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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文社的观测窗,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斑。

谢哲成正站在光谱仪前校准参数,指尖转动旋钮的动作精准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桌面上摊着几张长白山观测的星图,铅笔标注的轨迹线条凌厉,带着他一贯的完美主义痕迹。

“谢社长,申请单批好了吗?”

郁玖鸢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丝绸,轻轻拂过安静的实验室。

谢哲成抬眼时,看见她穿着米白色的羊绒大衣,围巾松松地搭在颈间,发梢沾着几点未化的雪粒,像落了片碎钻。

他指了指桌角的文件夹:“签好字了。光谱仪的使用时间只能定在周三下午两点到四点,超时会影响晚上的木星观测。”

“足够了,”郁玖鸢走过去拿起文件夹,指尖划过他遒劲的签名时,忽然笑了笑,“谢社长的字和人一样,笔锋都带着冷硬的棱角。”

谢哲成没接话,视线落回光谱仪的显示屏上,蓝色的波形图正在缓慢跳动。

他耳尖却微微发烫,刚才她话时,呼吸轻轻扫过他的手腕,带着淡淡的雪松香,像长白山深夜掠过观测站的风。

系统面板在郁玖鸢脑海中闪了一下:谢哲成的中性情绪值从15涨到了17,正面仍维持在100。

她指尖在文件夹边缘轻轻敲了敲,忽然凑近了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能清晰地看见他睫毛上沾着的细灰尘,以及镜片后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错愕。

“其实,”郁玖鸢的声音压得很低,像藏着什么秘密,“长白山那晚,我看到你在雪地里调试设备。”

谢哲成的动作顿了顿:“嗯。”

“零下二十度,你只穿了件单衣。”她的目光落在他脖颈处,那里的皮肤在高领毛衣下若隐若现。

“后来元絮,你为了护着光谱仪,在暴雪里站了整整四十分钟。”

谢哲成的喉结动了动,想“职责所在”,却被她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

郁玖鸢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很轻,像雪花落在皮肤上的触感,带着她唇间淡淡的蜂蜜味。

谢哲成浑身一僵,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光谱仪的蜂鸣声在耳边变得模糊,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像长白山观测时捕捉到的脉冲星信号,规律却震耳欲聋。

郁玖鸢已经退开半步,脸上依旧是那副纯良无害的笑,仿佛刚才那个突兀的吻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谢社长别生气,”她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语气轻快,“算是……谢谢你愿意借设备的谢礼。”

谢哲成猛地回神,抬手捂住被触碰过的脸颊,指尖传来灼热的温度。

他张了张嘴,想什么,却看见郁玖鸢已经转身走向门口,米白色的大衣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极轻的风。

“周三见。”她回头对他挥了挥手,笑容明媚得像雪后初晴的太阳。

门被轻轻带上,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嗡鸣。

谢哲成站在原地,指尖依旧停留在脸颊上。

系统面板的数据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剧烈跳动,好感度从10跳到了15,中性情绪值骤降至5,正面却冲破了100的阈值,卡在一个刺眼的红色数字上。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呼吸,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窗外那个渐远的身影。

而此刻,观测窗斜对面的香樟树下,容笙寒正站在那里。

唐念芷的声音还在耳边叽叽喳喳:“笙寒哥你看,那只松鼠好胖啊!英国的松鼠都是灰色的,哪有这么漂亮的红毛……”

他的目光却像被钉在了文社的窗口。

刚才那一幕清晰得如同慢镜头回放,郁玖鸢踮脚的弧度,谢哲成瞬间僵硬的肩膀,以及那个落在苍白脸颊上的、突兀又灼热的吻。

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大片的雪花落在他的黑色大衣上,很快融成一片深色的水渍。

他脸上的笑容还维持着刚才的弧度,眼底的温和却像被冰冻的湖面,结了层看不见的冰。

“笙寒哥?你怎么了?”唐念芷终于察觉到他的走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空荡荡的观测窗,“在看什么呢?”

容笙寒收回视线,抬手帮她拂去发上的雪粒,指尖的温度却比平时低了几分:“没什么,风大了,带你去咖啡馆坐会儿。”

他转身时,目光又不经意地扫过文社的方向。

郁玖鸢刚好走出实验室,正仰头对窗边的谢哲成挥手,阳光落在她脸上,笑容干净得像从未有过任何算计。

系统面板在容笙寒意识里炸开刺目的数据:好感度64的数字旁,负面情绪值第一次跳出了0,缓慢而坚定地爬到了3,正面则从90跌落到87。

雪越下越大,很快覆盖了两人刚才站过的地方。

香樟树的枝桠在风中轻晃,雪沫簌簌落下,像在掩盖什么秘密。

郁玖鸢走到路口时,故意放慢了脚步。

她知道容笙寒在看,也知道谢哲成还站在窗边。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文件夹,她仿佛能触摸到这场无声博弈里,悄然变化的棋局。

谢哲成的15点好感度像投入冰湖的石子,而容笙寒那3点负面情绪,则是冰层下悄然蔓延的裂痕。

她抬头望向铅灰色的空,雪花落在舌尖,带着清冽的甜。

这场游戏,终于在十二月的雪里,迎来邻一个真正的转折。

而她,早已准备好了下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