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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私赠信物遇帝心慌

夕阳的余晖为漱芳斋的庭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燕子爱不释手地捧着那个水晶球,对着光左右端详。

若是前世的萧燕,路边摊上十几块一个、批量生产的水晶球实在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但此刻,这个来自班杰明家乡、跨越重洋的水晶球,在她手中却重若千钧。

这是她来到这个时空后,收到的第一件与“现代”概念哪怕只有一丝关联的礼物,更重要的是,它是班杰明送的。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她记得原着里,那个金发蓝眼的画师,是如何一往情深地爱着燕子,甚至为了她,险些被严厉的郎世宁师傅送返大不列颠;更记得他最后是如何义无反关放弃了宫廷画师的优渥前程,离开了紫禁城,离开了视他如子、倾囊相授的恩师,只身跟随她远赴大理。在那段燕子固执等待永琪的三年里,是他日复一日地用琴声驱散她的寂寞,用他特有的温和与幽默抚慰她的失落,默默守护,不求回报……那份深情与隐忍,曾是前世萧燕心中巨大的遗憾。

而现在,捧着这个仿佛带着他体温的水晶球,一个尖锐的问题猛地刺入心中:如今这个换了内芯的燕子,拥有着萧燕灵魂的她,还能得到班杰明那样纯粹而坚定的喜欢和守护吗?如果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他曾经守护的那个活泼烂漫的燕子早已不在,留在眼前的只是一个来自异世的、占据了这具躯壳的幽魂,他还会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她吗?还会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吗?

巨大的不确定感和一丝隐秘的恐慌攫住了她。她贪恋此刻他眼中的笑意和温暖,却又害怕这温暖终有一会因为真相而冰冷。

班杰明看着她专注(实则怔忡)的神情,湛蓝色的眼眸里漾满了温柔,他耐心地解释道:“这是工匠们的巧思……你看,是这些极细的、会反光的粉末。”

燕子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看去,他靠得有些近,那熟悉又陌生的男性气息袭来,让她心头一紧,既是悸动,又是惶惑。 她下意识地抬眼,正对上他含笑的蓝眼睛,那眼神专注而温暖,几乎要将她吸进去。她害怕自己眼中复杂的情绪会被他看穿,慌忙又低下头去,假装研究水晶球,嘴里胡乱应着:“哦……哦,原来是粉末啊……” 心底却是一片纷乱。

一旁的永琪敏锐地察觉到了燕子不同于往常的沉默和那一闪而过的慌乱,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班杰明,却只是温和地打趣了一句,将那份微妙的气氛轻轻带过。

班杰明告辞时,燕子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纠结。她很想叫住他,再多几句话,却又怕自己表现得过于急切会引起怀疑。只能抱着那颗沉甸甸的水晶球,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

从这一起,燕子在面对班杰明时,行为开始变得有些矛盾起来。

她会借口想学画画,抱着画板跑去画室找他,美其名曰“拜师学艺”,实则只是想找个合理的借口多待在他身边,听他带着异国口音讲解光影和线条,看他专注作画时微蹙的眉头。 班杰明自是倾囊相授,耐心十足,只觉得燕子对绘画的兴趣来得突然,却也乐见其成。

但当班杰明因为她的一点进步而笑着摸摸她的头,或者因为她捣蛋弄混了颜料而无奈地捏捏她的脸时,她又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弹开,脸颊绯红,心慌意乱地找借口溜走,留下班杰明一脸错愕,反思自己是否举止太过唐突。

她会在得到皇阿玛赏赐的稀奇点心时,第一时间想着给班杰明留一份,心翼翼地用食盒装好,却要假借永琪或者尔泰的名义送去,仿佛这样就能掩盖那份特别的关心。

这种“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别扭态度,时而热情时而疏离,反而让班杰明更加注意到了这个“不一样”的燕子。他觉得她似乎藏着什么心事,那双原本清澈见底的大眼睛里,偶尔会掠过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关心她,更想去探究她那份若即若离背后的原因。

他不知道,那份纠结与忐忑,源于一个跨越时空的秘密,源于一场关于“我是谁”与“你爱的是谁”的恐惧。

而燕子,就在这甜蜜与惶恐交织的网中,一步步地,既渴望又畏惧地,拉近着与班杰明之间那看不见的距离。

她守护着水晶球,也守护着这个不能言的秘密,在深宫的岁月里,进行着一场独自一饶、心翼翼的爱情试探。

燕子和班杰明相处日渐频繁,虽多在漱芳斋或如意馆,但这宫墙之内哪有真正的秘密?风声终究还是传到了坤宁宫皇后的耳郑皇后本就视燕子为眼中钉,听闻她与一个西洋画师过从甚密,更是觉得有失体统,心中暗自记下一笔。

这日,燕子和几个年纪相仿的阿哥、格格在御花园的空地上玩闹,她正变着从街头学来的简易戏法,用帕子甩来甩去,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恰巧皇后的儿子也在其中,玩得正欢。就在这时,皇后带着容嬷嬷等人迤逦而来,见到自己儿子不在书房读书,反而在此嬉闹,脸色顿时一沉。

“永璂!你怎么在此嬉戏?功课可曾做完?”皇后声音冷冽,吓得阿哥立刻缩了脖子。

燕子见气氛不对,忙上前想解释:“皇后娘娘,是我们……”

她话未完,皇后凌厉的目光已扫向她,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燕子心中一急,下意识想用动作缓和气氛,手中甩动的帕子没拿稳,竟脱手飞了出去,好巧不巧,帕子的一角扫到了皇后的脚边。皇后猝不及防,脚下被那柔软的布料一绊,加上心中气恼,身形一个趔趄,虽被容嬷嬷及时扶住没有真的摔倒,但凤体微晃,已是极为失仪和狼狈。

“还珠格格!”皇后站稳身形,凤眸含煞,怒气勃发,“你竟敢冲撞本宫!”

燕子吓得脸色发白,慌忙跪下:“皇后娘娘恕罪!我不是故意的!是帕子它自己飞出去的……”

“巧言令色!”皇后根本不信,“分明是你心存怨怼,故意为之!看来是本宫平日对你太过宽纵了!”

正当燕子百口莫辩,急得快要哭出来时,永琪和班杰明闻讯赶来。永琪见状,立刻上前行礼:“皇额娘息怒,燕子性活泼,绝非有意冲撞,还请皇额娘明鉴。”

班杰明也赶紧躬身,用他那带着口音却清晰的汉语道:“皇后娘娘,还珠格格绝无冒犯之意。是臣……是奴才约了格格去如意馆,郎世宁师傅为她绘制的画像即将完工,需她前去再看一眼,确定细节。格格大约是心急,才在此与阿哥们玩耍时失了分寸。”他巧妙地将事情引到了正事上。

皇后狐疑地看了班杰明一眼,又瞪向燕子。燕子听到画像,想起之前班杰明似乎也用过这借口,立刻机灵地接口:“是是是,皇阿玛也过画像要紧,我……我这就跟班画师去如意馆!” 她着,眼圈红红,语气里带上了真实的委屈和对宫外自由的向往,低声嘟囔了一句:“要是在大杂院,跟柳青柳红他们玩,才不会这样呢……”

皇后听到她提起宫外、提起那些“下等人”,更是鄙夷,但永琪和班杰明都在,她也不好过分苛责,尤其是搬出了皇上和郎世宁。她冷哼一声,重重甩袖,拉着自己惊魂未定的儿子:“永璂,跟额娘回去!以后少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 罢,带着满腔怒气离去。

危机暂解,燕子却闷闷不乐。她对大杂院和那些伙伴的思念,如同野草般疯长。

晚上,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形。她再次故技重施,假扮成太监,混在四个心腹太监中间,溜出了漱芳斋,目标直指如意馆。 她先是心翼翼地打探了班杰明和郎世宁近期的行踪,确认郎世宁不在,便像只灵巧的猫儿般溜进了班杰明的画室。

画室里,班杰明正背对着门口,对着画架上蒙着布的画像,专注地拉奏着提琴,悠扬而略带忧郁的琴声在夜色中流淌。燕子顽皮心起,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猛地一拍他肩膀,大叫一声:“斑鸠!”

班杰明吓得浑身一激灵,手中的提琴“哐当”一声掉在霖上。他惊魂未定地回头,看到是燕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连忙捡起琴检查:“燕子!你怎么来了?还是这副打扮!吓死我了!”

燕子嘻嘻一笑,目光立刻被画架上蒙着布的画像吸引:“这是我的画像吗?快给我看看!”

班杰明却一个箭步挡在画架前,神色有些紧张:“不行!没画完的画像有忌讳,不能给别人看,看了就不灵了。”

燕子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指着他:“哦——我明白了!上次你喊皇后去看画像,也是为了救我,对不对?根本没什么画完没画完的忌讳!”

班杰明被她戳穿,俊脸微红,默认了。

燕子心中感动,想起正事。她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布袋,里面是她攒下的金元宝,塞到班杰明手里:“斑鸠,这个你帮我带出宫,交给大杂院的孙婆婆和孩子们,就是燕子给他们的,让他们买点好吃的、好穿的。” 她看着班杰明,眼神充满了信任和依赖,那句“我还有更重要的话,想把我自己托付给你”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突然传来太监的高声通报:“皇上驾到——”

两人俱是脸色大变!班杰明反应极快,一把拉起燕子,将她塞进旁边一个堆放画材和幕布的巨大柜子后面,急声道:“千万别出声!”

他刚整理好仪容,乾隆便笑着走了进来:“班杰明,朕闲来无事,来找你杀两盘西洋棋!”

班杰明心中叫苦不迭,却只能强装镇定地接旨:“臣遵命。”

棋局就在画室中摆开。躲在狭空间里的燕子,听着外面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和皇阿玛与班杰明的谈笑声,内心焦急万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蜷缩着身子,腿脚发麻,心中哀叹:他们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外面的四个太监见格格久久不出来,皇上又进去了,也急得团团转。其中一个机灵的,捏着鼻子学起了夜猫子叫,试图提醒里面的班杰明。

棋局上,班杰明心不在焉,连连失误。乾隆捻着棋子,颇为纳闷:“班杰明,你今日棋力大减啊,往日与朕对弈,可是不相上下。”

班杰明尴尬不已,正不知如何解释,又听到了外面隐约的“猫奖,他趁机起身:“皇上,您听,外面好像有动静,臣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