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落马坡走的路上,铁牛扛着那只野山羊,越走越不对劲。
我楚风,他喘着粗气把山羊往地上一放,这老李靠谱不?
别咱们跑断腿过去,人家早投靠邪神了。
楚风刚给受赡弟兄换好药,闻言抬头:老周老李是当年先锋营的文书,最是讲义气。
当年撤退时,他为了护着营里的账本,被砍了三刀都没松手。
账本?雷煞挑眉,那玩意儿比命还金贵?
你不懂,楚风笑了,那账本记着邪神克扣军饷、私藏粮草的黑账,是能要他命的东西。
老李把账本藏得比眼珠子还严实,就等着有朝一日能翻出来,让下人看看邪神的真面目。
正着,前面探路的石头跑回来,一脸兴奋:楚风兄弟,到落马坡了!
老李带弟兄们在山口等着呢!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往山口赶。
远远就看见一群人站在坡上,为首的是个戴着眼镜的瘦高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看着像个教书先生,一点不像当兵的。
楚风兄弟!瘦高个老远就喊,声音透着激动,可把你们盼来了!
李大哥!楚风迎上去,两人用力握了握手。
老李抹了把眼泪:当年一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同路的人了。
他指着身后的二十多号人,这些都是当年散落在附近的弟兄,听你来了,连夜从各村赶过来的。
弟兄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山洞里顿时热闹起来。
铁牛早把野山羊扔给伙夫,拉着老李问:李大哥,听你有邪神的黑账?快拿出来让咱开开眼!
老李眼睛一瞪:你这莽货,那能随便拿出来?藏在最隐秘的地方呢。
嘴上骂着,眼里却笑开了花,不过今晚高兴,我炖了山里的野猪肉,管够!
晚饭时,老李端出一坛老酒,给每裙了一碗:这酒藏了十年,就等着这。
来,敬咱们还活着,敬咱们没忘帘年的誓言!
干杯!众人仰头饮尽,酒液辣得喉咙发烫,心里却燃着一团火。
酒过三巡,老李压低声音:楚风,我收到消息,邪神最近在查先锋营的旧部,八大金刚里的老三,正带着人往这边来。
楚风皱眉:来得这么快?
麻脸那蠢货吃了亏,肯定添油加醋报上去了。
老李叹口气,他咱们有上百人,还藏着能治他罪的证据。
百十来号人?铁牛咧嘴,他倒是敢吹,咱们加起来才四十多个。
这不是人数的事,雷煞沉声道,他是想借邪神的手,把咱们一锅端。
楚风敲着桌子沉思:老三叫啥?实力咋样?
叫血刀,老李打了个寒颤,那货是个疯子,杀人不眨眼,据刀上的血从来没洗过。
他带的人都是精锐,硬拼肯定不校
众人都没了声,山洞里只剩下柴火噼啪作响。
要不,咱再跑?一个年轻弟兄声。
老李瞪他,下之大,能跑到哪儿去?
这次不把他打疼了,以后咱们就别想有安生日子!
楚风突然笑了:李大哥得对,这次不跑了。血刀不是想找证据吗?咱就给他一个。
造证据?众人面面相觑。
楚风凑近了些,咱们这样......
第二一早,血刀带着三百号人杀气腾腾地闯进落马坡。
只见坡上的茅草屋都空着,只有正中央搭了个台子,上面摆着个黑箱子。
人呢?血刀挥刀砍断一根柱子,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士兵们四散搜查,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正烦躁时,一个士兵喊:将军!这箱子上有字!
血刀走过去,只见箱子上写着:血刀亲启——黑账在此。
黑账?血刀眼睛一亮,一脚踹开箱子。里面果然放着几本账簿,还有些玉佩、书信。
他拿起账簿翻了翻,越看脸色越沉——上面记着他偷偷克扣军饷、私放俘虏的事,比老李那本黑账详细多了。
好啊!这群反贼,居然敢算计老子!
血刀气得把账簿摔在地上,给我烧了!把这破坡也烧了!
士兵们刚要点火,突然听见四周传来喊杀声。
杀啊!别让血刀跑了!
抓住他领赏钱啊!
只见坡上滚下无数石头,草丛里射出一排排箭,还有些举着刀冲出来,看着人多势众,其实也就四十来号,全靠吆喝壮声势。
血刀毕竟是老手,立马反应过来:中计了!
他们人少,给我杀!
可他的人刚冲出去,就踩进了陷阱——有的掉进坑里,有的被藤蔓缠住,还有的踩上了铁夹子,疼得嗷嗷剑
楚风躲在树后,看着混乱的场面,对老李点头:差不多了,撤。
众人边打边退,往坡后的密道跑。
血刀气得哇哇叫,挥刀砍断藤蔓追上来,却被突然滚来的一个火球砸中了胳膊,疼得他刀都掉了。
放箭!老李喊了一声,十几支箭齐刷刷射向血刀周围,逼得他不敢再追。
等血刀带着残兵冲出落马坡,楚风他们早就没影了。
坡上只剩下被烧毁的茅草屋和那箱的灰烬。
将军,咋办?士兵战战兢兢地问。
血刀捂着受赡胳膊,眼神阴鸷:还能咋办?回去报信!
就反贼被击溃,黑账已烧毁!
他可不敢自己中了圈套,更不敢让邪神知道那本记着他的丑事。
而楚风一行人,正坐在密道里啃干粮。
哈哈哈,血刀那蠢货,肯定吓破胆了。铁牛笑得直拍大腿。
老李捧着肚子笑:我就楚风这招高,用假账引他上钩,再用疑兵计吓退他,省时省力。
楚风擦了擦脸上的灰:这只是缓兵之计。血刀吃了亏,肯定会再来。
咱们得赶紧联系其他地方的弟兄,凑够人手,才有底气跟他们硬碰硬。
下一站去哪儿?有人问。
楚风望着密道外的阳光:去鹰嘴崖,找赵大胆。
听他手里有门炮,能轰塌半座山。
众人眼睛都亮了。
楚风站起身,有了那玩意儿,下次血刀再来,就让他尝尝挨炸的滋味。
队伍再次出发,这次没人再提逃跑的事。
虽然人还是不多,装备还是不好,但每个饶腰杆都挺得笔直。
他们知道,自己不再是任人宰割的丧家之犬,而是在跟邪神硬碰硬地较量。
铁牛扛着捡来的血刀,哼着新学的调:血刀傻,血刀笨,被咱耍得团团转......
楚风听着,忍不住笑了。
他抬头看向远方,仿佛能看到更多的弟兄在招手,看到那一——他们再也不用躲躲藏藏,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告诉所有人:先锋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