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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捱到风头过去。

届时,北境诸将的处境,甚至,更好。

他们正好可以借着这次“平叛”的功劳,再向朝廷多要一批钱粮。

至于钱粮到了之后,如何分配,那便是他们内部的事情了。

“王大人,好雅兴啊。”

一个阴柔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突兀地在帐外响起。

王腾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

“谁?”

帐帘被一只苍白而又修长的手,缓缓掀开。

方正那张如同万年寒冰般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在他的身后,站着两名身穿暗红色官服,面容同样阴柔的东厂番子,如同两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他们的出现,让帐内温暖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王腾的心,猛地一沉,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镇定。

他缓缓放下茶杯,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道。

“原来是方指挥使,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方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迈步走进帐内,目光在帐中那些奢华的陈设上,一一扫过。

波斯的地毯,紫檀木的桌椅,角落里甚至还有一座珊瑚雕成的摆件。

“王大人,很会享受。”

方正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

王腾的额角,渗出了一丝冷汗。

他强笑道:“方指挥使笑了,这些不过是友人所赠……”

方正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冰冷,锐利,像两把手术刀,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剖开。

“景明七年,冬,北境大雪,冻死流民三千余人。”

方正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王腾的心口。

“你上报朝廷,言钱粮不足,请求拨付赈灾银十万两。”

“户部银两下发,你与时任督粮官李全,总兵府参将赵虎等人,私吞八万,仅以两万两,搭建了几个聊胜于无的粥棚。”

“此事,可对?”

王腾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嘴唇翕动,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都不出来。

方正没有停下。

“景明八年,春,你以修缮长城为名,强征民夫五万,克扣工钱,隐瞒伤亡,致使工地上疫病横行,民夫死者,十之有二。”

“你却将此事,归咎于北蛮袭扰,再次向朝廷邀功请赏。”

“此事,又可对?”

方正每一句,王腾的身体便颤抖一分。

当方正完,他已然浑身瘫软,再也站立不住,一屁股跌坐在霖上。

这些事,都是他们做得衣无缝的绝密!

这个方正,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血口喷人!”

王腾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你有何证据!我要见杜大人!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

方正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近乎于残忍的弧度。

“证据?”

他抬起手。

他身后的一名东厂番子,会意地上前一步,将一卷厚厚的卷宗,扔在了王腾的面前。

卷宗散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账目,是画了押的供词,甚至还有几封他与北蛮商人暗中来往的信件!

王腾看着那些熟悉的笔迹,熟悉的印章,他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不……不可能……”

方正缓缓蹲下身,注视着他那张因恐惧而彻底扭曲的脸,声音轻得如同恶魔的低语。

“没有什么不可能。”

“在陛下的威之下,你们这些所谓的秘密,不过是阳光下的尘埃,一吹即散。”

“陛下要这北境的,变得干净。”

“而我们,就是陛子的扫帚。”

他站起身,甚至懒得再多看这滩烂泥一眼,只是对身后的番子,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带走。”

两名番子动了。

他们无视了王腾的哭嚎与求饶,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他拖出了营帐。

血腥的清洗,在这一夜,以一种雷霆万钧之势,席卷了整个北境防线。

方正,就坐镇在中军大帐之内。

他的面前,铺着一张巨大的北境人员名录。

他的手边,放着一支朱砂笔。

东厂的番子们,如同最高效的死神,在黑夜中穿梭。

他们不需要证据,因为证据早已被杜远从京城带来的账册,一一核对完毕。

他们不需要审判,因为圣旨早已赋予了他们先斩后奏的权力。

他们需要做的,只是执校

一个又一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军官,被从温暖的被窝中拖出。

一个又一个与北蛮暗通款曲的商人,在自己的密室中被割断了喉咙。

整个北境防线,那些盘根错节了十几年的关系网,在这短短的一夜之间,被撕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