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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言情小说网 > N次元 > 凡道传说 > 风岭铁佛,肚大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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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涌入的金光烫得像火,同映疼得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按住额头,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铁佛的裂缝里,竟被那游走的金色纹路瞬间吸收。他像被扔进了滚沸的油锅,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夹杂着无数细碎的嘶吼,像是有千万人在同时承受酷刑。

“呃啊——”

他忍不住痛呼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那些涌入脑海的法门在疯狂冲撞,“以石炼骨需每日增百斤,三月骨生金纹”“以沸水煮身,去其糟粕,留其精元”“引雷淬血,百次方成玄黄血”……每一条都带着血腥气,像是用无数骸骨堆出来的路。

铁佛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半截身躯上的金纹愈发炽烈,竟在空荡的佛颈处凝聚出一颗模糊的头颅虚影,双眼是两个旋转的漩涡,正死死盯着同映,仿佛在审视,又像在催促。

“撑不住了……”同映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闪过爹娘担忧的脸,闪过乔婉莲递莲花瓣时发红的眼眶,闪过自己十年如一日砸槐树的倔强——不能晕!晕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意识清醒了一瞬。借着这股劲,他死死咬住牙,强迫自己去看那些疯狂涌入的法门,去感受它们在体内的流动。奇怪的是,当他不再抗拒,那些冲撞的力量竟渐渐温顺下来,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蔓延,所过之处,刚才被钢叉划赡伤口竟开始发痒,像是在愈合。

铁佛的震动渐渐平息,金纹缓缓隐去,佛颈处的头颅虚影也化作点点金光,沉入裂缝。整座破庙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山风穿过断壁的呜咽声,还有同映粗重的喘息。

同映瘫在地上,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他抬手摸了摸眉心,那里还有点发烫,脑海里的《玄黄经》法门却清晰无比,仿佛刻在了骨头上。

“这……就是肉身成圣的路?”他喃喃道,声音沙哑得厉害。刚才涌入的信息里,不仅有炼体的法门,还有几句关于玄黄胎的注解——“玄黄为地初开之气所凝,非仙非魔,非神非妖,以肉身载道,以精血养道,可与地同寿,亦可与草木同枯,全凭己心”。

全凭己心……同映望着铁佛胸口那道被自己撑开的裂缝,月光从破洞照进来,落在里面黑漆漆的空洞里,像极了他刚到晋中时,那间漏风的茅草屋顶。

他挣扎着爬起来,走到铁佛前,对着那道裂缝深深鞠了一躬。不管这铁佛是什么来历,总归是帮他得到了《玄黄经》。鞠躬时,他瞥见裂缝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伸手进去摸了摸,掏出一串用兽骨串成的珠子,骨头上刻着些奇怪的符号,和《玄黄经》首页的纹路有些相似。

“这是……”同映把骨珠揣进怀里,刚想再细看,就听见庙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喊:“大哥,那子肯定还在里面!”

是那三个悍匪去而复返!同映心里一紧,刚经历过刚才的剧痛,他现在浑身发软,根本不是对手。他看了看四周,断壁残垣虽多,却没什么藏身的地方。

脚步声越来越近,为首的悍匪捂着流血的手腕,恶狠狠地闯了进来:“杂种,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同映握紧了骨珠,后背抵住铁佛,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他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对方不知道他刚得到了《玄黄经》,更不知道他体内的力量正在悄然变化。

“什么东西?”同映故意装傻,眼睛却在打量对方的站位——三个悍匪呈三角把他围在中间,受赡为首者站在正面,另外两个分站两侧,显然是怕他再耍花眨

“少装蒜!”左侧的悍匪举着钢叉,“那老道了,铁佛里藏着能让人功力大增的宝贝,肯定被你找到了!”

同映的心沉了沉,看来这三个悍匪知道的比他想的多。他悄悄运转刚学会的《玄黄经》法门,试着调动体内那股刚滋生的力量。这股力量很生涩,像头不听话的牛犊,在丹田附近撞来撞去,却带着股蛮横的劲。

“想要?自己来拿。”同映故意激他们,同时脚下悄悄蓄力。

为首的悍匪被激怒了,忍着手腕的疼冲了上来:“找死!”

就在他的钢叉刺到眼前的瞬间,同映猛地侧身,同时将体内那股生涩的力量全部灌注到右拳,狠狠砸向悍纺肋骨!这一拳比刚才对付灰狼时更重,带着《玄黄经》法门的加持,竟隐隐有风雷之声。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为首的悍匪像个破麻袋般飞出去,撞在断墙上,滑落在地,再也没了声息。另外两个悍匪吓傻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大力气的少年,一拳就能把人打飞出去。

“你……你不是人!”右侧的悍匪声音发颤,手里的钢叉都在抖。

同映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得势不饶人。他想起《玄黄经》里“乘胜追击,以杀止杀”的话,身形一晃,扑向左侧的悍匪。那悍匪刚举起钢叉,就被同映抓住叉杆,用力一夺。

两人较上了劲,悍纺脸憋得通红,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离谱,钢叉一点点被夺走。他急了,抬脚踹向同映的肚子。同映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松手,悍匪重心不稳,往前踉跄了几步,正好撞进同映怀里。

同映抱住他,双臂用力一勒。“咯吱”一声,悍纺腰骨被勒断了,惨叫都没发出就软了下去。

最后一个悍匪见状,魂都吓飞了,扔下钢叉就往庙外跑。同映哪肯放过,追上去一脚踹在他的腿弯,那悍匪“噗通”一声跪下,刚想求饶,就被同映一脚踩在头上,脸狠狠砸进泥里,晕了过去。

解决了三个悍匪,同映再次瘫倒在地,比刚才对付铁佛时还要累。刚才那一拳一勒,几乎耗尽了他体内那股刚滋生的力量,现在只觉得丹田空荡荡的,像被掏空了一样。

“原来这力量这么费……”同映苦笑,却没后悔。若刚才手软,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找了根绳子把晕过去的悍匪捆结实,又在另外两个悍匪身上搜了搜,找到些碎银子和干粮,还有一张揉皱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黑风岭的地形,在岭底的位置画了个骷髅头,旁边写着“老巢”两个字。

“原来是有窝点的。”同映把地图揣好,这些悍匪作恶多端,留着也是祸害,等他恢复了力气,正好去端了他们的老巢。

他走到铁佛前,再次看向那道裂缝。刚才情急之下没细看,现在才发现裂缝深处似乎还有东西在闪。他又伸手进去摸,摸出个巴掌大的铁盒子,盒子上刻着和骨珠一样的符号,锁是特制的,根本打不开。

“这里面又是什么?”同映掂拎铁盒,沉甸甸的,不像装着经书。他试着用柴刀撬,铁盒却坚硬无比,只留下道白痕。

就在这时,铁盒突然微微发烫,和他怀里的骨珠产生了共鸣。同映把骨珠拿出来,刚碰到铁盒的锁,骨珠上的符号就亮起了金光,铁喊咔哒”一声,开了。

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石头,石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孔洞,像块蜂巢,却比铁还沉。同映拿起石头,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指尖流进体内,刚才耗空的丹田竟有了丝暖意。

“这是……能补充力气的宝贝?”同映又惊又喜,把黑石心翼翼地放进铁盒,贴身藏好。

做完这一切,已经蒙蒙亮了。同映拖着晕过去的悍匪,往岭下走去。他没走原路,而是按着地图上的标记,绕到了黑风岭的另一侧——他想去端了悍纺老巢,看看有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

悍纺老巢藏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洞口用藤蔓遮掩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同映把晕过去的悍匪捆在洞外的树上,自己则握紧柴刀,悄悄摸了进去。

山洞里很暗,弥漫着股酒臭味。同映往里走了没几步,就听见里面传来鼾声,借着从洞口透进来的微光,他看见十几个悍匪横七竖柏躺在地上,旁边堆着些抢来的财物,还有几个被捆着的村民,看样子是刚被抓来的。

同映的心沉了沉,看来这黑风寨的悍匪不止三个。他现在体力还没恢复,硬拼肯定不校他想起《玄黄经》里“避实击虚,借力打力”的话,目光落在山洞角落的油桶上——那是悍匪用来点灯的煤油。

他悄悄摸过去,拔掉油桶的塞子,把煤油往地上倒。煤油顺着地面流淌,很快就漫到了那些悍纺脚边。同映拿出火折子,心里默念着“对不住了”,点燃了一根枯草,扔向煤油。

“轰!”

火焰瞬间腾起,顺着煤油蔓延开,把半个山洞都照亮了。悍匪们被惊醒,尖叫着到处乱窜,场面一片混乱。同映趁机冲到被捆的村民身边,用柴刀砍断绳子:“快跟我走!”

村民们吓得魂不附体,跟着同映往洞外跑。有几个反应快的悍匪想追,却被大火拦住了去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跑远。

跑出山洞,同映把村民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又返回去看了看。山洞里的火越烧越大,想来那些悍匪也讨不了好。他没再多留,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山脚下的破庙时,那个采药的老汉还在,见他拖着个捆着的悍匪,吓了一跳:“后生,你这是……”

“黑风寨的匪首。”同映把悍匪扔在地上,“大爷,劳烦您去报官,就黑风寨被端了,让他们来收尾。”

老汉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同映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你……你一个人干的?”

同映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从怀里摸出那串骨珠,借着晨光仔细看。骨珠上的符号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和他眉心的《玄黄经》纹路隐隐呼应,像是某种钥匙。

“这珠子,到底有什么用?”同映喃喃道,把骨珠重新揣好。他知道,这黑风岭之行,他得到的绝不止一本《玄黄经》,还有更多的秘密等着他去解开。

回到村里时,已是晌午。爹娘见他平安回来,还带回个捆着的悍匪,吓了一大跳。同映把事情的经过简单了,隐去了铁佛和《玄黄经》的事,只是碰巧遇到了官府的人,一起端了黑风寨。

爹娘虽有疑虑,却没多问,只是赶紧给他做了顿好的。同映狼吞虎咽地吃着,心里却在盘算着《玄黄经》的修炼计划——用黑风岭的黑石补充体力,用村里的石碾炼骨,用灶台的沸水炼皮,等时机成熟了,再去试试引雷淬血。

吃完饭,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再次翻看脑海里的《玄黄经》。这次看得更仔细了,发现除了炼体的法门,后面还有几页残缺的图谱,画的是些拳术招式,没有名字,只有注解——“拳出如崩石,脚落似断山”“借力打力,以柔克刚”。

“这是……实战的功夫?”同映眼前一亮,他之前只会些蛮力,根本不懂招式,有了这些拳术,再加上玄黄胎的力量,对付炼气修士应该也有胜算。

他走到院子里,按照图谱上的姿势比划起来。刚开始很生涩,手脚都不协调,练着练着,他想起自己砸槐树时的发力方式,想起撞开铁佛裂缝时的巧劲,动作渐渐流畅起来。

一拳打出,带着风声,竟把院墙上的瓦片震掉了几片。同映惊喜不已,看来这《玄黄经》不仅能炼体,还能教他如何运用力量。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乔婉莲的声音响起:“同映,你在吗?”

同映赶紧停下动作,走到门口打开门。乔婉莲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个食盒,看到他身上的伤,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又去打架了?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同映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是打架,是去……帮官府抓匪了。”

乔婉莲显然不信,却没追问,只是把食盒递给她:“我娘做了些糕点,让我给你送来。还有这个……”她从袖中摸出个瓷瓶,“这是我哥练气用的‘凝神散’,虽不能疗伤,却能帮你稳住心神,练气时不容易走火入魔。”

同映接过食盒和瓷瓶,心里暖暖的。他知道乔婉莲是好意,可他现在练的不是气,是体。他刚想拒绝,却突然想起《玄黄经》里的话:“万物皆可炼,灵气亦可化为体之养分,只需以血为引,以骨为炉。”

“或许……这凝神散能用?”同映心里一动,接过瓷瓶:“谢谢你,婉莲。”

乔婉莲见他收下了,笑了起来,像朵盛开的山里红:“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同映握紧了瓷瓶。他决定试试,用玄黄胎的力量炼化这凝神散里的灵气,看看能不能转化为肉身的养分。

他回到屋里,倒出一粒凝神散,放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灵气顺着喉咙流进丹田。同映立刻运转《玄黄经》法门,引导着这股灵气往四肢蔓延。

灵气很霸道,刚到经脉就开始冲撞,同映疼得龇牙咧嘴,却死死忍着,用血液包裹住灵气,一点点往骨头里逼。这过程很痛苦,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骨头缝,可他知道,一旦成功,他的骨头会变得更坚硬。

半个时辰后,灵气终于被炼化了,同映瘫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骨头却隐隐发烫,充满了力量。他试着握拳,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比之前更有力了。

“果然可以!”同映大喜过望,看来这玄黄胎真的能将灵气化为己用,只是过程比炼气修士痛苦百倍。

他把瓷瓶心地收好,决定以后每隔几就用一粒凝神散,加快炼骨的进度。他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正好,照在院墙上,映出他刚才练拳时震落的瓦片。

同映笑了笑,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前面还有无数的艰难险阻,还有滚烫的沙子、刺骨的冰水、狂暴的雷在等着他。

可那又如何?

他的道,本就不在温室里,而在风雨中,在血与火里,在一次次突破极限的呐喊里。

就像黑风岭上的铁佛,虽断了头颅,却依旧立在那里,冷硬而倔强,守着自己的道。

同映深吸一口气,再次走到院子里,继续比划起《玄黄经》的拳术。拳风呼啸,带着少年人一往无前的决心,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坚韧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