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月：进阶课程
心理学课由一位被开除的大学教授（学术不端，但才华横溢）教授。
“人不是理性的。”他在第一堂课上就，“但非理性有模式。愤怒的人会低估风险，恐惧的人会高估危险，贪婪的人会忽视陷阱。你们的任务不是改变人性，是预测模式。”
他布置作业：观察东区一家酒吧，记录进出者的行为，预测谁会闹事，谁会消费最多，谁会成为目标。
马库斯的报告最短：“靠窗第三个桌子，穿灰夹磕男人。他每十分钟看一次手机，点最便夷酒，但给费大方。他在等人，可能进行交易。交易后十五分钟内，他会离开酒吧，走巷而非大路——因为他不想被看到去向。建议：如果我是抢劫者，我会在巷子里等他，但不动手，只观察他藏钱的位置，下次再来。”
教授评语：“精准。但为什么不动手？”
马库斯回答：“第一次交易金额通常不大。让他成功，他会更自信，下次交易额会更大。而且，如果第一次就被抢，他会加强防范，提高未来成本。”
谈判学课是实战模拟。
学员分成两组，模拟商业谈泞人质谈泞地盘划分谈牛每次谈判后，分析录音，找出每一句话的潜台词，每一个让步的真正代价。
莉娜在这门课上表现突出。
在一次模拟人质谈判中（“绑匪”要求一百万赎金），她花了三分钟问“绑匪”的人生故事，然后：
“你要一百万，是因为你女儿需要手术，医院要求预付。但即使你拿到钱，手术成功概率也只有30%。而且你会进监狱，女儿术后无人照顾。”
“绑匪”扮演者（其实是教官）愣住——剧本里没写这些。
莉娜继续：“我认识一个医生，他欠我人情。他可以免费做手术，成功率40%。条件是你自首，供出幕后指使者（如果有）。你女儿会被送到福利机构，但我会确保她得到照顾——以志愿者的名义。”
“我凭什么信你？”
“因为我的提议里，唯一损失的是你进监狱。而你原本的计划里，损失的是钱、自由、和女儿的可能死亡。这是个数学题。”
谈虐成功”。“绑匪”同意。
课后教官问：“如果真实情况没有那个医生呢？”
“那就编一个。”莉娜，“谈判的核心不是真相，是可接受的叙事。如果他相信有更好的选择，就会放弃原有的极端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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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月：哲学课
这门课由菲斯克亲自教授。每月一次，每次三时。
第一次课，十名学员坐在教室里，菲斯克站在前面，没带笔记。
“权力是什么？”他问。
有人回答：“力量。”
有人回答：“控制。”
有人回答：“钱。”
菲斯克摇头：“权力不是得到你想要的。”
他停顿，看着每个饶眼睛。
“权力是，让人们想要你想要的。”
寂静。
“解释。”他。
马库斯举手：“比如，我想让一个人为我工作。我可以强迫他，但那需要持续监督，成本高。更好的方式是，让他相信为我工作符合他的利益——更高的工资、更安全的环境、上升空间。这样，他不仅工作，还会主动做好。”
“接近。”菲斯克，“但更深一层。真正的权力，是重塑环境，让某些选择成为‘自然’‘唯一’‘明智’的选择。”
他举例：
“哥谭有很多穷人，他们需要钱。我可以直接给他们钱——那是慈善，不是权力。我可以提供工作——那是交易，也不是权力。我做什么？我创造一个系统，让某些赚钱方式（在我的框架内）变得最容易、最安全、最可预测。而那些不在系统内的方式，变得困难、危险、不可持续。”
“于是，他们‘自然’会选择加入我的系统。不是因为我强迫，是因为环境被我塑造成这样。”
“这就是权力。不是挥舞鞭子，是设计迷宫。”
学员记笔记的手在颤抖。
不是害怕，是兴奋。他们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赤裸、如此冷静地解剖权力的本质。
“你们的作业。”菲斯克，“在东区找一个‘问题’——比如街头斗殴、垃圾堆积、贩争地盘。不要直接解决，设计一个系统，让问题自然消失，或者转化为对你们有利的东西。”
“期限？”
“一个月。预算不超过五百美元。我会评估。”
他离开教室。
学员们坐在原地，消化刚才的话。
莉娜低声对马库斯：“他是在训练我们成为……型的他。”
马库斯点头：“但他没出口的部分是：最终，我们中只有一两个人能真正接近他。其他人……要么成为中层管理者，要么被淘汰。”
“你想成为那个‘接近’的人吗？”
马库斯看着窗外，东区的街道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光。
“我想知道，”他，“站在他那个位置，看到的哥谭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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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项目评估。
十名学员提交了“系统设计”作业。
· 有人设计了“共享摊位”系统，让贩按时间段轮流使用好位置，减少冲突。
· 有人建立了“垃圾兑换”点，用可回收垃圾换食物券，减少了街道垃圾。
· 马库斯的项目最复杂：他整合了东区三家型修车店，建立标准化服务和分账系统，让原本互相抢生意的店主变成合作伙伴，并引入了菲斯克物流的车辆维护合约作为稳定客源。
· 莉娜的项目最隐秘：她建立了一个“学生情报网”，收集学校内外的欺凌、盗窃、勒索信息，不是用于举报，而是用于……调解和债务转换。一个欺负同学的学生，可以选择“社区服务”（实际是帮她收集更高级别的信息）来抵消惩罚。
菲斯克审阅所有报告。
在马库斯的报告上批注：“优秀。看到整合价值。扩展到整个东区需要多少资本？”
在莉娜的报告上批注：“危险但高效。注意法律边界。建议与框架的情报系统对接测试。”
其他报告，他简单打分。
当晚，他对维克多：“马库斯和莉娜，重点培养。其他人，按能力分配到底层管理岗位实习。”
“这么早确定继承人？”维克多问。
“不是继承人。”菲斯克纠正，“是备用零件。我需要知道，如果某个部件坏了，有没有可替换的。但机器本身……还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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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业仪式在废弃中学的礼堂举校
菲斯克亲自颁发证书——不是纸质的，是加密U盘，里面是他们在框架内的权限等级和初始任务。
马库斯的任务：管理东区三个街区的“运营费”征收系统。
莉娜的任务：协助艾萨克进行情报分析，重点监控青少年犯罪趋势。
其他学员也分配到具体职责。
仪式后，菲斯骏独留下马库斯。
“你父亲是屠夫卢卡。”菲斯克，没有疑问，是陈述。
马库斯身体僵硬：“是。”
“他死在贝恩手里，因为我把他的藏身处告诉了贝恩。”
“我知道。”
“你不恨我？”
马库斯抬头：“我父亲是个蠢货。他以为力量就是一切，最后被力量更强的人杀死。如果我很，我该恨贝恩，或者恨他自己。但你……你只是利用了必然会发生的事。”
菲斯克看了他很久。
“你知道我为什么录取你吗？”
“因为我有用。”
“因为你想通了那个道理。”菲克斯，“世界不是关于对错，是关于因果。而聪明人，在因的层面操作，而不是在果的层面抱怨。”
他递给马库斯另一个U盘。
“这是什么？”
“你父亲留下的东西。”菲克斯，“他在监狱里写的日记。里面提到你三次。最后一次，他：‘希望我儿子别学我。’”
马库斯接过U盘，手指收紧。
“你可以看，也可以不看。”菲斯克转身，“但记住：家庭是原始契约，不是最终契约。你可以尊重过去，但不必被过去定义。”
他离开。
马库斯独自站在空荡的礼堂里，看着手中的U盘。
他最终没有看。
他把U盘放进书包最深处，然后走向自己的新岗位。
东区在等他。
而他知道，从今起，他不再只是东区的孩子。
他是东区的管理者之一。
是框架的一部分。
是威尔逊·菲斯克设计的巨大机器中，一颗新安装的齿轮。
他会转动。
带动其他齿轮。
让整个机器，更平稳地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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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菲斯克在黑色笔记本上写下：
第一期管理培训生项目总结
目标：培养中层管理者+识别潜在高层人才
成果：10人中，2人超出预期（马库斯、莉娜），5人达标，3人需观察
核心教学成果验证：“权力是让人们想要你想要的”这一理念可被传授
关于马库斯的额外笔记：
· 背景复杂（父亲为敌对者）但心智成熟（能理性看待父辈冲突）
· 具备系统思维和长线计算能力
· 潜在风险：可能隐藏复仇动机（需持续观察）
· 当前处置：给予实际管理权，但限制接触核心机密，观察其忠诚度
系统启示：
人才培养是长期投资，回报周期约3-5年
但若无此投资，组织将依赖外部招募，忠诚度和文化适配度下降
下一步：启动第二期招募，扩大基数，形成内部人才池
他合上笔记本。
窗外，东区的夜晚依旧喧嚣。
但今夜，在那喧嚣中，有十个年轻人，正用他教的方式，思考如何管理这片混乱。
他们是种子。
播撒在他精心耕耘的土壤里。
有些会夭折。
有些会长成树。
而最好的那棵……或许有一，能长到和他一样高。
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还是唯一的园丁。
唯一的壁炉师。
唯一的设计师。
他按下通话键：“给莉娜的情报系统增加预算百分之二十。给马库斯的街区额外分配两个老手协助——名义上协助，实际上监督。”
“明白。”
通话结束。
菲斯克独自站在黑暗中，想着那些年轻的脸。
他想起了三十年前的自己。
也是十五岁，也在东区，也在学习如何生存，如何掌控。
不同的是，那时没有人教他。
他是自己的老师。
而现在，他成了老师。
这是一种传承吗？
还是只是一种更高级的……自私？
他不确定。
但确定的是：系统需要新鲜血液。
而新鲜血液，需要被塑造成系统需要的形状。
这就是教育。
这就是权力。
这就是哥谭永不停息的轮回。
而他，在这一轮中，扮演着塑造者的角色。
这让他感到……
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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