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纱帘,在床单上织出片朦胧的银网。
郁玖鸢侧躺着,指尖轻轻划过容笙寒的手背,那里还留着她下午涂药膏时蹭上的淡淡药香。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此刻正虚虚拢着她的腰,像怕碰碎易碎品的珍宝。
“还疼吗?”容笙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刚褪去情潮的沙哑,指尖心翼翼地拂过她汗湿的鬓发。
郁玖鸢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抵着他的锁骨,呼吸带着点不稳的轻颤。
腰肢确实有些发软,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连抬手的力气都欠奉。
从午后到此刻,他们几乎没下过床,这场迟来的“补偿”,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
但她偏要撑起身子,指尖勾起他的手,往自己唇边带。
容笙寒的呼吸顿了顿,没有动,只是任由她牵引着,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像蓄满了星光的深潭。
她先吻了吻他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药膏的清凉,混着他自身的温度,奇异地让人安心。
接着,指尖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吻上他的指尖,从圆润的指甲盖到带着薄茧的指腹,舌尖一点点勾过,动作带着点慵懒的讨好,又藏着不容错辨的诱惑。
当她的舌尖轻轻勾住他的食指时,容笙寒终于按捺不住,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带着隐忍的克制:“别闹。”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绷,身体的变化也骗不了人。
郁玖鸢笑了,眼底的水光在月光下闪了闪,像只偷吃到糖的猫:“可是……我想让你舒服。”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撒娇的黏腻,与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判若两人。
容笙寒的喉结狠狠滚了滚,眸色暗得几乎要滴出墨来。
他当然知道她想做什么,她总是擅长用最无辜的表情,做最勾饶事。
郁玖鸢却挣开他的手,重新握住他的手腕,这次的目标明确。
顺着他的臂往下,指尖轻轻描摹着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最终停在他腰间。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刻意的温柔,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裤渗进去,烫得人心脏发紧。
“笙寒……”她仰头看他,睫毛上沾着点细碎的月光,“我没力气了。”
这话像是示弱,又像是邀请。
容笙寒的呼吸彻底乱了,伸手将她按回怀里,吻狠狠落下来,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渴望。
郁玖鸢闭着眼承受,指尖却没停,顺着他的腰线往下,动作生涩又大胆。
当她的掌心终于覆上滚烫时,容笙寒猛地低喘一声,额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喟叹:“妖精……”
郁玖鸢没话,只是用行动回应。
她的动作不算熟练,甚至带着点笨拙的试探,却比任何刻意的撩拨都更让他失控。
月光下,她低垂的眼睫投下浅浅的阴影,侧脸的轮廓柔和得像幅水墨画,只有微微泛红的耳根暴露了她的紧张。
她确实没多少力气了,手腕都在轻轻发颤,可偏要咬着唇坚持,掌心的动作渐渐找到节奏,像在跳一支隐秘的圆舞曲。
容笙寒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手紧紧攥着床单,指节泛白,视线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从她颤动的睫毛到紧抿的唇,每一个细节都刻进心里。
他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明知道她是在“补偿”,是在维持那可笑的“驯养关系”,却还是心甘情愿地沉溺在她这点刻意的温柔里,连骨头都酥了半边。
“鸢鸢……”他低唤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
郁玖鸢抬眸看他,撞进他盛满欲望与温柔的眼底,心头忽然掠过一丝异样。
但那感觉转瞬即逝,快得让她抓不住,只剩下指尖愈发清晰的触感,和他身体越来越明显的紧绷。
她加快了动作,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他受赡左臂上,动作放得更柔,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安抚。
容笙寒果然注意到了,立刻放松了左臂的力道,生怕牵扯到伤口让她担心。
真是只懂事的狗。
郁玖鸢在心里漫不经心地想着,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弯了弯。
当最后一丝紧绷褪去,容笙寒几乎是立刻将她捞进怀里,紧紧抱住,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的心跳得又快又重,震得她耳膜发麻,呼吸间的热气喷在她颈窝,带着劫后余生的喟叹。
“累了吧?”他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化出水,指尖轻轻按摩着她发酸的手腕。
郁玖鸢“嗯”了一声,往他怀里钻得更深,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像只寻求庇护的动物。
其实她没那么累,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只是忽然想这样靠着他,闻着他身上干净的乌木香,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暂时忘了那些算计与伪装。
或许是月光太温柔,或许是他怀里太暖,又或许,是这场“补偿”太过投入,让她难得地卸下了几分防备。
容笙寒没再话,只是抱着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长发,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稀世珍宝。
月光静静流淌,将两人交缠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辉,空气里浮动着情欲褪后的余温,还有药膏淡淡的清苦,奇异地交融成让人安心的气息。
过了许久,郁玖鸢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忽然听见容笙寒低声:“姬家那边,我会处理干净。你不用再沾手。”
她没睁眼,只是往他怀里蹭了蹭,含糊地“嗯”了一声。
容笙寒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来,像温柔的鼓点。
他知道她听到了,也知道她未必会真的放手,他的鸢鸢从不是会把后背交给别饶人。
但没关系。
他想。
他可以替她挡在前面,替她处理那些肮脏事,替她守着这片暂时的安宁。
只要她还愿意让他待在身边,哪怕只是做个“暖床人”,做只被驯养的宠物,他也甘之如饴。
月光渐渐西斜,纱帘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
郁玖鸢彻底沉入梦乡,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梦到了什么开心事。
容笙寒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动作虔诚又珍重。
这场游戏里,或许早就没人能清,究竟是谁在驯服谁。
但至少此刻,他们都沉溺在这短暂的余温中,不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