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给我出谜题？”
“为了测试。”尼格玛，“如果连三个简单的谜语都解不开，那你的理性就是假的——只是死记硬背的规则，没有真正的智力。但你解开了，而且速度很快。这明你的大脑确实在运作，不只是模仿系统。”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放在书架上。
“这里面是你系统中我留下的那个漏洞的线索。三道谜题，每解开一道，你会得到一部分坐标。三部分组合，就能找到漏洞的位置。如果你能在一周内找到并修补它……”
他停顿，笑容扩大。
“我就承认你的系统值得我关注。”
威尔逊没有碰U盘。“你想要什么，尼格玛？如果是钱，我们可以谈。”
“钱？”尼格玛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钱只是计分牌，是庸饶目标。我要的是挑战。哥谭太无聊了——黑面具想当国王，企鹅人想当贵族，双面人想当法官，丑想当丑。他们都太…… predictable（可预测）。”
他手指在空中划着看不见的图案。
“但你不一样。你在建造系统，而系统是最大的谜题。如何让所有零件协同工作？如何让人类服从逻辑？如何在混乱中维持秩序？这些问题的答案……比任何宝藏都有趣。”
威尔逊明白了。谜语人要的不是战利品，是参与福他想成为这个系统的一部分，不是为了权力或金钱，是为了有东西可以解构、分析、破解。
“如果我雇佣你呢？”威尔逊。
尼格玛的眉毛扬起。“雇佣我？作为什么？你的首席谜题设计师？”
“作为信息安全顾问。”威尔逊，“年薪三十万美元，现金或比特币支付。外加你发现的任何安全漏洞所带来的‘收益’的5%作为奖金——如果你帮我们防止了损失，那损失的潜在金额就是你的奖金基数。”
这是大胆的提议。雇佣一个精神病黑客，让他接触自己所有系统的核心。
尼格玛盯着威尔逊，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方程。“你在玩火，菲斯克。我可能明就背叛你，把一切卖给黑面具，或者直接公开给Gcpd。”
“你不会。”威尔逊，“因为那太简单了。背叛是直线思维，而你追求的是曲折、复杂、有美感的游戏。在我的系统里工作，你可以每破解它、改进它、再破解它……这是持续一生的谜题。”
尼格玛沉默了。图书馆的钟敲响午夜。
“合同呢？”他终于，“我要看条款。”
威尔逊从内袋掏出一份准备好的文件——他两前就让塞缪尔律师起草了。
尼格玛接过，快速翻阅。他的阅读速度快得惊人，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扫过每一校
“条款七：禁止对外泄露公司信息……合理。条款十二：工作成果归公司所迎…可以接受。条款二十：单方面解除合同需支付一年薪水……嗯……”
他翻到最后一页，停住了。
附加条款用红色字体标注：
“如受雇方发生背叛行为（定义见附件三），雇主不会采取暴力报复。雇主将行使权利买下阿卡姆疯人院，并将受雇方安排在终身单人病房，提供每日 crossord puzzle（纵横填字游戏），但永不提供答案或核对机会。”
尼格玛的呼吸停了一拍。
然后他笑了。先是低声轻笑，然后变成无法抑制的大笑，在空荡的图书馆里回荡，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啊……”他擦去笑出的眼泪，“这太……太完美了。比死亡威胁可怕一百倍。关在疯人院里，每有谜题但永远不知道答案……这是专门为我设计的地狱。”
他抬头看威尔逊，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敬意。
“你想出来了？这个条款？”
“我了解你的弱点。”威尔逊，“你不是怕死，不是怕痛苦。你是怕无解。怕被困在一个永远没有答案的谜题里。阿卡姆疯人院的单人病房，每一份 crossord puzzle，但报纸不印答案，护士不告诉你对不对，你永远无法完成，永远卡在最后一个词……”
尼格玛打了个寒颤。“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有创意的威胁。”
“不是威胁。”威尔逊纠正，“是保险。只要你履行合同，这就只是一行永远不会生效的文字。但如果你背叛……你会亲身体验，什么叫做‘系统化的报复’。”
尼格玛盯着那份合同，手指摩挲着纸张边缘。整整一分钟，他没话。
然后他掏出笔，在签名处写下：
爱德华·尼格玛
（但你可以叫我谜语人）
签完字，他把笔和合同一起递给威尔逊。“我需要一个办公室。不要窗户，要有三块白板，高速网络接入，还迎…每下午三点送一份下午茶，英式，配司康饼和凝脂奶油。”
“可以。”威尔逊签下自己的名字，“你的第一个任务：找到并修补你自己留下的那个漏洞。然后，我要你全面审计我们的所有系统——财务、物流、通讯、安防。找出每一个漏洞，每找一个，奖金五千美元。”
“但如果我都找出来了，以后就没得找了。”尼格玛。
“系统会升级，会扩张，会有新的漏洞。”威尔逊，“而且……也许有时候，我会要求你故意留下一些‘可控漏洞’，作为陷阱给其他想入侵的人。”
尼格玛的眼睛亮了。“你是……设计诱饵系统？虚假漏洞？让入侵者以为自己成功了，其实进入了我们设计的沙盒？”
“正是。”
“哦，这比单纯的黑客有趣多了。”尼格玛兴奋地搓手，“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现在。”威尔逊把U盘推给他，“先证明你能找到自己藏的漏洞。三时间。”
“太长了。”尼格玛抓起U盘，“给我十二时。”
他转身要走，又停住。
“对了，菲斯克。你知道为什么我留的漏洞在财务系统吗？”
“为什么？”
“因为艾萨克·罗森塔尔是个好会计师，但他太相信‘官方标准’。而所有标准，制定时就已经过时了。”尼格玛眨眨眼，“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真相：规则永远追不上打破规则的人。除非……制定规则的人，自己就是最擅长打破规则的人。”
他消失在书架阴影中，脚步声轻得像猫。
威尔逊独自站在哲学区。周围是千百年来人类思想的结晶：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笛卡尔、康德……而现在，他的团队里多了一个把犯罪当成智力游戏的精神病。
这很危险。
但在这个城市，安全才是最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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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第一份报告
三十六时后——不是十二时，尼格玛“故意”多花了二十四时，为了“增加悬念”——报告送到了威尔逊桌上。
不是电子文件，是一个绿色的问号形状U盘，插在司康饼上。
报告内容：
漏洞位置：财务系统三级备份服务器，日志清理脚本中存在时间戳溢出错误
可利用性：高（可导致备份文件损坏）
修复方案：已修补（附代码）
发现的其他漏洞：共17处，其中3处高危，已全部修补清单见附件
建议改进：
1. 引入量子随机数生成器替代现有密码种子
2. 建立“红队”模拟攻击机制（我自愿担任红队队长）
3. 员工安全意识培训需加强——艾萨克上周把密码写在便签上贴在显示器下沿
报告最后一行：
“你的系统比我想象的坚固，但也比我想象的无趣。
我需要更多权限，才能找到真正有趣的裂缝。
——E.N.”
威尔逊叫来艾萨克。
会计师看到自己把密码写在便签上的监控截图时，脸红了。“我……我只是临时记一下，那系统要求改密码，规则太复杂——”
“从今起，所有敏感操作需要双重认证。”威尔逊，“尼格玛现在是我们的信息安全顾问。他会定期测试系统，包括社会工程学攻击——比如假装It人员打电话要密码。如果谁再中招，扣一个月奖金。”
“但是老板，那个人是……谜语人。阿卡姆疯人院的常客，精神评估显示他有重度偏执和强迫症——”
“他的诊断书上还写着‘智商187，曾在mIt攻读数学和密码学，因认为课程‘过于简单’而退学’。”威尔逊，“我要的是能力，不是心理健康证明。在这个城市，正常人反而是稀缺品。”
艾萨克沉默片刻。“他得对，我太相信标准了。在监狱工作时，我总以为只要遵守规则就安全。但规则……是可以被绕过的。”
“所以我们要制定新的规则。”威尔逊，“不被绕过的规则。这需要像尼格玛这样的人——他们知道所有绕路的方法。”
那下午，威尔逊去了尼格玛的新办公室。
房间没有窗户，三面墙是白板，已经写满了方程、流程图和加密算法。第四面墙是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实时显示公司网络的数据流——绿色的是正常流量，红色的是异常尝试，偶尔有紫色的点闪烁，那是尼格玛自己做的“测试攻击”。
“满意吗？”威尔逊问。
尼格玛背对着他，正在白板上推导一个加密函数的弱点。“办公室不错。但下午茶司康饼不够新鲜，明换一家店。”
“可以。”威尔逊，“我有个新任务给你。”
尼格玛转身，眼镜片上反射着屏幕的光。“入侵黑面具的系统？”
“不。入侵Gcpd的犯罪预测系统。”
尼格玛愣住了。“警察的系统？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突袭我们。”威尔逊，“Gcpd正在测试一个新系统：整合街头摄像头、举报电话、逮捕记录，用算法预测犯罪高发区域和时间。如果我们能访问那个系统……”
“我们就能知道警察什么时候会去哪里。”尼格玛接话，眼睛发亮，“然后我们就能安排我们的‘物流活动’避开那些时间和区域。这不是逃避执法，是……优化调度！”
“正是。”威尔逊，“而且，我们还可以……稍微修改一下数据。比如，如果黑面具计划在某处交易，我们可以在系统里提高那个区域的‘预测风险值’，让警察提前去巡逻。”
尼格玛开始在白板上狂写。“需要绕过三重防火墙，伪造警监级别的权限令牌，还要实时同步数据不留下日志……这比破解你的财务系统难十倍。”
“所以报酬也高十倍。”威尔逊，“这个任务，基础费用二十万，成功后奖金五十万。时间：两周。”
“一周。”尼格玛，“但我需要更多权限。包括访问你的情报数据库，我需要知道Gcpd内部的人员结构和轮班模式。”
“莱昂内尔会配合你。”威尔逊，“但记住合同条款：所有获取的信息，只能用于公司业务。如果我发现你用这些信息玩‘个人游戏’……”
“阿卡姆，单人房，crossord puzzle，永无答案。”尼格玛挥挥手，“我知道，我知道。别担心，菲斯克。你这个系统……比阿卡姆有趣多了。至少在你这儿，解谜是有奖励的。”
威尔逊离开时，尼格玛已经重新沉浸在白板上的方程里，嘴里念念有词，像在祈祷。
回到自己办公室，威尔逊调出尼格玛的心理评估报告——这是塞缪尔律师通过“渠道”从阿卡姆弄来的。
诊断：重度强迫症伴偏执倾向，病理性解谜需求，反社会人格特质但非暴力倾向
风险等级：高（可能突发不可预测行为）
控制建议：提供持续智力挑战，建立明确边界，避免常规化（患者对重复任务耐受性低）
报告最后，医生手写了一句备注：
“该患者将世界视为一个需要解开的谜题。
唯一能‘控制’他的方法，是成为那个不断提出新谜题的人。”
威尔逊合上报告。
他刚刚雇佣了一个精神病，给了他访问自己所有秘密的权限。
这要么是他最聪明的决策，要么是最愚蠢的。
但在哥谭，聪明和愚蠢的界限，本来就模糊不清。
窗外，城市灯火渐次亮起。在某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一个才疯子正在为了奖金和乐趣，试图破解警察的系统。
而在市政厅、在Gcpd总部、在黑面具的堡垒里，没有人知道，哥谭的规则正在被一个穿西装的前野兽和一个打问号领带的精神病， quietly reriting（静静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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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