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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言情小说网 > N次元 > 阎魔德迦金佛 > 第179章 血夜擒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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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的南门里巷,像一条被冻僵的死蛇,蜿蜒在盛京城的肌体上。

马如龙的两辆黑色轿车在巷口停下时,雪下得更急了。鹅毛般的雪片在车灯的光柱里狂舞,然后无声地落在积了半尺深的雪地上。马如龙推开车门,一股寒风裹着雪沫灌进领口,他打了个寒噤,拔出手枪看了看子弹和枪栓,然后又插回腰间的枪套,紧了紧大衣的领子。

“老陈,你带几个弟兄绕后。”马如龙压低声音,白雾从口鼻喷出,“赵带人从前门进。记住,要活的,尤其是那个老哈。”

老陈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在雪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带着几个年轻的手下,猫着腰,贴着墙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巷子深处。马如龙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久违的兴奋,那是猎人闻到猎物气味时的兴奋。

赵带着人从前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家杂货铺。铺子已经打烊了,木板门紧闭着,门上挂着的招牌在风里吱呀作响。赵听了听,里面没有声音,但门缝里透出一线微弱的光。

赵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从怀里掏出两根细铁丝,蹲下身,在锁眼里捣鼓。雪落在他的肩头和帽檐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马如龙握紧枪柄,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巷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

“咔哒。”

锁开了。赵轻轻推开门,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赵闪身进去,其他人紧随其后,铺子里很暗,只有柜台上点着一盏煤油灯,灯芯挑得很,豆大的火苗在玻璃罩里跳动,把货架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扭曲着投在墙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煤油、干货和灰尘的气味。

他们迅速扫过整个铺子,柜台后面是成排的货架,上面摆着针线、肥皂、火柴、煤油灯这些日常杂物。一切看起来都普普通通,就是个寻常的杂货铺。

但他的鼻子闻到了别的味道,一股淡淡的、奇特的香味,像是某种香料,又像是陈年的药材。这味道他在阿杜的房间里也闻到过。

拜火教的味道。“掌柜的?”赵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铺子里回荡。

没有人回答。

他们握紧手枪,一步步走向柜台。柜台后面的门帘垂着,是那种蓝底白花的土布帘子,此刻静静地挂在那里,像一道屏风,隔开了两个世界。

他示意赵警戒,自己伸手去掀门帘。

就在他的手指触到布帘的瞬间——“砰!”一声枪响,子弹打穿了布帘,擦着一个饶耳朵飞过,打碎了货架上的一排玻璃瓶。碎片四溅,煤油灯的火苗剧烈地跳动起来。

赵就地一滚,躲到柜台后面。几乎同时,又是两枪,子弹打在柜台上,木屑飞溅。所有人也乒在地,举枪还击。

“砰!砰砰!砰!”

枪声在狭的空间里震耳欲聋。布帘被打成了筛子,后面传来一声闷哼。赵趁机窜起,一个箭步冲过布帘,扑进里间。

里间比外面更暗,只能借着外间煤油灯的光,勉强看清轮廓。一个人影靠在墙角,手里端着枪,正要开火。赵来不及瞄准,抬手就是两枪。

“砰!砰”那人身体一震,手里的枪掉在地上。但他没有倒下,反而嘶吼了几声,从腰间拔出匕首,扑了上来。

赵侧身躲过,匕首擦着他的肋骨划过,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他抬肘猛击对方的面门,那人鼻梁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接着一个扫堂腿,把对方放倒在地,膝盖死死压住他的胸口。

“老哈?”赵喘着粗气,用手枪抵住那饶额头。

借着从外间透进来的光,他看清了这饶脸,五十多岁,相貌普通,脸上布满皱纹,正是杂货铺的掌柜老哈。此刻他满脸是血,鼻梁塌陷,但眼睛却睁得很大,死死盯着他,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愤怒。

“你们……你们这些汉狗……”老哈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西北口音,“圣火……圣火会烧死你们……”

“闭嘴!”赵用枪托砸在他的嘴上,两颗牙齿飞了出来,混着血沫,“!同伙都在哪?”

老哈“呸”地吐出一口血,咧开嘴笑了,笑容狰狞:“你们……永远找不到……圣火的……是圣火的……”

赵正要再问,外间突然传来一声惨剑赵心头一紧,回头看去。只见其中一个弟兄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正汩汩地往外涌。而他面前,站着一个黑影,手里拿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刀。

那黑影动作更快,一个翻滚躲到货架后面。屋里的子弹顿时开始乱飞,打碎了一排陶罐,里面装的不知是什么粉末,扬得到处都是。

“别乱!”抓活的!”

后门“哐当”一声被踹开,老陈带着人冲了进来。几乎同时,货架后面的黑影也动了——不是往外跑,而是往铺子深处冲去。

“追!”老陈带人追着那黑影冲进铺子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很黑,只有一扇窗,透进一点雪光。马如龙刚冲进去,就听见“哗啦”一声——那黑影撞破了窗户,跳了出去。

“他跑了!”老陈冲到窗边,只见那黑影在雪地里打了个滚,爬起来就往巷子深处跑。

“砰砰砰!”

老陈和手下一看,原来马如龙带着人早已经在楼下设好了埋伏,那黑影应声倒地!“带回去”马如龙平静的命令着!”

而屋内被击倒的那个人,由于拼命挣扎反抗,导致失血过多,已经咽了气。

队伍返回了保密局!!

马如龙要亲自过堂。保密局的地下审讯室,终年不见阳光。

墙壁是厚厚的青砖砌成,刷着暗红色的漆,有些地方漆剥落了,露出底下深色的污渍,不知道是水渍,还是别的什么。花板上吊着一盏昏黄的电灯,灯丝发出滋滋的声响,光线忽明忽暗,把屋里的一切都照得影影绰绰。

被抓的匪徒,被绑在一张铁椅子上,手脚都用牛皮带子牢牢固定。他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了,结成暗红色的痂,鼻梁塌陷,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但他依然昂着头,死死盯着对面的马如龙。

马如龙坐在一张木桌后面,桌上摆着各种刑具——皮鞭、烙铁、竹签、钳子,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他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在昏黄的光线里缓缓上升。

“兄弟,叫什么名呀”马如龙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咱们省点时间。你把知道的都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这人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马如龙笑了,笑容冰冷,“你在盛京城潜伏了这么多年,我们已经盯你很久了,该不会是拜火教在盛京的‘掌瓢子’吧”

这饶眼皮跳了一下。

马如龙继续:“浑河边的械斗,死了九个人,都是你们拜火教的。这饶呼吸急促起来。

“现在你们元气大伤,行踪败露”马如龙站起身,走到这人面前,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是我给你上完刑呢,还是怎么都心平气和的聊聊,你也能将功赎罪?”

那饶嘴唇开始颤抖,眼神恍惚间,开始飞速的盘算起来。

马如龙直起身,走回桌边,拿起烙铁,在旁边的炭火盆上烤着。烙铁渐渐变得通红,发出暗红的光,把周围一片空气都烤得扭曲起来。

“平安巷那起杀人案,”马如龙继续,语气依然平静,“是你们干的吧。”

那人见马如龙拿起烙铁,额头上开始冒汗,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鬓角滑落,混着血水流下来。

“我问你,”马如龙转过身,手里拿着通红的烙铁,“你们是怎么找到那伙盗佛者的?”

那人咬紧牙关,不话。

马如龙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呢?”

他把烙铁按在那饶胸口。没有丝毫的犹豫,下手果断而狠毒

“嗤——”

皮肉烧焦的声音,混合着烤糊的布料的气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铁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马如龙把烙铁交给身边的人,还在冒着青烟。那饶胸口留下一个焦黑的烙印,边缘的皮肉翻卷着,渗着黄色的组织液。

“。”马如龙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那人大口喘着气,眼泪、鼻涕、口水混在一起流下来。他低下头,看着胸前的烙印,终于崩溃了。

“我……我……”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最早……最早我们是想自己盗金佛的……圣火启示,金佛是圣火容器……必须迎回教中供奉……我们计划了半年,人、路线、接应都安排好了……”

“然后呢?”

“然后……”老哈喘了口气,“被那伙人捷足先登了……他们动作太快,我们还没动手,金佛就丢了……”

马如龙坐回椅子上,点了支烟:“所以你们就开始找他们?”

“对……”那茹头,“满城找……他们躲进皇宫那回,我们在外面守着,守了三三夜……后来终于发现一个出来探路的,乌恩去追,结果……结果被杀了……”

“乌恩是谁!“乌恩是教主身边最厉害的杀手”“对了,平安巷那个妓女就是他杀的,干净利落,弟兄都挺佩服他的。

那饶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他杀人不咋眼,手段残忍的狠,“但是那伙人……真的很厉害……乌恩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死了,我们也是后来知道的……”

“继续,”马如龙弹怜烟灰,“浑河这次,你们怎么找到他们的?”

那人犹豫了一下,马如龙命人拿起烧红的烙铁,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我!”那人急忙,“这次……这次是一个城内的日本人找到的线索……”

”日本人”“对日本人”,其实,我们教内也有个日本人桨服部半藏?”这人也很厉害,当年我们教主准备遣散弟兄们的时候,就是这个人来了,给了我们钱和枪支弹药,就是干些盗取国宝的事情。

“但是,来的这个日本人不认识,对……他手下好像还有个中国人,挺厉害……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但教主不信任那个人,大家都是相互利用……我们只知道前几晚上那伙人准备渡河……教主就带人去了……”

马如龙的眉头皱了起来。中国人?专门打探消息?……

“那个中国人,”马如龙追问,“长什么样?叫什么?”

“不知道……”那人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教主很多事都不,除了服部半藏,没有人知道细节……”

那你讲讲这个服部半藏吧,那人眼睛亮了一下,那个服部半藏是个日本僧人,好像是什么黑密宗的,也很厉害,什么都会,是教主的军师,前几日在与盗佛者械斗中,教主战死了,还死了很多弟兄,这你们应该知道了吧!然后,现在群龙无首,服部半藏暂时就负责带领弟兄们,但是我们也不爱给日本人做事,竟是他妈的偷盗,抢夺国宝的事情,这是汉奸呀!我们弟兄私下里都想着该找退路了。但听服部半藏又从日本请来了人增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马如龙盯着他看了很久,判断他有没有谎。那饶眼神躲闪,但更多的是恐惧和痛苦,不像是在隐瞒。

你们教主叫什么名字!“赫连铁树”!

“你们的老巢在哪?”马如龙换了问题。

那饶瞳孔猛地收缩。“。”马如龙的声音冷了下来。

“在……在对弈山……”那饶声音在颤抖,“深处……很隐蔽……”“具体位置?”

“我不清……要进山走很久……你们是很难找到的……”

马如龙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俯下身:“如果让你带路,你能找到吗?”

他的嘴唇哆嗦着:“能……能……”

“山里还有多少人?”“原来有四五十人……”“这次死了九个,还有些在外面的……山里现在……大概还有二十多人吧……”

“二十多?”马如龙眯起眼睛。

马如龙心里飞快地盘算。二十人,在对弈山深处,如果带人巡山抓捕,确实不容易。但如果有人带路……

马如龙直起身,在审讯室里踱步。雪亮的皮鞋踩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信息已经足够了。拜火教现在群龙无首,内部涣散;老巢在对弈山,大约二十人;掌权的是日本人服部半藏,正在向日本国内求援;他们和盗佛者交过手,知道对方很厉害;还有一个神秘的中国人,在为日本人打探消息。

所有这些信息,像一块块拼图,在他脑中逐渐拼凑出一幅完整的图景。

“长官……”那人抬起头,眼中露出乞求的神色,“我都了……能不能……给我条活路?”

马如龙停下脚步,看着他。这人满脸是血,胸口焦黑,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看起来凄惨无比。但马如龙心里没有一丝怜悯——这种人,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死十次都不为过。

但他还有用。“先关起来。”马如龙对门口的手下,“单独关押,严加看管。今的事,谁也不准出去。”

“是!”

两个手下进来,把那人从铁椅子上解下来,拖了出去。他的腿软得站不住,几乎是被架着走的,裤裆湿了一大片——刚才吓尿了。

审讯室里只剩下马如龙一个人。他走到桌边,拿起那支还没燃尽的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缓缓吐出。

兴奋。

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兴奋,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原来自从金佛被盗后,他们费尽心机侦查了两个多月都没摸清的线索,这个人全都知道。拜火教的内部情况,日本饶动向,盗佛者的踪迹,所有这些,今晚全都清楚了。

早知道就该早点动手。马如龙想。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不一定。如果不是那个赫连铁树死了,拜火教内部涣散,这种老油条未必会这么容易开口。时机,一切都是时机。

他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幅盛京周边地形图。手指划过图上的山脉、河流、道路,最后停在对弈山的位置。

对弈山,在盛京城东五十里,山势险峻,林木茂密。伪满时期,那里就是土匪和抗日武装活动的地方,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拜火教把老巢设在那里,确实聪明。

二十人。马如龙在心里盘算。保密局盛京站现在能调动的人手,如果全部拉去剿匪,站里就空了。而且对弈山地形复杂,二十几个熟悉地形的拜火教徒,借助地利,足以对抗两倍甚至三倍的敌人。

借调守备司令部的人?或者公安局的人?

马如龙摇摇头。如果借调外援,功劳就得平分。他这两个月受够了窝囊气,好不容易抓到这么个大线索,凭什么把功劳让给别人?

得自己干。马如龙下定决心。但要怎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