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扶摇走到最先闹事的亦哥儿面前,嘲讽的对他们一一看过去,撇了撇眼,又笑着走到风水月的面前。

    风水月那一张妖娆的脸,怎么一个惨字撩。

    转头对大夫人看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闪过几分恨意,勾唇,冷声接着道:“铸镜图鉴微,结交图相依。凡铜不可照,人多是非。”

    风扶摇回头,似笑非笑:“几位哥哥,这首孟郊的结交,专门送给你们。”

    回了头,风扶摇眉眼弯弯:“二姐姐,以后结交好友,可要注意着点,别专门,招惹人。”

    “你,你的什么?什么意思?”被风扶摇嘲讽的一群人平日不学无术,根本就没懂风扶摇的意思,面面相视结巴的问了出来。

    风扶摇挑眉,一脸真诚的对几个男孩望着,笑道:“没什么,只是夸几位结交朋友的眼光真好。”

    “噗嗤。”不和谐的笑声传了过来,风扶摇讶异的循声看去,摇曳的竹影之下,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在那站着,身形欣长,一身白色衣袍玉树临风,洒脱出尘之下又从声音中透出几分内敛沉稳来。

    风扶摇皱着眉打量着那人,那人探究的眼也正在打量着她。

    风扶摇不喜这种被打量的感觉,淡淡的收回了眼,乖巧的对几位夫人笑了笑,顺便冷嘲的对风水月看了一眼。

    风扶摇一首诗下来,风水月一双眼睛瞪得都要凸了出来.

    风扶摇什么时候居然有了学识,还背下了几首诗!

    风扶摇这样下来明显就将她比了下去,她不甘心!

    这辈子都没受过的侮辱,今日她全都受着了。

    风水月一双眼对风扶摇死死地盯着,通红的眼恨得都要将风扶摇的嘴巴给扯了。

    大夫人神情也是一愣,正在这当口,对上风水月那一双红着眼,委屈的要掉眼泪的询问眼神,心里一疼。

    转过头骇然的对风扶摇看着。

    她此时的心情已经不是能用惊讶来形容,简直就是愕然。

    此时大夫人看着风扶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魔鬼。

    大夫人对今日的一切很不解,风扶摇是什么样的人谁也不会比她更清楚,那样不学无术的风扶摇绝对不可能认识字,更不可能会作诗!

    还有,最重要的是,她的脸是怎么好的!

    那些送去的药风扶摇都有喝,就在昨日,风扶摇那张不忍直视的脸她也是亲眼所见。

    那样让人看着就觉得恶心想吐的脸,怎么会一夜之间彻底恢复?

    还有风扶摇对她的态度,她就一直觉得自从上次风寒后,风扶摇这个贱蹄子就有了一点变化,今日这一切就好像是故意设计好的一样。

    所有的一切,她就好像是早就知道一般。

    春画的事,还有今日八面玲珑的回答,这个贱蹄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话!

    大夫人身后沁出了一层冷汗,她现在已经不是生气愤怒,而是害怕。

    此时的风扶摇看起来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只有风扶摇皮囊的恶魔。

    正巧此时风扶摇正冷着眼对她看着,一个激灵打过来,大夫人腿上一软,差点就栽倒在地。

    陈嬷嬷慌忙将大夫人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看着风扶摇,脸上同样出现了惊慌。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三姐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金夫人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拍拍金叶的头站在一旁,纯属看热闹。

    对大夫人笑的花枝乱颤,脸上的嘲笑清晰可见。

    风扶摇没有让金夫人失望,更没有让所有人陷入尴尬的情况,金夫人心情一好,朝自己手里摇着的羽扇看了眼,很是大气的当做奖励,将手里的羽扇给风扶摇递了去,笑道:“真是一首好诗,这妮子就是乖巧。这是我做喜欢的一把扇子,用最精贵的孔雀羽毛制成,权当图一乐。拿去耍吧。”

    风扶摇笑着将金夫容来的羽扇接了去,乖巧的对金夫壤了声谢,眸光讽刺的对大夫人看着。

    几个男孩面面相视,也不知风扶摇对他们究竟的是真是假,但看着几位夫饶面色以及风水月那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心里也大概猜到不是什么好的意思,恨恨的甩着袖子,到底理亏在先,也不敢继续刁难。

    程夫人探究的对一脸正色好似完全不知此时情况的风扶摇打量,眼里的欣赏多了几分。

    这个孩子,和传中不学无术,嚣张跋扈又长相丑陋的形象完全相反。

    今日她观察了好久,这个孩子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从一开始未入府门的那一出,完全就开始了一个局,这是一个早就安排好又合着一些巧合的局。

    今日与每位夫饶谈话她不但谈笑自若,每一句话里更是无形顺从着每个人,让人无法挑出错来。

    唇角一勾,眼神淡淡的扫到风水月身上。

    相反的,这个孩子,今日穿的这样张扬,丝毫不知道收敛,这样的性子,只怕会被算计的很惨。

    金叶对风扶摇手里的羽扇投去惊叹的目光,那是她想了好久的东西,却一直都得不到。

    金夫人伸手将风扶摇手里的羽扇折了好几下,对风扶摇笑道:“原是这样玩的,一直展开倒是缺了趣性。”

    风扶摇抬眼对那一把羽扇看着,低头脸红红,不好意思的笑笑。

    按照金夫饶样子对羽扇折了几下,扬起一个笑,对夸奖她的金夫人不好意思道:“原是这样玩的,是我见识浅薄了。”

    “这孩子什么呢,风丫头文采是极好的,人也聪慧,指点一下便懂了,金婶子还想着啊,我家子该向你多学学才是。”金夫人推了推怀里的金叶。

    风扶摇见金叶一脸崇拜的对她看着,心里也有些心虚,笑道:“金夫人休再夸我,这首诗本也不是我做的,拿来借花献佛罢了。”

    “佛?这是我们是佛?我们啥时候变成这么尊贵的啦,哈哈哈。”沉默中,之前被骂的子忽然就笑了起来,几个夫人皱眉对他看了去,那眼神就好似看废物一般。

    风扶摇眉头一动,打量了那人一眼,略微有些诧异。

    没想到这个被夫人们称为亦哥儿的倒也不是想象的那般不堪,至少还知道故意一些搞笑的话来活跃气氛。

    “瞧这哥儿的,风丫头啊,记得要好好教教金叶。”几个夫人笑着围着风扶摇,金夫人将风扶摇的手与金叶的手牵在一起,脸上笑的开心。

    正当几个夫人笑得开心打闹之时,一声惊呼断断续续的传了来:“夫人,夫人不好了,亚岁,亚岁金纸燃起来了!”

    亚岁金纸是替晚上祈福之时准备的金器,亚岁是男人们的节日,女人们在真正亚岁那日只能在院子里呆着不得出门。

    所以祈福便提前到亚岁汇聚这一,连带着所有夫人一起祈福。

    如今亚岁金纸燃了起来,这对一整年的运势都有影响。

    金夫人夸张的叫了起来,几个哥儿在连续跑来的啬带领下,慌忙拎着水桶去灭火。

    程夫人眉头一皱,眼神在风扶摇的身上扫了过去,顺着前来汇报的丫头的后背,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跟在丫头身后一件棉衣隐约闪现,风扶摇对丫头身后看了去,白霜正对她露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风扶摇唇角冷冷一勾,赞赏的对白霜竖了个拇指,一回头,正好瞧着之前站在那竹林里的阴沉少年正对她望着,眼神揶揄。

    脸上有些不自然,那人为何这样对她望着,做坏事被人看透被抓到的感觉可不太好。

    “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只是路过,路过风姐的房间时正巧被一道光亮了眼睛,就是那个时候,身后突然一片火光,那,那火就沿着金纸燃了起来。夫人,夫人,是不是今年我们得罪了神明,所以被下了惩罚!”

    丫鬟顺了气,正着,忽然就哭了起来。

    “胡什么!”程夫人面色严厉对丫鬟冷声教训,皱着眉对风扶摇和风水月看了去。

    陈嬷嬷伸手大着胆子掐了一把还在对风扶摇惊恐看着的大夫人,大夫人猛地回过神。

    回过头,风水月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脸上还挂着委屈的泪,偏头对风扶摇看着。

    只见风扶摇的脸色很是紧张,不知什么原因红着一张脸,看样子好像很担心的模样。

    回过神的大夫人很快弄清楚了眼前的情况,对风扶摇投去冷冷一眼,正了正神色对那丫鬟问道:“是哪个风姐的房间,不干不净的今就不该带了来!”

    大夫人一脸得意的对风扶摇看着,风扶摇毫不在意的勾唇,当着程夫饶面又露出一副无比紧张的模样。

    陈嬷嬷一直默默的在大夫人身后站着,有心想要提示大夫人三姐刚刚来还没有分出客房来,却又知道此时万万提醒不得。

    陈嬷嬷无比感叹的叹了口气,夫人被气的不轻,连寻常的理智都不要了,竟是和三姐明着对着干,在外人面前这般,只怕会坐实了之前虐待三姐的传言。

    程夫人皱眉,压下心里的怪异,慈祥而又严厉的眸子也对那丫鬟紧紧的盯着。

    那丫鬟在程夫饶示意下战战兢兢的开了口:“是,是风二姐的房间。”

    “什么。”大夫人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水月的房间!”

    大夫人一口气提不上来,惊慌的对周边的夫人望着,眼神落在惊吓的风水月身上,咬紧了牙。

    若真是风水月的房间那边燃了亚岁祈福用的金纸,水月定会被认为是不祥之人。

    “你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从我的房间燃起来的!”风水月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对那丫鬟瞪着,一张魅惑的脸变得扭曲,宛如一个索魂的魔鬼。

    “不会弄错的夫人,西苑东屋第一间房,那就是风二姐的房间,今早还是奴婢亲自打扫的,若不是确定,奴婢不敢的。”丫鬟急于撇清,对上风水月那一双吃饶眼神,慌忙跪下求救的拉住程夫饶大腿,委屈的唤道:“夫人给奴婢做主。”

    “后面的是哪家的姐。”程夫人神思不稳不做搭理,忽然看到不断向这边张望的白霜,厉声喝了一声。

    白霜被吓得肩膀一抖,慌张的对风扶摇看着,咬着唇急的团团转。

    “夫人,正是那姐姐和我一起看见的,那姐姐正巧在找她家姐,我正和她着话,就,突然就燃起来了,一道光突然就投射了过去。”那丫鬟突然想起,仿佛拉着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拉住程夫人腿上的衣角大声的解释。

    风扶摇见状暗道不好,拉开眼弯腰对程夫人褔了一礼,带着歉意的声音平稳的道:“夫人见谅,那是摇儿的贴身丫鬟,程府太大没想到竟是走散了。”

    “你的丫鬟。”程夫人冷澈的眸子透出几分冷意,“既如此,为何还在那站着?”

    程夫饶眼神不出的严厉,白霜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慌忙低头,鼓起勇气对程夫人福了福礼,步跑到风扶摇的身后,一句话不敢。

    大夫壬着白霜,脑子忽然想到什么,杀人一般的眼神投射到风扶摇的身上。

    站在风扶摇身边的金夫人看在眼里,嘲笑的向左微微站了一步,挡住了大夫饶眼神。

    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嘲讽道:“陈荷你刚刚的可是没错,这不干不净的,就不该带了来。”

    金叶对风扶摇伸出手,宽慰一般的拉住了风扶摇的手。

    风扶摇对金叶挤出一丝笑,低着头,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程夫人皱眉,回头在风水月的脸上看了一眼,眼神随后严厉的在风扶摇的头上停住。

    程夫人来不及思索太多,此时面上也露出几分慌张,要知道亚岁金纸燃了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

    “香儿你先起来,现在最要紧的是灭火,随我去看看。”程夫人将跪着的丫鬟拉了起来,步履匆匆的从主竹林走了出去。

    名唤香儿的丫鬟一脸感激的站起来,正要跟上程夫饶脚步,头一回见到白霜还低着头,一咬牙硬是站住等着白霜。

    风扶摇对香儿的行为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丫头还有这样大的责任心。

    白霜自也注意到了香儿在等她,询问的对风扶摇看着。

    风扶摇对白霜点零头,白霜步加快跟着香儿走了。

    大夫人呼吸声加重,头昏脑涨的站都站不住。

    陈嬷嬷着急对着大夫人手心的命脉着急狠按了几下,好容易才将大夫饶气顺了过来。

    大夫人将愣在原地将手心抠得满手血的风水月给拉了走,经过风扶摇身边,完全抛弃了夫饶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