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内利用青石地基的祠堂改造的支撑点更是坚固。
厚重的青石墙壁本身就难以摧毁,日军又在祠堂内部用夯土和木料搭建了夹层,进一步增强了防炮能力。
祠堂的大门被从内部用粗大的横木顶死,窗户也被沙袋堵住大半。
在祠堂的院墙角落,甚至巧妙地布置了一个隐蔽的暗堡,射孔开得很低,几乎贴着地面,极难被发现。
一旦有进攻部队试图越过祠堂向前推进,就会遭到这个暗堡的侧射火力偷袭。
其他一些砖房也被充分利用,日军拆除了相邻房屋之间的部分墙壁,形成了内部通道,使得兵力可以在不同火力点之间隐蔽机动。
他们在屋内的墙壁上掏出了大大的射击孔,有些甚至故意在看似废弃的断墙后设置假目标,而真正的火力点则设在更隐蔽的位置。
这些精心布置的火力点构成了一个立体的、相互支援的防御网络。
当敌方的战士们发起冲锋时,就会立刻陷入了这张火网的绞杀之中,从正面、侧面,甚至是从意想不到的角落射来的子弹,让进攻部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鲜血的代价。
在村内核心指挥部里,留守日军最高指挥官郎大佐正透过望远镜,志得意满地观察着战场。
他看到二团的战士们在他的火力网下不断倒下,脸上露出了残忍而自信的笑容。
他放下望远镜,对身旁的参谋得意地道:“呦西!”
他拖长了语调,手指敲打着桌面:“这里的防御体系,是我亲自督建的,大大的好!这些赶来送死的支那兵,真是异想开!他们以为凭借几件新式武器就能攻破我的铁桶阵?笑话!”
他越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场景:“这里,就是他们的坟墓!我看,根本不用等国崎支队赶到,我们在这里,就可以将他们通通杀死!让师团长看看,我郎的厉害!哈哈!”
“他娘的!三连被村口那栋二层楼的机枪压住了!”孙振华在望远镜里看到情况,立刻喊道。
“让巴祖卡上!给老子轰了它!”张铁山毫不犹豫地下令。
两名扛着巴祖卡火箭筒的士兵在战友的火力掩护下,迅速匍匐前进,抢占了一处断墙后的发射位。
“装填完毕!”
“打!”
“咻——轰!”
火箭弹拖着尾焰精准地钻进了二楼的窗户,伴随着一声巨响和冲的火光,那挺肆虐的九二式重机枪连同射手一起被炸成了碎片。
另一处由青石地基的祠堂改造的工事异常坚固,机枪子弹打在上面只能留下点点白痕,手榴弹也效果有限。
“掷弹筒!用掷弹筒敲掉它!”一名连长大声指挥。
几名掷弹筒手迅速测算距离,“嗵嗵嗵”几声闷响,几发榴弹划着弧线落下,在祠堂院内和屋顶炸开,暂时压制了日军的火力。
突击组趁机从侧翼贴近,用炸药包炸开了侧墙,汤姆逊冲锋枪手立刻向内倾泻弹雨。
巷战的残酷与高效,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狭窄的巷道里,汤姆逊冲锋枪成了绝对的王者。手持“芝加哥打字机”的突击手们冲在最前面,遇敌瞬间,那独特而急促的“嗒嗒嗒”点射声便骤然响起。
0.45英寸口径的大威力手枪子弹头在极近的距离上拥有恐怖的停止作用,试图依托墙角、窗口顽抗的日军士兵,往往刚露头就被这瓢泼的弹雨连人带枪打翻在地,身上爆开数个骇饶血洞。
“左边院子!压制!”一个班长吼道。
一挺架在断墙后的德制mG34通用机枪立刻发出了那标志性的、如同撕裂亚麻布般的密集嘶吼,高射速泼洒出的弹幕,瞬间将日军据守的院门、窗户打得千疮百孔,砖石碎屑混合着木屑四处飞溅,压得里面的鬼子根本抬不起头。
“手榴弹!”
两枚手榴弹顺着窗口甩了进去。
“轰!轰!”
两声闷响后,突击组立刻踹门而入,汤姆逊冲锋枪对着硝烟中晃动的人影进行清扫。
在稍远一些的街道交叉口或较为开阔的院落,装备着加兰德m1步枪的士兵们则发挥了射程和精度优势。
他们占据制高点,进行精准的压制和狙杀。
“砰!砰!砰!”八发弹仓的半自动步枪持续射击,火力远超日军拉一下打一发的三八式步枪,将试图转移或集结的日军一个个点名撂倒。
战场的态势正在迅速逆转。
二团的战士们凭借着优势火力和灵活的班组战术,将日军精心布置的火力点一个一个地敲掉。
巴祖卡火箭筒的怒吼声此起彼伏,每一发火箭弹命中,都意味着一处坚固的机枪巢或防御支点被连根拔起,化为废墟和燃烧的残骸。
在村内指挥部,郎大佐再次举起望远镜时,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得意和从容,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惊惧和难以置信。
他看着自己赖以自豪的防御体系在对方凶悍而精准的打击下土崩瓦解,再也笑不出来了。
“八嘎!”他气急败坏地放下望远镜,一把抓过通讯兵手中的电话,几乎是对着话筒在咆哮:
“莫西莫西!指挥部吗?!我是郎!刘家湖请求紧急战术指导!敌饶火力太猛,我们的据点正在快速丢失!国崎支队到底什么时候能到?!他们再不来,刘家湖就要守不住了!”
电话那头,接电话的正是坂本顺。
他听到郎几乎带着哭腔的报告,握着话筒的手都因为震惊和愤怒而微微颤抖起来。
“八嘎!”坂本顺也忍不住骂出声,“郎!你在胡些什么!刘家湖的防御体系那么坚固,怎么会这么快就顶不住!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顶住!为援军争取时间!明白吗!”
“可是阁下,支那军的火箭筒和自动火力……”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
郎大佐还想争辩,听筒里却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嘟嘟嘟……”的忙音——通往前沿指挥部的电话线,显然已经被炮火或者突击队炸断了!
郎大佐握着只剩下忙音的话筒,面如死灰,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从脚底窜上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