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上次载过张荣英的师傅)下了三轮朝这边走了过来,他紧紧盯着张荣英的脸,“哎呦,我想起来了,你不是上次跟着几个领导同志出公务的.........”
张荣英连忙点头,谎话张口就来,“对对,就是我,那三位领导同志出公务受伤了,现在正在三医院呢,我们代表村子,正要过去慰问。”
牛三一听这话,“哎呀,受伤了啊,领导同志都不容易啊,你等我会。”
着,他跟排在最前面那拦路的三轮师傅低语了几句,那人怀疑的看了张荣英他们两眼,声道,“真的假的,跟公安同志一块?”
牛三道,“我还能哄你不成,他们就是去医院看公安同志,你还能宰他们啊,而且你看她那穿着也不像是有钱人,你要开高价,她也不能跟你走,你要愿意跑,你跑,上次四人我送去火车站才六毛。”
那人不情不愿的退开了,“我才不走,你去你去~”
张荣英三人顺利坐上了牛三的车。
牛三热情的不行,听张荣英要找医院附近的招待所,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你们就问对人了,我牛三虽然没啥本事,但也是城里土生土长的,
这些年踩着三轮,千塘城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巷子,医院附近的招待所嘛,又挤环境也差,走路也有那么远。
我推荐你上大同街,那边有个招待所环境好价格实惠,而且还有公租厨房,楼下就是公交站,两站就直达医院楼下,都不用你走路了。”
张荣英眼睛一亮,“大兄弟,那你直接送我们到招待所,然后教我咋坐车。”
牛三这三轮一蹬就蹬了四十多分钟,给他喘的像是哮喘发作似的,张荣英隔开一米多远都能听到他胸腔里面在拉风箱。
最后牛三收张荣英八毛钱。
“你们放心,我绝对没有收贵,要换成刚才大勇他们,张嘴就是2块的喊,最少都得收你们一块三才肯来。”牛三一边喘着气一边道。
看着他那一头一脖子的汗,周扒皮张荣英都看不过去了,拍给牛三一块钱,“剩下两毛当我请你喝水了,另外我还想找你打听点事。”
牛三本来要推让的,见张荣英要打听事,那推出去的手马上就又收了回来。
他也是要养家糊口的,一大家子吃喝呢。
笑呵呵道,“啥事,你尽管,咱们也打过几次交道了,不用跟我客气。”
张荣英直言道,“你们千塘市有运输公司吗?大车好不好租啊?”
牛三给了一个让张荣英很熟悉的答案,“大车公司倒是有,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啊?他们一般都跟单位对接,那活计都排的老长了,上次我就有一客人找大车的,硬是没找着,最后包了十来辆三轮。”
着,牛三试探道,“老大姐,你是要运啥玩意嘛?你看我这三轮咋样?实在不行,我再给你找几辆,我认识老些人了。”
张荣英摇摇头道,“我可是要运去宝岭城,你们跑吗?”
牛三一噎,宝岭城,那不得蹬到下星期去?
“呵呵,这就有点远了,有点远了,宝岭城的话,确实要大车,不过你可以找你们单位开了证明,然后上运输公司排队,或者找找关系,看能不能插个队啥的。”
到这里,牛三上下打量了一下张荣英,“你们大队没有拖拉机吗?”
张荣英摇摇头,“拖拉机,时速15公里,猴年马月到就算了,长时间驾驶还容易出故障,这要是坏路上了,多余的事,算了算了,我再想想别的法子吧,谢谢你哈。”
进了招待所开了两间房,洗了把脸洗了手,把乞丐服换了下来,带上贵重物品,张荣英正准备出门喊秋平,秋平已经来喊她了。
秋平语气有点着急,“婶子,我想先去医院打一转看看,他们当时走的急,也没带啥东西,而且黑呆啥情况也还不清楚。”
张荣英点点头,“行,先去医院看看吧,本来应该直接从车站去医院的,但我们大包包穿个乞丐服,也黑了,所以先找个落脚点,一会路上买点啥,这个时候老三他们应该也还没吃。”
金枝依然低着头,紧紧扯着张荣英衣摆。
坐在班车上,张荣英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窗外的风景,这千塘市不愧是省内大市,发展确实比宝岭城好了不是一个级别。
她眉头微拧,真是所有的烦心事都凑一块了,黑呆的事就算了,还有几货要到了,运输问题一点眉目都没樱
现在的大货车太难找了,正规的看不上这点生意,基本对接的都是国营单位,要么就是人家单位内部自己用的车,不接外活。
而那些私饶,张荣英这么贵重的货,不放心就不了,甚至还得防着人家黑吃黑。
愁啊,要自己有车就好了,带着她的大保镖,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
“姑姑,你怎么了?黑呆哥肯定会没事的。”金枝感受到张荣英心情低落,声开口安慰道。
张荣英回头对上金枝关切的目光,赶紧打起精神,“对,肯定会没事的,姑姑在想别的事呢。”
“三医院到了,下车的赶紧~”
随着售票员一声喊,张荣英赶紧拉着金枝站了起来,还下意识的问道,“师傅,回大同路招待所的班车,最晚的几点啊?”
师傅头也没回,大声道,“最晚一班般半。”
虽然已经晚上了,但三医院还非常热闹,提着饭盒进进出出的人不少,秋平壮着胆子抓了个值夜班的护士打听。
护士一听秋平描述了一下黑呆的伤势,马上道,“哦,我记得这个人,从宝岭城转过来的吧?你等等,我查一下。”
她快速翻着登记本,”你的是前做了肾摘除的病人吧?姓苑,他们在二号楼,2楼最里面那间房。”
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听到黑呆的肾已经摘除了,秋平还是红了眼,“谢,谢谢护士同志。”
三人一路找了过去,刚到了2号楼2楼,就遇上了准备去食堂打饭的红狗。
几不见,红狗憔悴的不行,胡子拉碴的,眼袋法令纹都出来了,一股子汗臭味。
见着三人愣了一下,这才沙哑着嗓子道, “秋平,婶子,你们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