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犹豫的跟着风扶摇走了,春画对吴嬷嬷呸了一声,嚣张的跟着风扶摇。

    冬雪远远地看见,皱眉就要进屋向大夫人汇报,被早些时候赶来的夏风给拦了下来。

    回了紫风阁,风扶摇只听吴嬷嬷闹了一会被几个丫鬟拉了下去,便也没了声。

    风扶摇回了紫风阁,第一件事便是转身进了炕室,从衣柜里捡了几件衣服,加上春画早上藏起来的衣服一起叠好放在一起拿了出去。

    笑着道:“白霜春画,你们两个几日来也辛苦,我这有几件衣裳大了些,看你们身材似是正好,不嫌弃你们就拿了去,权当是一点福利。”

    白霜脆声应了,对春画冷看了眼,笑嘻嘻的将风扶摇手中的几件衣服拿到怀里,将最上面的袄直接塞到了春画的怀里,得意的道:“姐的好东西我们哪里得上嫌弃,春画姐姐,你是不是。”

    春画咬了唇,她自然认得这件衣裳正是她撒了药粉的衣裳,手上微抽,只觉得怀里的袄就像一块烫手的山芋,想扔但当着风扶摇的面又不敢扔,苦着一张脸只能尽力对风扶摇劝道:“姐,好好的衣裳我们这些丫鬟才没的机会穿,还是姐穿旧了再赏给奴婢吧。”

    风扶摇挑眉,白霜猛地接话,“姐赏的就收了,前些收了首饰盒也不见你这般推让,怎么,嫌弃是姐穿过的袄子?”

    春画不敢继续,惨白着脸只得硬着头皮接了,连回了好几声不敢。

    白霜对风扶摇眨了眨眼,将怀里的袄套在身上,对春画看着,威逼道:“春画姐姐既不嫌弃,不试试看?”

    “当着姐的面,委实不妥。”春画咬着牙,声音都带着颤音。

    “不妨事的,紫风阁向来没那么多规矩,春画你便试试,若是不合适我也正好替你换了去。”风扶摇笑咪咪的对春画看着,面上突然委屈了去,继续道:“果然还是嫌弃是我穿过的衣裳。”

    “奴婢不敢。”春画狠着心答话,前有白霜盯着,后有风扶摇逼着,春画看着怀里的袄眼珠子直震,将袄拿了好几次。

    刚刚拿起了衣袖又快速的放了下去,手刚刚伸到袄里头又快速的脱了出来,硬是不敢穿上去。

    “哎哟,你这样当然穿不聊,来,我帮你。”白霜不由分的将春画裹在身上的外套给脱了,又将风扶摇的袄塞到春画的手里,赶巧桂嬷嬷掀了帘子进了来,从白霜的手里将春画的袄拿了去,笑咪咪的盯着春画红着眼睛逼着自己将那袄穿了进去,那模样,委实可怜。

    又过了两日,任期华请人来问关于老太太生辰之事,风扶摇遣人回了几句,在屋子里与桂嬷嬷商议。

    “往年老太太的生辰向来是三夫人亲自操办的,向来不与人商量,这会子怎的常常来找姐?”桂嬷嬷皱眉,她猜不透三夫人在想什么。

    风扶摇怀里抱着暖手捂笑了笑,“该是为了六弟学堂的事。”

    三婶几次三番的遣人来老太太生辰之事,自然不是真的为了询问风扶摇该如何操持,而是暗示风扶摇可以趁着老太太生辰心情好的时候提出风玲珑上学的事。

    但是关于老太太生辰,她却有自己的打算,只怕没有机会提起风玲珑的事。

    “学堂?”桂嬷嬷有些奇怪,“六少爷却是到了该上学的时候,只是,该是请了先生,而不是去上私塾与那些人一同学习才是。”

    风扶摇摇了摇头,脑海里浮现风玲珑那张可怜的脸,抿紧了唇,叹息:“也不知这事,是好是坏。”

    “不过三夫人愿意来问姐,正明三夫人与姐有亲近之意,也是一件好事。”桂嬷嬷点头笑了,又道:“起这事来,我原以为三夫人是不管的六少爷的,看来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啊。”

    “大少爷五岁请的先生,六少爷这个时候时候正好。”白霜忽然低低的开口。

    “是啊,到大少爷,真是个才,只可惜。哎,算起时辰,该是回来的时候。”桂嬷嬷叹息一声。

    白霜蚊蝇一般应了一声,风扶摇对白霜看了去,只见白霜满脸通红,耳朵根子都在发烫。

    风扶摇对桂嬷嬷看了眼对桂嬷嬷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提大少爷。

    “表姐住进水云阁有了些时辰,该是这几日了,让众姐一起去水云阁游玩。”桂嬷嬷会意,岔开了话题。

    风扶摇冷笑了会,扯了扯唇,“这都住了几日,还需要风家的姐去给她带路?只怕是借着噱头替自己正了姐的名头罢了。”

    桂嬷嬷同笑,伺候了她看书,状若叹息,“若是当初也像这般爱书,也不会少了这样多的先生。”

    白霜扯了桂嬷嬷的衣服不让她继续,风扶摇眯起眼假寐算是解了这尴尬。

    待桂嬷嬷离了去,风扶摇睁开了眼,叹息一声。

    若是当初她就知道好好学习,当初在宫廷也不会那样丢人,更不会被皇后瞧不起,处处刁难。

    刚刚出了去,却是见到夏风一个劲的朝这张望,白霜正疑惑,夏风远远见到她,忙跑了过来。

    正过来了,竟是恭敬的对白霜褔了一礼,吓的白霜退了几步,连是将她扶了起来。

    “夏风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白霜妹妹,今,我不心看到了你。”夏风咬唇,打量了白霜的神色,又是恭敬福礼匆匆解释:“春画毕竟是与我从长大的姐妹,她的脾性我不得不指点一二。今日反被她埋怨这才发觉原是我多此一举,反倒让她失了本性更是让三姐不喜。”

    “我这是,来请罪来了。”夏风红了眼眶,的真诚。

    白霜连忙将她往屋子里引,见了风扶摇,又将之前的话复述了一遍。

    风扶摇听了那话后也,也并不表态,只是宽慰了夏风几句,便是让她回了去。

    白霜奇怪,却也没言语,出去之时更是安慰了几句,夏风这才放心的回了去。

    风扶摇透过窗户见夏风离了去,叹了口气。

    她原对夏风的印象极好,即使是当初她无权无势,夏风便也一视同仁,该仔细的该心的一应想到。

    但是如今却有些疑虑,当初送来令她毁容的汤药的正是夏风。

    春画这几日的举动,若是一个聪明点的,只怕会做的滴水不漏。

    这样那样的事掺和在一起,是夏风真的有那样的心机,还是,她多心了?

    太阳逐渐西斜,风扶摇掐着时辰换上了丫鬟的装扮悄悄出了府,找了葫芦街的老大夫,询问了关于当初推自己下水的那两个啬事,连问好久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樱

    “哟,这是哪家的姑娘,长的这般好看。”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风扶摇没好气的抬头看了去。

    依旧是娇艳的红衣,风萧然休闲的躺在树上,一双狐狸眼娇媚的对风扶摇看着,看的风扶摇耳根一红,脸颊发烫。

    “这样晚的出了来,你倒也胆子大。”一晃身,风萧然从树上站到了她的身边。

    风扶摇不想搭理他,皱眉转身就走。

    “丫头,你真打算这样不搭理我?”风萧然挑眉,眼眸里浮现诡谲的光,风扶摇正要回一句是,被风萧然后面的一句话给噎了去。

    “那两个厮在我那,你可要见见?”

    明显的下陷阱给她下套,风扶摇对他瞪着看了良久,思索了半响,终究还是没骨气的答了:“见!”

    “想见?”风萧然笑,葱指白玉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揶揄道:“亲一下就给你见。”

    风扶摇拼命压下自己的气,扬起一个笑脸对风萧然看着,挑眉走进风萧然,暧昧的笑道:“亲一下呀。”

    风萧然正要应声,风扶摇神色猛然变色,抬起脚猛地踩了下去,面上扬起笑意:“还是让你的脚代为感受吧!你个登徒子!”

    望着她负气出走的背影,风萧然狭长的眼睛对自己的脚看了半响,脸上浮现笑,摇头轻道:“脾性怎么还这么倔。”

    又过了几日,风扶摇正在吃着早饭,院子里忽然吵了起来,只听得嚷道:“表姐遣人请姐去水云阁?真的吗!”

    “那个表姐吗!那个仙一般的表姐?竟是能被表姐请,啊。”

    院子外丫鬟们欣喜地对话让风扶摇皱眉,一阵烦躁。

    “姐,表姐派人来请了!”香儿掀了帘子一脸兴奋的对风扶摇到,手里激动地摇摆在一起。

    风扶摇点零头,放下碗筷,勾了勾唇。

    卿水然这局,意欲何为?

    这样想着,已然从内室掀了帘子走了出去。

    桂嬷嬷得了消息正焦急从紫东阁处赶了来,询问的看向风扶摇,风扶摇点头,便带着桂嬷嬷朝水云阁方向走去。

    眼眸一瞥,春画自是跟了上来,风扶摇扯唇。

    “白霜若是知道自己被留下,指不定多闹腾。”桂嬷嬷一想到这苦了一张脸,白霜若是闹,最是吵不停的。

    风扶摇弯了弯唇,笑道:“嬷嬷放心,白霜也不是不懂事的,院子里总要留个细心的看着。”

    罢回头对春画睨了一眼,自那日春画穿了下了藏红花的衣服后满身长了红疹子,请了大夫来就只是过敏的症状,其他的正经的症状春画也不敢对大夫,只得苦着一张脸连日喝了几日不和病症的草药。

    今日从她轻快的脚步看来,该是好了不少。

    风扶摇冷笑嘲讽勾唇,春画这几日消停了几日,今开始却是又要万般吵闹起来。

    “瑶表妹来了,连过了这几日,想见你一面,真是难。”卿水然今日一身云罗的烟雨裙,裙边底下一层参差的流苏摆,随着风儿动,别有一番仙气。

    拉了风扶摇的手,状若亲昵。

    风扶摇低着头笑着道了歉,跟着卿水然从院门走了进去。

    穿过院门最是清爽的泉假石,转过半月牙的石门,一迈入,只见石门两边,满目翠竹夹路,翠绿的竹子上蒙山一层结冰,阳光的反射竟是美的不似人间物。

    风扶摇上一世从未进入过水云阁,正奇怪辽东冬季这样的气翠竹竟是生长如此好,仔细观察了去,原是涂上了一层颜料,坠上了好几串深海绿珠。

    翠竹的地下竟是放了几个精巧的火炉子,围绕的热气湿气,地上蒙上几层的苍苔。

    过了翠竹的道,百端细流泉绕着的森林处中间绕着弯月的石子铺着的路,碎石的道铺满了晶亮的湿气,路的墙壁上劈开了几处镂空的红木窗,每一处窗外的风景各是不同。

    过了这一条道路,转眼进了眼底的竟是满目的荷叶,荷叶靠着墙壁边贴着格式不一的画,毛笔绘制的画,画着的花朵形式不一,有的半开几片花瓣,有的全开,有的攒成几朵巧的花骨朵坠上墙壁上。

    合着半真半假的荷叶,竟是一处夏季的景象。

    越过白木石的桥又到了一处,惊讶的又见满地的落叶。

    金色的落叶后入眼的便是结冰的冬季之景。

    “这里便是正儿的院子。”卿水然牵着她的手浅浅的笑:“前个院开满了梅花,红色黄色各色的煞是好看,等会姐妹们来齐了,大家一同去赏花可好?”

    风扶摇点头应了,卿水然身边的陈阿婆热情的接了风扶摇进了屋,屋里的一应摆设围着漫的帷帐,竟是人间仙境。

    风扶摇回头望了,只见春画好久不肯走进来,满心欢喜的对满院子的景色看着,满脸的艳羡。

    风扶摇挑眉,也不管她,任她去了。

    “姐啊卯时起来便是准备迎接各位姐了,想着半日,还是选择巳时才去请的,生怕各位姐们觉得叨扰。”

    陈阿婆笑着对风扶摇着,替她倒了一杯茶,又准备了不少的糕点果子放在她的面前,太过于大众的脸让风扶摇始终认不清。

    风扶摇笑着接了话,“表姐处事一向合理,最是得人心的。”

    陈阿婆笑了笑,却是不知该如何接下风扶摇的话。

    桂嬷嬷从陈阿婆的手里接了果子,帮着风扶摇剥了几颗果子,对陈阿婆道:“姐不习惯别人,陈姐姐忙乎吧,姐这有我就校”

    陈阿婆对风扶摇望了眼点了头出了去,桂嬷嬷又帮着她倒了茶,风扶摇吃着桂嬷嬷剥好的果子,好笑的看着桂嬷嬷一脸期待的脸。

    “桂嬷嬷很是喜欢表姐?”风扶摇忽然问道。

    桂嬷嬷回了神,不好意思的回道:“那样仙一般乖巧的孩子自是好的,只可惜了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