大腿:哎哟!忘了问那变态大当家,傀儡蛊的解药在哪了!
不用问。
青黛举着红肿的手腕笑了笑,老石爷爷肯定有办法——再了,这点伤,哪能难倒夜行者?
船坞的风带着水汽,吹在脸上凉凉的,可每个人心里都热乎乎的。
月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像铺了层碎银。
楚风望着远处渐渐亮起来的东方,突然觉得,不管以后还有多少硬仗要打,只要身边这帮人在,就没有赢不聊仗。
挺好,这夜行者的名号,算是彻底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