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克赛德撤退后第43，傍晚
重建中的菲斯克大厦顶层，夕阳透过尚未安装完毕的落地窗框架，将室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长条。空气中飘浮着微尘和水泥干燥的气味——这层楼三前才完成结构加固，现在只是个空壳，连地板都还是裸露的混凝土。
威尔逊·菲斯克却在这里摆了一张樱桃木会议桌、两把高背椅，还有一个冰桶，里面镇着一瓶1961年的唐·培里侬香槟。
“他到了。”丽莎的加密耳机里传来声音，“黑色宾利，无牌照，从东区码头方向过来。车上只有司机和他本人——确认是莱克斯·卢瑟。”
“带他上来。”菲斯克，“走c通道，确保全程无监控。”
五分钟后，电梯门打开——这部电梯是临时恢复供电的工程梯，轿厢内壁还贴着建筑图纸。莱克斯·卢瑟走了出来。
他比新闻照片里看起来更高，光头在暮色中泛着冷白的光。定制西装一尘不染，与周围废墟般的环境形成刺眼对比。他手里提着一个铝制手提箱，目光扫过空旷楼层，最后落在菲斯克身上。
“有意思的选择。”卢瑟开口，声音平稳、清晰，每个音节都像精心打磨过，“在废墟中谈新世界的建造。”
“环境有助于聚焦本质，卢瑟先生。”菲斯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香槟？”
“我不喝酒。”卢瑟在椅子上坐下，手提箱平放在桌上，“酒精会让人类最伟大的工具——大脑——变得迟钝。”
“那我独自享用。”菲斯克打开香槟，泡沫嘶嘶溢出。他倒了一杯，却不喝，只是放在手边。“您远道而来，不是为了讨论我的装修进度。”
卢瑟的嘴角微微上扬——那算不上笑容，更像是肌肉的精确运动。
“我一直在观察你，菲斯克。从达克赛德入侵开始，更准确地，从十七年前你在东区码头打死第一个帮派头目开始。”他打开手提箱，里面不是武器，是一叠纸质文件——在这个数字时代显得格外突兀。
第一份文件放在桌上：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十二岁的威尔逊·菲斯克站在布鲁克林街头，拳头上有血。
“暴力是你的第一语言。”卢瑟，“但你不是野兽。野兽只会撕咬，你...计算。”
第二份文件：菲斯克集团过去十年的资产增长曲线，旁边标注着哥谭地下势力范围的变迁图。两条曲线几乎完全同步。
“你将暴力转化为资本，再将资本转化为权力。”卢瑟继续，“经典，但有效率。在旧世界的框架内，你做到了极致。”
第三份文件，放在最上面：一张卫星照片，显示全球十二个达克赛德入侵节点的位置。每个节点上都用红笔圈出了战后重建的主导者——其中哥谭节点旁写着“FISK”。
“但旧世界已经结束了。”卢瑟身体前倾，手指点在照片上，“达克赛德只是第一个。宇宙中有无数力量觊觎地球，有无数危机在排队。超人、蝙蝠侠、那些所谓的‘英雄’——他们能抵抗一次、两次，但每一次抵抗都让地球变得更脆弱，更像一块谁都能咬一口的蛋糕。”
他停顿，让寂静在空旷楼层中扩散。
“所以？”菲斯克终于开口。
“所以我们需要新秩序。”卢瑟，“不是修补旧系统，是建立全新的架构。由理解力量、理解现实的人统治——不是政客，不是理想主义者，是我们。”
他从手提箱最底层取出最后一份文件：封面是纯黑色，只有一个浮雕的字母“S”，但被一条斜线划穿。
“超级恶人秘密会社。”卢瑟，“成员包括我、丑女、丧钟、冰冻队长、镜像大师...以及正在接触的其他人。我们的目标不是抢劫银行，不是控制街区。我们的目标是重新定义地球在宇宙中的位置——不是作为被保护者，而是作为统治者。”
他把文件推向菲斯克。
“我需要你加入。新世界需要管理者，而不是街头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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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斯克没有碰那份文件。他端起香槟杯，看着金色液体在杯中晃动，折射出破碎的夕阳。
第一部分：恭维
“卢瑟先生。”他缓缓开口，“您是才。这一点毋庸置疑。您白手起家建立商业帝国，您解构氪星科技，您甚至能在智力上挑战超人。在我认识的人知—包括那些穿披风、会飞的——您是少数几个真正理解‘力量’本质的人。”
卢瑟微微颔首，接受赞美，但眼神锐利——他知道这不会是全部。
“但才的问题在于，”菲斯克继续，“才往往认为可以重新发明轮子。他们看到轮子滚动，会想：‘这效率太低，摩擦系数太大，材料过时——我可以设计更好的。’然后他们花十年时间发明了反重力悬浮板，却发现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路面不适合悬浮板，百分之九十九的司机不会操作，而轮子...轮子还在那里，承载着世界运转。”
他放下酒杯。
“您看到旧世界的漏洞，看到英雄的局限，看到宇宙的威胁。您的结论是：我们需要一个由才设计的新系统。我的问题是：谁去服七十亿人放弃他们熟悉的轮子，坐上您的悬浮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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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分析
卢瑟正要开口，菲斯克抬手制止。
“让我完。您的会社——我了解它，甚至通过某些渠道见过它的部分行动记录。你们有力量：丧钟的战术头脑，冰冻队长的技术，您本饶战略和资源。你们有能力推翻政权、暗杀领袖、制造混乱。但然后呢？”
他站起身，走向未安装窗户的洞口。楼下，街道上，菲斯磕工程队正在铺设新的排水管道，工人们像蚂蚁般有序工作。
“推翻哥谭的法尔科内家族，我用了三年。”菲斯克背对卢瑟，“但建立替代法尔科内的系统，我用了十年。推翻一个政权需要力量，维持统治需要系统。系统包括：供应链如何运转，纠纷如何解决，背叛如何惩罚，忠诚如何奖励，平民如何在恐惧和利益之间找到平衡点。”
他转过身。
“您的会社有推翻世界秩序的力量，我毫不怀疑。但你们有维持新世界的系统吗？当你们击垮了所有政府，关闭了所有银行，瘫痪了所有基础设施之后——谁来确保第二太阳升起时，人们有食物？谁来处理垃圾？谁来治疗病人？谁来教育孩子？”
卢瑟的表情依旧平静，但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唯一泄露情绪的微动作。
“这些是细节。”他，“可以在统治建立后解决。”
“不。”菲斯克摇头，“这些就是统治本身。哥谭教会我的是：统治不是站在金字塔顶端发号施令。统治是确保金字塔的每一块石头都放在正确的位置，每一层都知道自己的功能和限制，整个结构能在风暴中屹立不倒。”
他走回桌边，俯视卢瑟。
“您的会社有力量，但缺乏系统。而力量推翻政权，系统维持统治。统治比推翻难十倍，卢瑟先生。难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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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拒绝
菲斯克终于拿起那份黑色文件，翻开，快速浏览。他的目光在几个名字上停留片刻，然后合上，推回卢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