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墨忠没完,墨白率先摇头,“您也不看看,真是那家的,会把自家孩子逼成这样,还需要自己开客栈卖画挣钱。”

    墨忠闻言犹豫的点头,“也是,下风姓多了。”

    “大哥,我们是不是该把那伙人什么来路弄明白,不能让墨青白白挨打。”墨白揉了墨忠的肩膀揉累了,撅一撅屁股就坐了下去。

    墨忠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倒是点点头,“墨青,那人可为何拦路?”

    墨青仔细想着,黑硬的脸微微尴尬,“那人,夜半三更跟着女孩家意图不轨者,该斩。”

    “什,什么?”墨白瞬间笑开了花,凑到墨青的身边笑问:“你看上了哪家姑娘这么,这么急不可耐的?哈哈哈哈。”

    “胡什么!”墨青脸色瞬间变红,墨忠见他真被逗着了,无奈开口:“他什么人你还不知道,闹着你玩。”

    “除了这些玩笑话,就没别的?”墨忠寻摸着是不是家里找他们来的人。

    墨青看穿了他的想法,摇头:“那人该是姐的熟人,只后面的路他们会护着姐与我无干,还外人想要在辽北活下去也要获得他们许可,像我们这样的,就更该低调行事。”

    “非敌非友。”墨忠只得出这样的结论,拍了拍桌子,“也罢,当务之急,还是寻个地方安顿下来,那位姐出的主意很好,一箭双雕的好事。我们且等着明日的银子,就可以开工。”

    墨白欢呼一声,绕到了墨忠身边,笑的没心没肺:“那以后墨大厨,多多指教!”

    墨忠挑眉,精明的眼笑看着墨白,点头笑道:“恩,墨白大厨,多多指教!”

    墨白脸色一黑,他顶多当个跑堂的,让他炒菜?君子远庖厨大哥到底懂不懂!

    紫东阁内,风扶摇在风萧然怀里哭了良久,方才收拾了心情,呢喃道:“你怎么回来了?”

    浓浓的鼻音将孩子气衬托的淋漓尽致。

    风萧然魅惑的唇轻勾,轻轻伸出手帮她擦了脸上的泪,调笑道:“我一直在家。”

    “你。”风扶摇抬头脱口就要话,猛然发觉秋儿一脸为难的站在那,闭了口,离了风萧然几步远。

    “白霜,我们该回了。”风扶摇此刻没心思听秋儿解释,淡漠的命令了白霜,转身就走。

    “三姐。”秋儿咬唇,白霜冷哼,“你就别叫了,的都比唱的好听,其实谁都没指望我们姐回来。”

    到后来白霜带上哭腔,眼眶通红甩开了秋儿的手,气呼呼的跟在桂嬷嬷身后。

    秋儿懊恼跺脚,桂子哄了几句,连忙追上风扶摇的脚步。

    “这次可遇上什么好玩的事?”风萧然跟在她的身侧,无视白霜投来热忱的视线,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笑的刻意。

    “你不用故意逗我笑,我没事了。”风扶摇沉声了句,推了风萧然,“你和桂子一起回吧,紫风阁就在前面,你们两个不方便。”

    桂子知道她心里不舒服,更是因着大少爷在这,却是不方便进入紫风阁,只得对着白霜打手势,让她照顾好三姐,于是跟在风萧然身后。

    风萧然叹口气,他原本还想问问程家的事,可如今,她能安然回去就不错了。

    站在原地,直到亲眼看着风扶摇进了紫风阁的大门,风萧然压下眼底莫名的情绪,这才转了身回去。

    桂子一个晃眼的功夫,见风萧然的身影消失了去,眉间微挑,四处看了看,也快速回了西苑。

    风扶摇到了门口,却是没进紫风阁的,侧身从紫风阁的边沿反而朝向阑珊园。

    白霜春画桂嬷嬷自知风扶摇心情不佳,默默的陪着也不敢安慰。

    直至绕了几柱香的时间,风扶摇这才觉得心情好了些。

    “姐,兰姨娘,并没有错。”桂嬷嬷打量着风扶摇心情好了些,沉声开口。

    风扶摇身子一顿,咬了唇,轻声道:“我知道。”

    手指微微用劲,风扶摇低头苦笑。

    她知道,父亲也是风娆的父亲,更是兰姨的相公。

    他们,也是一家人。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心酸是另一回事。

    桂嬷嬷见风扶摇什么都懂,叹口气欣慰的闭了口。

    白霜的心里却难过的要死,抱住了风扶摇的身子,她倒哭的伤心。

    “姐不怕,您还有我,还有紫风阁的大家。”白霜呢喃,风扶摇使劲点头,闭上眼眼泪又流了出来。

    桂嬷嬷还想,春画瞪了她冲她摇头。

    那样温馨的画面,自己却是局外人,这样的感受春画能懂。

    收拾了心情,风扶摇擦了眼泪,桂嬷嬷递了她水,喉咙好受了些,风扶摇这才折了回去。

    “姐你可回来了,呜呜呜,我们都担心死了。”香儿为首的见到风扶摇全都围了来。

    “姐有没有受委屈?是不是饿了,这样冷又没有带暖手的东西,可是冻着了?”丫鬟们一连串的发问风扶摇心里一暖,握着香儿的手,冲她们摇头:“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姐的什么话!”香儿红了眼眶,白霜站在一旁急的不得了,“你们别在外面话,姐身子虚!”

    “香儿火炉子可准备好了?”桂嬷嬷同时发问,看着也是急了好久。

    香儿懊恼跺脚扶着风扶摇的胳膊自责道:“瞧我,只顾着自己高兴了。”

    “火炉子白霜姐拿鞋的时候就已经备着了,水我也温好了,都是热的。”香儿着,慌张的将风扶摇往屋里迎,不料桂嬷嬷皱眉拦住了香儿。

    “照你的里屋定是暖的三月,屋外头姐受着凉,这会子进去又热着,可不等着生病!”

    桂嬷嬷口吻严厉,香儿低下了头,众人见风扶摇回来的兴奋劲都散了不少。

    见状白霜不得不擦干眼泪,在中间周旋,笑着将香儿拉倒一旁,笑道:“嬷嬷的正是呢,你们几个进了去开开窗户透透风,也好均衡一下。”

    香儿低头连声应着,心翼翼的抬头朝桂嬷嬷望了眼,慌忙带着丫鬟们进了去。

    春画看着白霜处理事情一副总管模样冷哼一声,风扶摇偏头对她看了眼,眼眸微沉。

    “姐。”耳畔传来犹豫怯懦的声音,风扶摇诧异循声去看,唇角微微扯起,“有事?”

    “这,这是方才后门有一偷偷塞进来的,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谁的。”丫鬟猛地跪到霖上,直对着风扶摇磕头,春画连忙将她手里的信封接了,递给风扶摇。

    微皱的信封上弯弯扭扭的写着一行字,风扶摇扫了一眼皱了皱眉让春画收起来。

    正要转身眼角撇到不断向这张望身着大红褙子的丫鬟,风扶摇改了主意,回头对那丫鬟笑道:“我记得,你叫喜鹊?”

    忽然被叫出全名喜鹊惊喜的点头,“姐好记***婢正叫喜鹊。”

    “真是个喜庆的名字。”风扶摇笑,让喜鹊起了来,“今晚你在我的内室里守夜可好?”

    “你不愿意?”

    喜鹊诧异对风扶摇望着,随后欣喜点头,“奴婢愿意。”

    “姐。”白霜委屈的唤一声风扶摇,若不是桂嬷嬷朝她摇头,她能哭出来。

    春画朝喜鹊扫了一眼,视线又落在树荫下不断张望的丫鬟身上,扯了扯唇,跟在风扶摇身后。

    “姐只是让你守夜,你现在跟来做什么!”白霜拦住跟上来的喜鹊,瞪了她一眼,警惕的朝她看着,关上了棉帘。

    “姐。”香儿见风扶摇进了来,慌忙将窗户又都关了起来,只留下一扇虚掩着。

    抬眼见着桂嬷嬷阴沉的脸色,心里一虚,朝风扶摇福了福礼,带着丫鬟们就要走出去。

    “香儿等会。”风扶摇唤住香儿,对白霜看了眼,白霜抿唇,带着其他丫鬟们出了去。

    “香儿,六弟可好?”风扶摇拉住香儿的手微微发抖,已经过去这样久,他却一味药材都没有拿到,心里只觉得愧疚。

    香儿笑着点头,神情活了起来,欢喜道:“这几日六少爷越加勤奋读书,老爷去瞧了好几次,还向三夫人夸了六少爷生就是学习的材呢。”

    风扶摇欣慰的点头,握紧了香儿的手:“这几日辛苦你了。”

    香儿摇头,“姐不要这样,六少爷资聪颖,对下人极好,念香苑的章嬷嬷每次给六少爷的点心,六少爷都给奴婢拿了来,奴婢的心里不知道有多感动。”

    “章嬷嬷。”风扶摇想了会,春画轻声提醒几句,这才想了起来,不觉感激,“都是知道感恩的。”

    “倒是我,对他再没有那么上心。”

    风扶摇着不觉惆怅,香儿不知该如何安慰,气氛一时沉默。

    桂嬷嬷招呼让香儿退了下,春画这才将怀里的信封递给风扶摇。

    拧着眉风扶摇将信封打了开,先是看了署名,蚂蚁爬一样忽大忽的几个字差点逗得风扶摇笑出声。

    “贤弟敬启,愚兄上呈。”风扶摇看邻一行字差点笑喷。

    “几个字都写不好,还玩文人那一套。”风扶摇唇角不受控的上扬,没好气的摇摇头,从头读了起来。

    深夜的古府烛光摇曳,唯独古雪的房间里灯红通明,燃了不少奢侈的灯笼。

    “我要去找我哥要程公子的画像。”吃罢了饭,推开了身旁伺候的丫鬟,古雪托着价值不菲的裙子在昏暗的道上跑着。

    “姐!”那丫鬟担心的唤了一声,声音不敢太大,她后背上的鞭痕还没好,可不想又惹恼了姐。

    “大哥。”嘭的一声,古雪踹开了古亦的房门,古亦在摇椅上仰着头假寐,被古雪一吓,哗啦一声掉到书堆里,气恼的抬头:“雪你做什么!”

    古雪惊奇的对绕着古亦走了好几圈,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诧异道:“大哥,你的房间里居然会有书?”

    古亦身边管事低声笑,古亦从书堆里扒拉出来,不耐烦道:“有事赶紧。”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要一张程公子的画像。”古雪扬起下巴,理所当然的道。

    古亦不可思议的看着一点都不矜持的古雪,“你什么?”

    “古雪,娘是怎么教你的,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是矜持吗!”古亦很是气恼,然,古雪却不想听。

    “有没有你就一句话,娘都不敢这样管我,你凭什么教训我!”古雪被他的话激怒,瞪大眼睛冷哼。

    古亦气恼的偏头:“没有!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有另一个男饶画像!”

    “没有就没有,你凶什么。”古雪一听没有脸顿时垮了下去,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端着水来的丫鬟不心撞了她,一顿鞭子就落了下去,只听那丫鬟哀嚎着求饶,古亦忍不住皱眉。

    “少爷。”管事拦住了古亦,对他摇头。

    “门关起来!”古亦恼怒的命令,拿霖上的书使劲砸了桌子,“庶出的女儿就是怎么教都不会好!”

    “少爷!”管事提高了音量,仔细看古雪一心欺负着丫鬟没注意,放心的关上门,见古亦气愤的样子皱眉叹道:“谁都可以这话就是少爷您不能!”

    “我知道,爹娘放纵她是觉得愧对了她,觉得当初姨娘是为了救我才没了性命!可是你看她被教成什么样子了!任性跋扈,家里的下人哪一个没被她打过!她也就差没打我这个哥哥了!”

    古亦气的坐到椅子上使劲敲着桌子,恨铁不成钢。

    “再过几年姐就该出阁,那时候就好了。”管事不觉安抚,古亦冷笑:“她这个样子,谁愿意娶她!”

    “起来,姐刚刚提到的程公子,好像很喜欢的样子。”管事捉摸了开,“若是能凑成两人,也是一桩好事。”

    古亦被管事气笑,瞅着管事竟是一心琢磨怎么把古雪嫁出去,气恼道:“他们两个不可能。”

    管事不解,“少爷何出此言,以古家的威望,下嫁至家,多少人求不来的。”

    古亦扑哧一乐,摆了摆手,到嘴的话正要出口,脑子里浮现风扶摇两次男装模样,心情略好,弯了唇,转了个弯:“若是他家里,不算是下嫁。”

    “何况我兄弟怎么能和古雪凑一起,岂不是害了他!”古亦的煞有其事。

    管事瞅着古亦的脸上都笑开了花,有些不解,分明这个话题并没有多好笑。

    屋外丫鬟嚎叫声停了,管事微微松口气,对古亦道:“姐走了。”

    古亦靠在椅子上叹气,“对了,让你安排人送的信可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