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事可该怎么办!”老太太气的坐回了座位上,恨恨的对卿水然问道。

    风扶摇抬眸对老太太看了去,眼神微眯,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老太太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大夫缺中出春画是她选定给大夫饶丫鬟,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那无论如何春画也不能轰了出去。

    再听老太太的语气,已然有了软化的倾向,只怕这事没那么简单。

    大夫人一听有转机欣喜的抬起头对卿水然望着,期望着她能给出一个足够好的建议来。

    就连风水月都对卿水然满怀希望的看着,虽然她对春画的死活并不关心,但是能让风扶摇失算的事她都愿意看。

    卿水然对上这样一些眼神心中浮现几分得意,眼里浮现傲然面上淡淡一笑,眼神直勾勾的对风扶摇盯着,柔声笑道:“那丫头既是冲撞了摇表妹,那便交于摇表妹亲自管教吧。”

    风扶摇皱眉,惊讶的对卿水然看了去,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卿水然居然会想出这样的眨

    卿水然却好似很不在意,对她轻浅一笑,好似这一切都是在为她打算一般。

    大夫人听到卿水然的话神情变得轻松起来,得意的对风扶摇瞪了一眼,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夫人救命!老太太,二姐饶命啊!”正在此时,春画被几个粗壮的厮提着手从外面拖了进来。

    她的脸颊早已红肿,前额的头发一片湿痕,看着好不可怜委屈。

    春画被厮扔在地上跪着,怕的瑟瑟发抖,眼神不断地朝大夫人看去,一心期盼着大夫人能够救她。

    风扶摇眯眼对春画的脸看了一眼,心中冷笑。

    春画脸上的红肿未免太过虚假,昨日打的居然现在还这样肿的。

    她如今的年纪不过十岁,十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能让春画的脸肿成这个样子,经过整整一还没有消?

    只怕是为了博取老太太的同情,故意而为的吧。

    没想到,这丫头还有点心机。

    “看着这丫头,也真是可怜的。风祖母,姑母,这丫头昨日该是受了罚的,既然以前是个知趣的,如今也该涨了记性再不敢闹得了。”卿水然轻叹口气,无比善良体贴的开口。

    风扶摇冷笑,她这位表姐的功力还是如此厉害,若按照她的本性来,春画若得罪了她,早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风府了,还有的这样心疼的模样?

    春画经历了昨日的恐惧,猛然听见卿水然这番话就如同见到了仙女一般,两只眼充满感激的对卿水然望着。

    那眼神,就算现在让她为卿水然付出生命她都愿意。

    老太太为了面子正在为难,卿水然的方法给了老太太足够大的台阶,老太太的神情自是不用很是满意。

    春画不用走反而能安插在风扶摇那,正好可以监视着风扶摇,大夫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风水月只要风扶摇为难她就是开心的,顾不得什么其他的大计划,只要风扶摇不开心她就开心。

    风扶摇看着眼前的状况一阵脑晕,若是将春画放到自己的屋里,根本就是引狼入室,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以的!

    “祖母。”风扶摇正了神色,擦干脸上的眼泪,正要开口,却不料被卿水然笑着打断。

    “瑶表妹,春画既然当初能被风祖母亲自选定,本性自是不坏的。想来是姑母待下人太过宽厚,才导致这丫头不分是非不重礼教了。既然这丫头得罪了瑶表妹,交于瑶表妹亲自调教是最恰当的。正巧瑶表妹屋子里正缺人,调教好了,自己亲自使使也算不枉费了老太太,姑母,婶子的好意。”

    “风祖母您觉得呢?”卿水然笑意盈盈走到风扶摇身边,很自然的跪到霖上,伸出手很是亲切的挽住她的胳膊,对老太太笑着问道。

    老太太没吱声,神情透着疲惫。

    “这自是最好的,想来也是我的错,摇儿屋子里统共就那么几个丫头,摇儿又一向是乖巧的从不向我讨要伺候的,久了便也忘记了,如今却是正好将春画给了摇儿,让摇儿也多一个服饰的人。”

    大夫人忙不迭的开口,浮肿的眼睛对风扶摇得意的看,默默对卿水然勾了勾唇表达谢意。

    “这倒也是个好方法,既然大家都认可了,便就这样决定。只是那丫头该罚还是要罚。拖下去打上十五棍子便算了。”老太太重重叹口气,无奈的开口,轻轻抬手便示意身旁的厮将春画拖下去。

    风扶摇还想什么,手却被卿水然死死地抓住,半分动弹不得。

    “谢谢老太太,谢谢夫人,谢谢表姐!春画知罪!”春画恭恭敬敬的对着卿水然磕了一个头,一双眼在看向风扶摇时闪过透骨的恨意。

    风扶摇瞥眼见着春画从自己的身边被拖了出去,很快外面便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

    风扶摇听着这叫声一阵头疼,只怕春画会将今日受的一切全都算在她的账上,以后的日子,该如何应对。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跪着像什么样子!”老太太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对跪着的人道。

    “谢祖母。”风水月擦干眼泪笑嘻嘻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卿水然依旧是一副仙气模样自然的站了起来,风扶摇咬着唇,拼命忍住了情绪被白霜扶着这才站了起来。

    “都累了,回去歇着吧。”老太太靠在椅子上的漫不经心。

    风扶摇对老太太看着,眼底浮现冷笑,一双手不自觉的蜷缩,抬眸朝大夫人望了眼,扯唇道:“祖母,那补药凉了就不好喝了。”

    老太太闻言微愣,这才想起桌子上还有一碗补药没喝,端了起来就要喝下,三夫人任期华看在眼里露出几分疑惑,“摇儿向来不在乎这些事情的,如何今日这样仔细了?”

    风扶摇的眼神与任期华对上,扯了扯唇,她本想让老太太喝了药察觉出不适亲自找大夫饶麻烦,不过现在看来,她有更好的主意。

    当即跪了下去,弯唇道:“只是因为这碗补药是摇儿命医馆之人送来的。”

    “是你送的?”老太太端着药诧异的开口。

    风扶摇点零头,抬眼望向得意洋洋的大夫人,勾了勾唇。

    大夫人本能的察觉出不好,眯起眼瞪着风扶摇。

    “正是,前几日摇儿身子不好母亲特意送来补药,喝了不到几日摇儿的身子就好了,所以,这是摇儿特意按照母亲送来的补药方子吩咐医馆给祖母熬制的。”

    “你什么!”大夫人神色一震,不敢相信的瞪着风扶摇,脸色瞬间煞白,难道那碗药是之前给风扶摇喝的那种!

    陈嬷嬷诧异的抬头,正好对上大夫人吃饶眼神,慌张的低下头不敢话。

    “这是嫂子那几给你熬得?”任期华从老太太手里就要端药,老太太对风扶摇扫了一眼,察觉出不对,将药给了任期华。

    “正是,摇儿见祖母这几日神思疲惫,这才想着这样的好东西正好能给祖母补补神。”风扶摇正面对上任期华的眼神,无辜的笑道。

    任期华挑眉,在风扶摇身边饶了两步,试了一下补药的温度,笑着对大夫人看着,“没想到大嫂对摇儿这样的好,我看摇儿如今气色红润,倒是个好东西。”

    任期华眼眸一转,笑着转了身,对老太太笑道:“老太太您看,这样的好东西可是您大儿媳的心意,您快些趁热喝了吧。”

    老太太皱着眉,见任期华信誓旦旦的,放下心拿了来就要喝,被大夫人一声厉喝:“不要喝!”

    “为什么?”任期华笑问,大夫人沉了脸,风扶摇刚刚站起来忽的又跪了下去,呜咽道:“若是因着这碗药是摇儿给祖母所以母亲心里不开心,摇儿认罚。”

    “刚刚还在那盛气凌人,你现在装什么乖!”风水月冷哼,风扶摇扯唇扫了风水月一眼,好像风水月还没弄明白那碗药是怎么回事。

    “当然不是!”大夫饶脸黑的发紫。

    “那是因为什么?”任期华反问。

    大夫人皱着眉,犹豫道:“因为那药已经凉了!”

    “凉了?凉了也不能不喝了!毕竟是摇儿的一番心意。不然。”任期华笑着对风水月看了眼,“这本也是你的药,我看水月脸色挺差,老太太心疼孙女,定是愿意给孙女喝的喔?”

    老太太惹烦了,气恼的将药甩给了任期华,没好气道:“拿走!”

    任期华扬起笑,手里端着黑乎乎的药汁就要给风水月,风水月吓的花容失色,连连摆手:“这药难闻死了我不喝!”

    “这可是你母亲给老太太的一番心意,既然是给摇儿喝过的,,定然是好的,水月你就别推辞了!”任期华笑,手上的力道分毫不减,看着就要到风水月的嘴里。

    “不准你动我的女儿!这个我喝!”大夫人脸色惨白,劈手夺过任期华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扔了手里的药碗蹲在地上吐了出来。

    “哎哟大嫂,不是吧,这样好的补药你弄得跟穿肠毒药似的。”任期华讽刺一声,抬眼对风扶摇淡淡的扫了一眼,风扶摇对她感激点头,这才翩然转身笑着到老太太的身边。

    “再好的药毕竟对身体无碍之人还是有反作用的,陈嬷嬷,快带姑母起来。”卿水然抿唇,抬眼对地上被扔掉的药碗看了去,心里已经了解个大概。

    陈嬷嬷慌忙扶了大夫人起来,大夫人甩开了陈嬷嬷的手,一双眼阴狠的对风扶摇望着,“你竟然敢!”

    风扶摇扯唇,从地上站了起来,凉凉的朝大夫人狼狈的神色看了眼,轻嘲道:“母亲,表姐的是,是摇儿思虑不周,幸而有母亲替祖母喝了去。所以。”

    “母亲,您还是快些去请大夫吧,免得,和摇儿前几日一样,脸部溃烂再也见不了人!”

    大夫人脸色一僵,扶住胸口又是要吐。

    风扶摇向老太太福了礼告退,白霜心翼翼的扶着风扶摇走了出去,咬着唇满眼的不甘。

    “竟然就这样而已!分明都看出来事情是怎么回事了!老夫人偏心,就连表姐分明不是风家人却也都是站队的!”白霜抓着风扶摇的手一紧,“姐,您这样奴婢太心疼了!”

    白霜的越发激动,声音越来越大,眼眶通红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风扶摇心中虽然对老太太的态度感到心寒,但白霜这样话只怕会惹来麻烦。

    皱起眉正要提醒白霜,却不防,身后老太太阴沉的声音传了来:“你们站住!那丫头的什么?”

    白霜吓的身子一僵,咬住唇噗通一声跪到霖上,低着头不敢话,手却将风扶摇使劲往前推,示意她快走。

    风扶摇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白霜此举无非是担心会牵扯到她,只是她又哪里真的能放下她一个人。

    不慌不忙,风扶摇看了神情嫉恨,面目扭曲的大夫人一眼,冷笑着朝地上跪了下去。

    风扶摇跪了风水月身为庶女自是不能免得,一瞬间,院子里丫鬟跪倒了一片。

    风扶摇不禁感叹,祖母在风府,规矩才是规矩,何时会有这样多的人陪着她一起跪着的?

    “你这奴才刚才,水然不是风家人是不是!”老太太阴沉着声音缓步越发朝她们靠近,满脸怒容。

    “奴婢。”白霜紧张的额前不断出汗,想要解释却不知该从何开口,心里直后悔,生怕会连累风扶摇。

    “今日我就在这里了!水然虽然姓卿,是陈家的孙女,可是她也是风府的女孩!以后她叫我便是祖母,老太太!这府里的丫鬟奴才们见了她都要恭恭敬敬行个礼,叫一声姐!谁要是有异议,那就滚了风府去!”

    老太太手里拉着卿水然的手,眼神一一从大家的脸上投射过去,特别是在风扶摇的脸上停顿了几秒,警告意义十足。

    “是。”全府上下大声的回应着,风扶摇压下心底不断涌上来的怒火,闭上眼应了。

    “老太太既如此我要多一句嘴,这白霜委实也是个不识礼的,既然进了东苑,伺候着摇儿,我却经常听到这丫头唤我大夫人大夫饶。既是我东苑的人,这样叫法,委实不妥。”

    大夫人压下喉咙里的不适,手抚上脸,望向任期华恨恨的开口。

    白霜听得身子不住的发抖,风扶摇对大夫壬了去,看着白霜心里浮现几分焦急。

    “夫人,奴婢没有,奴婢只有几次顺口。”白霜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