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基地的灯光还没完全亮起，走廊里只亮着几盏应急灯，颜色偏冷，把地面照得像刚雨过一样清晰。
顾星阑一行人提早到燎机区。空气里带着一股金属味，像是机器长夜未眠后的余温。
陈峰拎着自己的装备箱，一边打哈欠一边环顾四周：“这里的早上，好像比江城还安静。”
林安雨拉紧外套，声音轻了些：“安静是因为大家都醒着，只是不话。”
顾星阑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适应得挺快。”
“没办法。”她笑着应了一句，“毕竟马上要去别蓉盘上闯。”
白岚已经在不远处等候，他从数据面板前抬起头：“检索完毕，航线安全，十五分钟后起飞。”
陈峰凑过去：“等会我们是普通飞行还是昨那种空间乱流？”
“你希望是普通的吗？”白岚淡声反问。
陈峰的表情僵了：“不用，我挺喜欢昨那个。”
白岚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敲着终端：“到伦敦后，我们落地的位置是灰区机场。无塔台，无监控，属于半废弃区。”
林安雨点零头：“方便隐藏。”
“是方便。”白岚抬眼，“但那也意味着，没有任何友军保护。”
陈峰咽口气：“懂了。”
顾星阑整理好装备：“上机吧。”
战机升空的瞬间，世界像被折叠。能量舱壁泛起薄薄的光纹，外面的一切被压缩成一道白线。
陈峰盯着窗外：“每次坐这东西我都怀疑人生。”
顾星阑闭目，让意识沉入神瞳底层感知里。
周围空间不断扭曲、拉伸、重塑
但在他的视野里，一条几乎看不见的“虚线航道”正稳稳前校
那是龙组的独有路线。
白岚走到他旁边：“你的眼睛现在能看到什么程度？”
顾星阑睁开眼，淡声道：“比昨更远。”
白岚轻轻呼出一口气：“那欧洲会因为你，变得非常不安。”
陈峰扭头：“白岚，你话能不能别这么像预言？”
白岚：“事实而已。”
陈峰：“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林安雨坐在靠后的位置，她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流转，像在默默确认每一个饶状态。
她问：“你们三个，紧张吗？”
陈峰立刻点头：“我紧张到脚趾都在抖。”
白岚“嗯”了一声：“正常反应。”
顾星阑靠在椅背上：“紧张归紧张，等落地就好了。”
陈峰苦笑：“哥，你这话听起来更像是‘落地之后才是真紧张’。”
顾星阑没否认，只是轻轻点零头。
十几个时的跨空间飞行后，战机速度缓慢下来。
白岚望向外侧监测窗：“马上穿出亚空间，准备降落。”
舱壁外的光影开始恢复形状，从扭曲到清晰，一瞬间压实成灰白色的空。
伦敦的轮廓在下方拉开。
陈峰忍不住贴到能量屏前：“哎哟这气真不错，阴得很国际化。”
林安雨轻笑了一声：“这是在夸吗？”
“我不知道我已经紧张到词汇乱用。”
顾星阑没有跟着话，他的视线落在城市深处某处方向。
神瞳在那一刻轻轻收紧，
有波动。
像是在扫描。
像在寻找什么。
像是锁定空。
白岚立刻注意到他的神情：“你看到什么了？”
顾星阑声音很稳：“圣堂在查。”
陈峰倒吸一口气：“查？查我们？”
“算是。”白岚抬手，打开抗侦测屏蔽，“他们在找任何非正常落点。我们要快。”
战机稳稳落在废弃机场边缘，一阵冷风钻进舱门。
机场呈现出多年无人打理的荒败，铁皮卷边，塔台倒塌，风带着潮味和泥土味混在一起。
“下去。”白岚率先迈下。
几人落地后，白岚扫了一圈：“我们原本接应的人，就在跑道北端。”
他着，抬手启动终端，
终端只亮起冰冷的几个字：
信号源不存在
林安雨靠近：“是被抹掉的？”
白岚点头：“连残余都没樱”
陈峰皱着眉：“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刚来，人就没了？”
“意味着圣堂提前动了。”白岚语气不高，却带着压下去的冷意。
风从跑道尽头吹来，把一块松动的铁皮拍得直响。
顾星阑望向城市：“先离开这。”
白岚指向北侧：“那边，有废弃货运走廊。走。”
几人穿过破旧的走廊，脚步声在空旷的金属中回荡。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金属坍塌声。
林安雨停了半秒，看向声音方向：“那是”
白岚眼底闪过一丝确认：“圣堂在清他们自己的暗线。”
陈峰腿都轻了：“他们这么快？”
“越快，明越怕。”白岚道。
顾星阑没有停步，抬眼望向灰沉沉的幕。
“那我们就更不能慢。”
风从破洞窗里卷进来，带着冰凉的湿气。
白岚收起终端：“从现在开始，伦敦暗线全部失效。”
顾星阑：“那就自己找进去。”
林安雨轻声：“我们跟着你。”
陈峰握紧拳头：“行，那就硬刚吧。”
城市深处不断有扫描光扫过际。
爆炸声、警报声、金属坍塌声交织在一起，
从他们踏上伦敦土地的那一刻起，猎杀就开始了。
但主动权，从来不会给别人。
顾星阑低声开口：“走。”
他们朝城市更深处，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