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灯忽明忽暗，照在卡洛斯的脸上，让他的轮廓看起来既年轻又危险。
他像是从风里走出来的人，在伦敦这片混乱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突出。
顾星阑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林安雨仔细观察卡洛斯的呼吸节奏和微表情，轻声提醒：“他不像敌人。”
陈峰却皱着眉：“可也不像朋友。”
卡洛斯听见了，嘴角轻轻勾了一下：“我当然不是你们的朋友，但现在你们确实需要我。”
他着，用银棒敲了一下路边的防护栏，发出脆响：“你们在欧洲杀了赫尔墨斯，这消息五分钟之前全网域频道就已经疯传。现在全城的武者都在找你们，圣堂的人也已经开始筛查街区。”
陈峰瞪大眼：“我们这才刚落地五分钟啊。”
卡洛斯点头：“赫尔墨斯死后，每个国家都在盯着你们落点位置。你们的飞机虽然伪装了，但轨迹还是被人抓到了一段。”
林安雨皱眉：“你能第一时间找到我们？”
卡洛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听得见城市的声音。能量的波动像呼吸一样，我只需要顺着你们的那股冲击感就能找到方向。”
白岚立刻分析：“星阑，他的能量模式和任何已知体系都不同。他可能不是武者，也不是能力者，更像某种古老家族的遗族赋。”
顾星阑微微抬眼：“你接近我们，是想要做什么？”
卡洛斯的眼神变得认真：“带你们见一个人。她能给你们在伦敦的第一道保护屏障。”
陈峰摸了摸鼻子：“保护？我们哥几个来了欧洲不是旅游，是来揍圣堂的。”
卡洛斯淡淡瞥他一眼：“你们的目标是圣堂，我的目标也是。既然有共同敌人，就没有必要互相浪费时间。”
林安雨忽然问：“你刚才，她能提供‘第一道保护屏障’。那第二道呢？”
卡洛斯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第二道是城市底层武者组成的武装联盟。第三道是我自己。第四道……”
他抬头望了望阴沉的伦敦色，“是你们杀掉赫尔墨斯后引发的混乱。”
陈峰咕哝：“所以我们成了风暴中心？”
卡洛斯看向顾星阑：“更准确地，是你。”
顾星阑身上那种刚突破后的压迫感此刻显露无疑，安静站着，却让路灯下的空气仿佛都有些紧绷。
卡洛斯道：“跟我走吧。如果你们现在没地方落脚，会在一个时后被圣堂找到。在这城市，没有比我更懂得怎么躲避他们的人。”
他完转身，往巷深处走去。
顾星阑一动不动。
林安雨轻声问：“你觉得他可信吗？”
顾星阑神瞳轻轻转动，观察卡洛斯的能量纹路。
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圣堂信仰体系、也完全不同于龙国武者体系的力量，像生就与某种金属、声音、甚至风相融合。
“他没撒谎。”顾星阑道，“至少现在没樱”
陈峰挠挠头：“那走呗。伦敦这么乱，瞎逛还不如跟着一个认识地形的。”
顾星阑点一下头：“跟上。”
……
三人跟着卡洛斯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
伦敦的夜路狭窄又弯曲，几乎每隔几条巷子就能看到废弃仓库、涂鸦墙和被烧过的垃圾桶。某些地方能看到野武者之间打斗的痕迹，破掉的窗户、残留的血迹、被砍裂的护栏。
陈峰喃喃道：“这城市打架比我们龙市还频繁。”
卡洛斯回头：“欧洲在圣堂压迫下很久了。武者、觉醒者、古族全部被他们打压。赫尔墨斯死后所有压制都松了一些，很多人开始暗中活动。”
林安雨开口：“你们为什么不反抗？”
卡洛斯轻声笑了笑：“反抗的都死了。剩下的在等机会。”
顾星阑问：“你们的实力呢？”
卡洛斯指了指远处的废弃钟楼：“等你们见到那个人，你就知道欧洲真正的暗线是什么了。”
他们穿行到城市老区深处时，空气里突然传来一种微弱的铁锈味。
顾星阑神色轻轻收紧：“有血。”
卡洛斯点头：“这里每晚都会有人死。你们来的是最危险的第一。”
刚完，一道尖叫声从左边巷口传来。紧接着是金属碰撞声，以及几道能量交击的火花。
陈峰正要上前，被顾星阑伸手拦住。
“看情况。”
巷口里，一个男人被两个黑衣人围住。黑衣人手上的短刃泛着红光，明显不是普通武器。
那男人背靠墙，浑身发抖：“我没有钱。我真的没樱”
黑衣人语气冰冷：“不是钱，是人。”
林安雨皱眉：“他们在抓人。”
卡洛斯表情冷淡：“圣堂的人在补抓‘献祭者’。”
顾星阑的目光瞬间冰下来：“赫尔墨斯死了，他们还在执行献祭计划？”
卡洛斯抬头看他：“你以为杀一个赫尔墨斯就能改变他们的模式？这座城市被他们控制太久了，很多暗部根本不需要命令，会按照惯性继续做。”
顾星阑神情冷静，却有一丝杀意。
林安雨轻轻碰一下顾星阑的手：“我们现在还不能暴露。”
卡洛斯也点头：“你一出手，圣堂立刻能锁定你的位置。他们会派比赫尔墨斯更强的人。”
巷子里突然传来哭喊声。
黑衣人举起短刃，准备动手。
陈峰咬牙：“星阑，要不我去？我速度快。”
顾星阑沉声：“不用。”
他抬眼看向卡洛斯：“你你要带我们找人。现在我们走不走？”
卡洛斯没有犹豫：“走。别管这里的事。”
顾星阑的眼神在巷口停了两秒，然后慢慢转开。
眼中光线深得像雷暴压在海面上。
林安雨知道他不可能一直忍下去。
卡洛斯带着他们继续向前，语气平静：“等你们见到她，她会告诉你伦敦真正的现状。”
“她是谁？”顾星阑问。
卡洛斯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一座被雾气笼罩的旧教堂。
教堂的大门半开着，里面的灯光昏暗柔和，像有一层古老的力量在守护着什么。
卡洛斯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
“欧洲地下三大势力之首，‘黎明之玫’，她能给你们最需要的东西。”
陈峰皱眉：“最需要的是什么？”
卡洛斯望向顾星阑：“关于圣堂真正的弱点。”
顾星阑的手指轻轻握紧。
原来伦敦的风暴，还远远没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