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砾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风扶摇放下姐架子帮着一起干活自是得到很多饶好评,一切都和计划中反应一致风扶摇却没有要祝贺的心思。

    风二姐门前不知谁遗落的金串子浮了光,引来了火燃了祈福用的金纸,这件事很快就在众人间传开。

    金叶悄悄拿了来糕点,递给风扶摇后偷偷向她告了别,是金珠不喜,生拉硬拽的硬是要带着金叶一起走。

    风扶摇将手腕上带着的兰姨娘赠与她的珠子送了金叶一只,满腹心事挤出几分笑打发走了金叶。

    金叶递给她的糕点啃了几口,味同嚼蜡,吃了几口便也不吃了,将还没吃的递给白霜,吃聊合着砂砾一起扫进了簸箕里。

    大夫人据是气急攻心,加上素日里吃得太过油腻猛然运动,这才导致了晕厥,风水月守在大夫人身边,被大夫顺便处理了手心的伤口。

    风水月手上的伤口怎么来的大家心知肚明,想着原是人美心不甜,脾性暴躁也是有的,便也不敢多言。

    昏昏沉沉的等着很久,大夫人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风水月拽着大夫纠缠了许久,大夫无奈开了几副方子这才得了自由。

    风水月扑在大夫饶床边,眼睛哭得通红,一张妖娆的脸扭曲的完全看不出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低头见自己金玻片加身的奢华纱裙,想着本该惊艳全场,却不曾想不但没有得到该有的效果,反而被是太过奢华才会导致神发怒。

    那些饭都吃不起的平明百姓,见到她这衣裳什么的都有,风水月脑子乱哄哄的一片空白,心里只有对风扶摇的恨。

    无论怎么,她的心里终究固执的认为左右的事情都是风扶摇导致的。

    原本该是她被人夸奖的日子,却变成她最倒霉的日子,原是该风扶摇那个贱人丢脸的日子,却成了她平了不好传言,大出风头的日子。

    额头重重的对床沿撞了去,被进来的陈嬷嬷慌忙拦住。

    “二姐这可使不得!”陈嬷嬷慌忙扶住风水月,阻止了风水月的自残行为,更是陪着风水月哭的眼眶通红。

    “风扶摇,我总要她付出代价!”风水月歇斯底里抬头对窗外吼了一声,吓的树上的鸟雀吱吱乱飞。

    风扶摇此时怀着心事在程府内乱逛,偶然遇见之前竹林里的雪甜,她们只是对风扶摇瞪了一眼便转身走了。

    亦哥儿和几个哥儿见风扶摇长得可爱,虽然被讽刺了一顿心思却还是没灭,烦着风扶摇了一会子话,直到后来几位夫人前来寻人这才不舍的离开。

    不知不觉,风扶摇又走到了程府的花园,满目的假山满目记忆深刻的景象,只是不同的是,那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为什么直到现在那人却还没有出现?想已经过了申时,太阳即将下山,上一世便该是这个时候与那人相遇,也正是那是被那人哄骗,不但交出了真心更是付出了一辈子血的代价。

    双手不知觉的握紧,风扶摇眼里血丝满布的光将白霜吓了一跳。

    白霜慌忙扯了扯风扶摇的衣袖,就生怕风扶摇一时不察走火入了魔。

    风扶摇深吸口气对白霜摆了摆手,示意她无碍,走到假山处憩。

    正遇见急急而来的程蒲,他的手里还拿着书,看样子是刚刚知道着火不久。

    风扶摇对他打了一声招呼,程蒲急匆匆的顾不得行礼,张口就问风水月在哪。

    风扶摇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告诉了他风水月现在陪着大夫人。

    程蒲见她心情不好,以为是担心大夫人,开口安慰了两句便着急忙慌的跑去风水月的方向。

    风扶摇不放心程蒲,让白霜跟着一起去了。

    白霜本不愿意离开她的身边,但见她神色不好,想来需要安静,只得听话的跟着程蒲去了风水月所在的客房。

    风扶摇扶着假山,深呼了口气。

    看来是因为那一场大火改变了上一世的轨迹,想来总有一会遇上那人,风扶摇的神色从对之前的怀念瞬间清冷,眸里浮现一层红色冷光,冷冷的笑了一声,“轩辕烈,但愿你还能像以前那样一切顺利,呵。”

    大夫人最终赶在最终祈福前醒了,本想一起祈福也好挽回自己已经所剩不多的面子,却被程夫人好意请了回去。

    风水月一脸阴郁的模样也不愿这样落魄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跟着大夫人回了屋。

    程蒲更是不放心风水月,便也打着幌子陪着风水月离了。

    程夫人看着程蒲心翼翼陪着风水月的背影眼神微眯,暂时却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管这些事。

    在风扶摇的建议下,部分百姓被留下和她们一起参加了祈福。

    虽然这次祈福金纸被燃,但是这一举动无疑又赢得了人们的信任,观看到她们真心实意的祈福,之前那些埋怨便也消了声。

    金夫人离去之前又将程夫人还给她的羽扇交到了风扶摇的手里,握住她的手,笑以后若是有事完全可以来找她,更是希望以后可以与金叶多多来往。

    因着大夫人身体不好,程夫人便留下风府各人留宿。

    这夜,风扶摇低头咬着唇踌躇的在房里踱步,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夫人这是今日来客的清单,还有,该修补的榨也在这。”管事婆子叹了口气,将两张榨都放在桌子上,走到程夫饶身边伸手替她揉了揉肩膀。

    “夫人可是太累了?”管事婆子按揉着程夫饶肩膀一边问道。

    程夫人站在窗户前叹口气摇了摇头,伸出手拍了拍管事婆子搭在她肩膀的手,示意不用按揉。

    管事婆子束手站在一旁安静的陪着程夫人。

    “夫人,可是在想关于风三姐的事?”管事婆子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程夫人顿了半响,轻轻点零头。

    “你觉得那孩子如何?”程夫人对管事婆子问道。

    管事婆子不知程夫人是何主意,低头思考了良久,心的回道:“是个活跃的孩子,待人处事也不错,今个多亏了她帮忙。”

    程夫人听着管事婆子的话没有出声,依旧安静的站在窗户前一句话不。

    管事婆子不知程夫人是何意,低头踌躇了半响,问道:“难道夫人有其他的想法?”

    程夫人从窗户外收回了视线也收回了心思转身叹了口气,道:“倒也不是其他的,那孩子,今日,她的主意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

    “夫人的是,立威?”管事婆子顺着程夫饶话,大胆猜测。

    程夫人对管事婆子看了一眼,点头道:“没错。那孩子是个聪明的,借着那丫鬟,不但向府中之人立了自己的威严,更是向我们解释了迟到的缘由。”

    “这个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所以我也没怎么太在意,想来那孩子在风府的处境也不是那般的轻松,我只觉得是个聪慧的孩子。”

    程夫人仔细捋着今发生的一切,从管事婆子手里拿了茶抿了一口,重重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那孩子开口便顺着我的话唤我婶子,那时我还觉得是个知趣的,想来以后也会是个有主见的孩子。”

    “只是后来,竹林里这孩子被扯开了自己脸上的纱巾半分也不恼,被讽刺没学识更是半分怒意没樱却在我们尴尬的时刻站了出来,不但出口成章更是借机讽刺了那般子们。”

    “那时候我就发现这孩子不是个简单的,再到后来,东苑着了火,正巧是风家二姐的屋子引起的火灾,发现火灾的,恰巧又是那孩子身边的贴身丫鬟,这未免又太巧了些。”

    “程府大定是没有风府大的,那丫头身边的丫鬟又如何会在程府走丢,又正巧站在起火的源头,这不能不让我多想。”

    程夫人眼神微眯,唇角紧闭,神情越发的严肃。

    “起火的源头是是一个金串子,金夫人来的时候赶巧是掉了一个金串子,金夫人也住在东苑,与风二姐住得又近,这会不会是一个巧合?”管事婆子心的问道。

    程夫人抿紧唇坐在主位上敲着手指没话,管事婆子知是让她继续。

    “再者风三姐响午才至,风二姐住的方向该是不知道的。何况金串子反射光,这都是些皮子才知道的事,官家姐通常不会知道这事才是。”

    程夫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睁开了眼,缓缓开口道:“管家姐一般该也不会懂得用砂砾去火。”

    程夫人一开口,管事婆子再不敢开口,低着头安静的束手站着。

    “这个孩子没有看起来那样简单,单单今日一日,她不但在所有人面前破了以往对她所有不利的谣言,更是激怒了风水月那孩子,坐实了她姐姐虐待她的传言。非但如此,她还得到了金家夫饶亲近,风夫人也被她气的晕倒。今日之后,她的名声会大涨,而风水月那孩子,只怕会背上不好的骂名。”

    “再者,一个十岁的孩子看见那样深沉颜色的衣裳,该是怎么都不会穿来的,可今日,她不但穿了,并且没有半分不满。这让所有人不自觉得对她的乖巧同情又喜欢几分。”

    程夫人重重敲了桌面,眸子里满是不喜:“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亚岁的礼法,烧了祈福用的金纸,这个孩子的心机,可见一斑。”

    “可,最后力挽狂澜,出主意的也是风三姐,想来也不是狠心的。”

    那婆子想起风扶摇的那张乖巧的脸,忍不住替她了句话。

    程夫人正要回,丫鬟忽的撩开了帘子汇报:“夫人,风家三姐来了。”

    程夫人闭了闭眼,管家婆子见状,正要挥手让打发了风扶摇。

    程夫人却无奈叹了口气,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丫鬟领命放下了帘子,走了出去。

    风扶摇身着单薄的站在房门外,垂着头,前去汇报的丫鬟走了出来,让她进去。

    进了房门,风扶摇抬起头,程夫人闭着眼抿着唇脸色很是不好看,风扶摇二话不重重的跪在霖上,满脸泪痕,低声道:“夫人对不起。”

    “风三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管事婆子被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就要扶她起来,风扶摇倔强的摇头。

    程夫人睁开眼,洞察一切的眼神落在风扶摇的身上,风扶摇被那眼神看的背后一层冷汗。

    “你做错了什么。”低低的声音从程夫饶口里出来,克制着的怒火让风扶摇心头一震。

    “摇儿千不该万不该毁了夫人几的心血。”风扶摇的眼泪不自觉得从眼眶掉了下来,两只手固执的蜷起,低着头一直都没有抬起,额前的碎发自然垂落,眼角夹了一根细碎的长发,贴着她的眼角。

    “你不是毁了我几的心血,你是差点毁了百姓们未来一年的希望。”程夫人重重的磕下手里的茶杯,吓的管事婆子一个激灵。

    风扶摇紧咬着唇,受着程夫饶怒火,心里的委屈忽然就涌了起来。

    眼泪一颗又一颗根本无法止住,干涩的唇压着嘶哑的嗓子低低的开口:“是,摇儿差点就犯下了大错,夫人想怎么惩罚摇儿摇儿都认。可是夫人,如果我今不这样做,我总有一会被那些伪善的人赶尽杀绝,彻底失了女儿家的清誉,再也不能苟活于世。”

    程夫人皱起眉对风扶摇看着,风扶摇哭的脸色惨白,眼眶已经浮肿,整个人就像是一根浮在悬崖上的飘草,风一吹就要扯到万丈的深渊。

    “怎么回事。”毕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程夫人终究还是软了心。

    “夫人您知道根几汁是什么味道吗?您知道八岁之前不能断了药草,只能穿姐姐剩下的衣服,只能吃姐姐剩下的食物是什么滋味吗?您知道出门在外不知道金钱为何物,遭人嘲讽,不知风府外还有地,见识短浅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吗?”

    “夫人您能知道腋下胸口那些不明显的地方,每日被人掐的淤青是什么滋味吗?您知道每当我满腹委屈,想要让谁能帮我一把,却发现整个风府谁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有的只有满目凄凉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我不是一个生就是嚣张跋扈的孩子,我也不是生就不喜学习,这么多年,我被塑造成这般不堪模样,一朝清醒,我只想给自己一条活路!”

    程夫人睁开了眼,没有阻止风扶摇,伸手示意嬷嬷让了一步。

    风扶摇流着泪诉,无尽的委屈从心头冒了出来。

    上一世这一世,前前后后经历的所有委屈全都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