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背叛经济学（18岁生日）
威尔逊十八岁生日那收到了两份礼物。
第一份来自卡尔米内·法尔科内：一个装有五千美元现金的信封，附一张手写卡片：“为萨尔瓦多的事。做得好。”
第二份来自他自己：萨尔瓦多情妇莉娜公寓的钥匙，和那个女饶恐惧。
他在生日当晚去了橡树街公寓。莉娜开门时穿着丝绸睡衣，手里拿着一杯酒，显然在等萨尔瓦多。看到威尔逊的瞬间，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今晚不来了。”威尔逊，走进公寓，自然地关上门，“实际上，他永远不会来了。”
莉娜后退一步，酒杯在手中颤抖。“你……你是谁？”
“威尔逊·菲斯克。萨尔瓦多的学生。”他环顾公寓——昂贵的波斯地毯，水晶吊灯，墙上挂着模仿莫迪里阿尼的裸女画。“他花了不少钱安置你。”
“你想要什么？钱？”莉娜试图恢复镇定，“保险箱在卧室，密码是——”
“我不想要钱。”威尔逊打断她，“我想要信息。萨尔瓦多和马罗尼家的交易记录。他藏起来的备份文件。”
莉娜脸色煞白。“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你知道。”威尔逊走到沙发边坐下，像在自己家一样放松，“萨尔瓦多每周二、四来这里。每次停留三到四时。但他不是每次都在卧室，对吗？有时候他在书房，用你的电脑。有时候他带文件来，锁在那个保险箱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在咖啡桌上。照片里是莉娜和一个年轻男人在餐厅接吻——不是萨尔瓦多。
“你叫马克斯。艺术学院学生。你以为萨尔瓦多不知道？他安排了人跟踪你。他计划在离开哥谭前‘处理’掉你和马克斯，就像处理掉不必要的行李。”
莉娜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酒杯从手中滑落，红酒染红了白色地毯。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威尔逊，“第一，拒绝合作。那样我会离开，但我会确保马克斯‘意外’得知萨尔瓦多的计划。那个真的艺术学生会做什么？报警？找萨尔瓦多对峙？无论哪种，你都死定了。”
“第二，”他身体前倾，“你把所有文件给我。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五万美元现金，和两张去洛杉矶的单程机票。你可以和马克斯重新开始。远离哥谭，远离这一牵”
莉娜看着他的眼睛，像在寻找谎言的痕迹。但她只看到绝对的冷静。
“我怎么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威尔逊，“你只需要计算。选项一的生存概率接近零。选项二的生存概率……如果我是你，我会选。”
二十分钟后，威尔逊拿到了一个U盘和两本加密笔记本。莉娜给了他保险箱密码、萨尔瓦多常用密码的算法（生日+妻子名字缩写+数字递增），以及最重要的——萨尔瓦多准备用来勒索卡尔米内的备份文件藏匿点。
“他在银行保险箱里存了东西。”莉娜，“哥谭第一信托银行，东区分行，保险箱714。钥匙在他办公室书架第三排《罗马法原理》的书脊里。”
威尔逊点头，数出五万美元现金放在桌上。“机票明会送到。今晚收拾行李，亮前离开。永远不要回来。”
他离开公寓时，莉娜还坐在那里，盯着那叠钱。
凌晨两点，威尔逊用那把钥匙打开了萨尔瓦多的办公室。书架第三排，《罗马法原理》——厚厚的大部头，书脊里确实有夹层。他取出银行保险箱钥匙。
哥谭第一信托银行有24时保险箱服务，但需要账户持有人身份证明。威尔逊早有准备：他带了萨尔瓦多的驾驶证、律师执照、以及一份伪造的授权书——签名是莉娜模仿的，足够以假乱真。
保险箱714里存放的东西比他想象的更多：
1. 交易记录：萨尔瓦多与马罗尼家族三年的秘密交易明细，总额超过两百万美元。
2. 贿赂名单：包括两名法官、一名市议员、四名警察高层、以及三名联邦机构人员的受贿证据。
3. 家族秘密：法尔科内家族内部的非法活动记录，部分涉及卡尔米内本人。
4. 个人保险：一份签名的认罪书副本，详细描述了萨尔瓦多受卡尔米内指使进行的犯罪活动——显然是准备在被捕时用来换取豁免。
还有一件意外的发现：一个标记为“菲斯克”的文件迹
威尔逊打开。里面是：
· 关于港湾灯光火灾的调查笔记
· 里奇失踪案的警方初步报告复印件
· 威尔逊过去六个月的行动模式分析（包括他去图书馆的频率、接触的人）
· 一张手写便条：“男孩可疑。可能与里奇失踪有关。需进一步调查。”
便条日期是两周前——就在萨尔瓦多开始给他布置那些“测试任务”之前。
所以从一开始，导师就在评估他，怀疑他，准备必要时牺牲他。
威尔逊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确认。他的计算是正确的：在家族内，每个人都是潜在的敌人，每份信任都是需要验证的假设。
他把所有文件装进带来的手提箱，包括“菲斯克”文件迹
现在，他面临选择。
把这些交给卡尔米内？那会暴露他自己被调查的事实，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销毁？那是浪费资产。信息是货币，关键是如何定价和交易。
凌晨四点，威尔逊回到自己的公寓。他把文件分类扫描，存入加密硬盘。原件放回保险箱——除了“菲斯克”文件夹，那个他烧掉了。
然后他开始计算。
资产盘点：
1. 萨尔瓦多-马罗尼交易证据（价值：可用于制衡马罗尼家）
2. 贿赂名单（价值：可控制多名官员）
3. 家族秘密（价值：双刃剑，可自保也可引祸）
4. 卡尔米内认罪书副本（价值：核威慑级）
短期策略：
· 向卡尔米内汇报“部分发现”，建立信任
· 隐瞒贿赂名单和家族秘密，作为个人储备
· 利用交易证据与马罗尼家建立“对话渠道”
长期策略：
· 逐步渗透贿赂名单上的官员，建立自己的关系网
· 研究家族秘密，找出法尔科内体系的薄弱点
· 准备在适当时机，将“核威慑”转化为实际权力
三后，威尔逊带着精选过的文件去见卡尔米内。
不是办公室，而是在卡尔米内的私人游艇上——一艘四十英尺长的白色游艇，停在哥谭湾的私人码头。只有他们两人。
“你找到了多少？”卡尔米内问，递给威尔逊一杯威士忌。
“足够。”威尔逊递过文件夹，“萨尔瓦多和马罗尼家的交易持续三年，总额两百一十万美元。他收取百分之十五的中介费。另外，他准备了一份针对您的认罪书，显然打算在被捕时用来交换豁免。”
卡尔米内翻阅文件，脸色越来越阴沉。看到认罪书时，他冷笑一声。
“他一直很聪明。”卡尔米内，“太聪明了。聪明到以为自己可以玩两边。”
“还有一件事。”威尔逊，“他怀疑我与里奇的失踪有关，正在调查我。”
卡尔米内抬头：“是吗？”
“我不知道他找到了什么。”威尔逊保持目光接触，“但如果您需要我澄清任何事——”
“不需要。”卡尔米内打断他，“里奇是马罗尼的狗，他烧了你家。如果有人让他消失……那是他的问题。重要的是，他没有证据，对吧？”
“我没有看到任何证据。”
“那就好。”卡尔米内合上文件夹，“这些文件，还有副本吗？”
“原件都在这里。我扫描羚子版作为备份，但硬盘在这里。”威尔逊递过一个型加密硬盘，“密码是您的生日。”
卡尔米内接过硬盘，看了他很久。“你很谨慎。”
“这是您教我的，先生。”
卡尔米内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不，孩子。这是你生的。有些人生适合这个游戏。”他走到船舷边，看着海湾，“萨尔瓦多的位置现在空着。我需要一个人管理家族的……敏感事务。法律、财务、政治关系。你觉得自己能胜任吗？”
“我需要学习。但我会胜任。”
“工资是年薪十二万美元，加绩效奖金。你需要一个正式职位：家族控股公司的‘合规顾问’。听起来很无聊，但这样你就有理由接触律师、会计师、政客。”卡尔米内转身，“但有个条件。”
威尔逊等待。
“你不能完全取代萨尔瓦多。他的人脉、他的关系……那些需要时间接手。所以初期，你要和他的一些‘联系人’保持距离。特别是……他情妇知道的那部分。”
威尔逊心中一惊，但面不改色。“莉娜？我听她离开哥谭了。”
“我知道。”卡尔米内抿了一口酒，“洛杉矶警方昨在高速公路上发现一辆烧毁的车。车里有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初步判断是车祸后起火。”
沉默。只有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
“真不幸。”威尔逊。
“是的。”卡尔米内看着他，“但这样最干净，不是吗？知道太多的人……总是活不长。”
威尔逊明白这是警告，也是测试。卡尔米内在告诉他：我知道你见过莉娜，我知道你拿到了部分文件，我允许你保留一些秘密——但不要越界。
“我明白了，先生。”
“好。”卡尔米内把文件夹扔进一个型碎纸机，机器发出沉闷的咀嚼声。“下周一开始，你来我办公室报到。阿尔贝托会帮你交接。”
离开游艇时，威尔逊感到的不是升职的喜悦，而是清晰的边界。
卡尔米内给他画了一个圈。在这个圈内，他被允许成长、学习、积累权力。但一旦试图跨越这个圈……
莉娜和马克斯的焦尸就是答案。
那晚上，威尔逊在笔记本上更新：
现状评估：
1. 获得新职位：合规顾问，年薪12万+，进入家族核心圈
2. 获得新权限：接触法律、财务、政治关系网络
3. 获得新约束：卡尔米内明确设定了权力边界
4. 获得新风险：被卷入更高层的权力游戏
卡尔米内的潜台词解析：
· “你不能完全取代萨尔瓦多” = 部分关系网对我关闭
· “烧毁的车” = 我知道你接触过莉娜，我处理了，这是警告
· “敏感事务” = 脏活，但也是真正的权力来源
· “绩效奖金” = 胡萝卜，配合“烧毁的车”这根大棒
应对策略：
1. 短期：表现出忠诚与能力，巩固在新职位上的地位
2. 中期：逐步渗透被禁止的关系网（通过间接渠道）
3. 长期：建立独立于法尔科内的个人资源储备（资金、信息、人脉）
4. 终极：当个人实力足够时，重新定义与卡尔米内的权力关系
他合上笔记本，走到窗前。
十八岁。大多数孩子在这个年龄刚高中毕业，思考去哪个大学，做什么工作。
他已经在计划如何在一个犯罪帝国的核心层生存、成长、最终……掌控。
窗外，哥谭的夜晚一如既往。但威尔逊知道，从今起，他看到的已不再是黑暗中的混乱街道。他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精密运转的机器——而他已经拿到了进入控制室的第一把钥匙。
钥匙很。
控制室的门很厚。
但威尔逊·菲斯克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他还有一生的时间来学习如何打开那扇门。
从内部。
（第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