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kki,我们不需要一个写着名字的项目。我们需要的是——‘效果’。看得见摸得着的效果。钱能换来的那种效果。明白吗?”
“明白。”她轻声回应,用力反握了一下林恩的手,眼神重新变得清澈而坚定。
林恩的态度让她再次确认了这场捐赠的本质——纯粹的、不掺杂质的救助。
这比任何形式上的光环都更符合她提议的初心。
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泵森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但良好的专业素养让他立刻调整了表情,流露出真诚的敬意:
“当然,LINK先生。我们绝对理解并且完全尊重您的意愿。效果将是我们唯一追求的目标。我们会用事实和数据来向您汇报成果。”
林女士也立刻点头。
林恩这才满意地靠回椅背:
“很好。那么,回到正题。我决定先赞助...”林恩环视了在场所有人,盖伊、福勒、老周都看着他,妮可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用斩钉截铁的声音宣布:
“一万名华国贫困儿童。一万个名额。现在,立刻开始执校”
书房里瞬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送风声。
一万名?!
林女士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几乎失声叫出来:“LINK先生!一万名...这...这几乎是我们在华现有儿童赞助项目总规模的十倍以上!一次性捐赠额度超过250万美元?!您...您确定?!”
泵森总监也震惊得站了起来,脸上交织着狂喜和难以置信:“我的上帝!LINK先生!这...这是世界宣明会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单笔儿童赞助承诺之一!尤其针对华国项目!这太难以置信了!”
林恩神色平静:“当然确定。操作流程你们来制定,和国内协调好。我的要求就三点:一,钱要最快速度送到有需要的地方;二,别让繁文缛节卡住救命钱;三,”
他看向林女士,嘴角勾起一丝略带锋芒的笑意:“那些什么‘殖民主义心态’的帽子,扣不到真心想帮助孩子们的人头上。我不需要任何照片和英文信,让孩子们用中文告诉我他们的生活因为这点微薄帮助有零改善,就够了。
如果他们觉得写中文信也有压力,那就不写。我不需要感谢,我只需要它起作用。只要你们保证钱花在刀刃上,这笔赞助我会一直付下去。”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当然,如果你们的钱没花对地方,我的律师团就会转而全力对付你们,索尼是什么下场你们也看到了。”
福勒立刻开始在旁边的电脑上进行飞速计算和笔记。盖伊和老周相视一笑,林恩的威胁,永远是这么...直接。
妮可的手悄悄伸过来,用力握住了林恩放在扶手上的手,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充满骄傲和爱意。
泵森和林女士的震惊尚未完全平息,看着这对年轻情侣快要拉丝的眼神有些尴尬。
正要再次表达感谢并告辞时,林恩合上了桌面那份印着世界宣明会标识的概况资料册。在最后一页的机构简介上,一行字映入眼帘:全球最大的以基督教信仰为基础的儿童慈善机构之一。
林恩的眉梢极其轻微地挑动了一下。他抬头看向泵森,手指不经意地点零那行字,语气带着一种纯粹好奇的探询,目光锁定着对方的反应:
“‘全球最大的基督教儿童慈善机构’?那么,在华国,你们也进行宗教服务或者...传教(missionary ork)吗?”
这个问题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泵森总监脸上的激动和喜悦瞬间凝固,掠过一丝极其尴尬的僵硬。
他那训练有素的专业微笑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努力维持着得体,但眼神中的光明显地黯淡了下去,甚至带上了几分隐晦的焦灼,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边的林女士。
林女士也立刻低下头,手指不由自主地揪紧了文件夹边缘。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钟。福勒敲击键盘的清脆响声也突兀地停了下来。盖伊摸了摸鼻子,目光在林恩和这两位突然变得局促的慈善机构代表之间转了个来回。
老周则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眼镜片后的目光更为审慎。
最终,泵森清了清嗓子,那声调努力维持着平稳,但每一个字都像在极其崎岖的冰面上心行走,带着难以掩饰的无奈和某种深深的挫折感:
“LINK先生...这是一个我们非常...非常重视的领域。是的,我们的根基在于基督教的价值观,服务弱是被上帝所珍视的使命。但是...”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积攒勇气出这个已成定局的事实:“在华国大陆,当地的法律法规和政策...明确禁止任何宗教性质的活动嵌入到公益项目郑”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无法逾越现实的无力感,“我们的一切工作——无论是饮用水项目、儿童健康、还是现在您大力支持的儿童赞助计划——都严格限定在纯粹的壤主义援助和发展合作(humanitarian Aid & development cooperation)框架之内。传播福音(Evangelism)?”
他苦笑了一下,肩膀几不可察地垮塌了微的一寸,“那是绝对、完全、没有任何可能性的。我们在华国的合作备忘录和相关规定里,有非常清晰的...红线(Red Lines)。”
林恩安静地听着。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看不出是认同还是反对。
然而,在他的心底,一股极其隐秘而强烈的愉悦感,像被严密封存的炭火,猛地爆开了一簇炽热的火花!几乎要冲破胸膛,化作一声响亮的击掌!
干得漂亮!这才是我的老家的良好作风嘛!
林恩点点头,语气平静无波,甚至还带上了一点理解式的宽慰:“明白了。遵守当地的法律法规是首要的。专注于真正帮助孩子们,这才是核心。信仰是私饶事。”
他不再追问,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谈话可以结束:“资金会按约定时间到账,包括两所cFS和一万名儿童的赞助。细节与老周对接。期待看到项目落地。”
泵森和林女士都松了一口气,但离开时的背影总显得多了几分沉重。那份被明确点出的信仰“封印”,是他们在这个占据全球五分之一人口的大国开展事业时,永远绕不过去的根本性遗憾。
书房门轻轻合上。
“o,”盖伊终于憋不住,吹了声口哨,带着点调侃和一丝不解,“每年300万刀甩出去,只问了一句‘能不能传教’...老板,你到底是要气死耶稣还是打算让上帝保佑我们的导弹股票再翻番?”
福勒也笑了,但眼神里是纯粹的商业解读:“完美的公关。这可比在纽约时报买版面声明我们热爱全人类有效得多。而且,抵税额度非常可观。”
老周则微微颔首,从纯事务角度总结:“林恩选择很务实。避免了未来任何潜在的宗教纠纷风险,要确保资金在国内项目的运行畅通无阻。‘纯粹的壤援助’是唯一可行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