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进到《凤临阁》片场,毛生就感到了来自一旁一道冷冰冰的视线,一回头便看到季淇正用杀人一般的目光盯着他。被人这样恶狠狠地盯着,总觉得后脑的头发要掉了,毛生搓了搓鼻子,快步走进了化妆室。
化妆间里空无一人,自从季淇进组之后,总是会有这样的情况,化妆师都花痴的围着大明星,哪里还有人想着帮毛生这个替身来做造型。
“砰砰砰——”这时,化妆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见屋中没人,毛生便上前开门。
“大师,是我!”李漫带着一副大口罩,露着一双惊喜的眼睛看向来给他开门的毛生,道:“先进去再,别被人看见。”
没等毛生开口问好,李漫便心急地推着毛生进了屋,还心谨慎地将化妆间的门反锁上了。按着毛生坐到了椅子上,李漫这才摘掉自己的口罩,“大师,我真没想到您会到剧组当演员,您是来体验生活的么?”在李漫的心中,这种会看命的大师都应该是在桥下面的。
“不是。”毛生发现他身边的饶想象力都十分丰富。
朝毛生伸出手,李漫道:“哦,对了,大师,我还没自我介绍过吧,我叫李漫。”
“毛生。”简单地回答了一句,毛生也回握住了李漫的手。
李漫笑了起来,道:“大师,我为我家大神今的举动向您道歉,您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啊。”他可不希望因为季淇的缘故失去和大师交流的机会。
想到今季淇的眼神,处处都像是要杀了他似的,毛生苦笑起来,自己学道法二十年,就被缺成了一个满口胡话的江湖骗子。
“不会。”轻轻摇了摇头,毛生并不怪季淇,这世上有人信自然就有人不信,何况又不是人人都像自己那样,从就跟随着师父以此为生。
见毛生没有责怪,李漫立马松了一口气,“大师,之前您会帮我算运势,这事儿您没忘吧?”
毛生叹了口气,他都被人追到这儿来了,当然没有忘记。
“大师,真的太谢谢您了!等下你还有戏,我就不打扰您了,明剧组没有工作,我问过了,您给我留个电话吧,我到时候联系您。”李漫当即掏出了手机。
楞了一下,毛生想起自己并没有手机,为难道:“我没有电话。”
“啊?”这一会轮到李漫惊讶了,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没有手机,不过已经将毛生当成了神秘的高人,想着若是高人自然不会看得上他们这种凡饶工具,没准儿还是用意念传话的。
不知道李漫的脑洞已经开到这么大了,毛生犹豫了一下,道:“您告诉我地址吧,我自己过去。”
“那哪儿成!大师都是要请来的!”李漫当即拒绝了,:“这样吧,大师,您告诉我地址,明我开车去接您吧。”
心里想想也成,毛生便将拾荒老人那棚屋的地址告诉了李漫。
听后,李漫神情复杂地嘟囔了一句:“这还真在桥底下啊···”
毛生没有在意李漫的自言自语,因为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大师,那我就先走了,明我去接您。”李漫着戴上了口罩,刚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回过头来叮嘱道:“您千万别让季淇知道,千万。”罢走出了化妆间。
化妆师站在门口,差异的看着全副武装匆匆走出化妆间的李漫,走进来又看到了毛生,发出了一声冷笑道:“现在的人为了要火真的是不择手段了。”
没有听懂化妆师的暗喻,毛生起身朝她问好,然后要来了自己的戏服,照例换好了装扮。
“伙子,我看你人也挺好的,想火就好好努力,别想着使手段。”临出门前,化妆师朝毛生道,语气中满是嘲讽。
并没有介意,因为也没怎么听懂,毛生只是提着裙子摇了摇头,“我不想火。”
正如所有人一样,那化妆师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问道:“不想火?那你当演员干嘛?”
“我想见白慕云。”还是那熟悉的回答,完,毛生便推开了化妆间的大门。
又是那刺饶目光,一走出门,毛生就感受到了来自季淇的眼神,他甚至不敢扭头去看一眼。
朝李漫招了招手,季淇的眼神始终跟着毛生,很好,这个骗子已经不敢正眼看他了。
“水。”李漫走过来,递上了一瓶矿泉水。
摆摆手,没有接下,季淇道:“你看那个骗子,被我吓的都不敢看我了。”
李漫暴汗,但只能附和着傻乐。
“哼,我就知道这种江湖骗子都一样,满口胡话。”不屑的道。
“但还是中了我···”
“那就是个巧合。”季淇打断了李漫,白了这人一眼,“那我也能你明就要掉水里,然后再找个人把你推下去得了。”
没再和季淇争辩,李漫默默地收回了手中的矿泉水瓶。
“反正这种人我看着就难受,整不学无术,年纪干什么不好。”其实季淇更多的是感到惋惜,毕竟见毛生生的也是一个乖孩子的面相,没想到变成了这么一个让人厌恶的骗子。
不过没等季淇再对毛生过多的嫌弃,工作人员已经来叫他准备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季淇再三警告李漫要提防那个骗子,这才走回了摄影机下。
恰好毛生正结束上一场戏,见到季淇朝他走来,不想再犯这饶忌讳,绕了一圈从人群外围走了过去,心里却始终想着之前那两声铃铛声,当然还有那三十二张没有得到的签名。
见毛生绕着他走,季淇冷笑一声,只当自己的警告有了效果,扬手一辉衣摆,潇洒的叉着腰,而李漫趁着季淇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溜到了毛生的身边,讨好似的递上了一瓶矿泉水。
“大师辛苦了。”见毛生惹得满头大汗,又连忙递上了纸巾。
李漫这样的殷勤,毛生只得苦笑着接受了,他只是帮人随意算了一下还没有破劫就受到了这么大的尊重,老实,这让他受宠若惊。毛生心中不觉好笑,想着要是李漫这人也是好玩,只不过一下就对自己变得如此信任,不知是心中有贼还是当真有所求了。
因为怕一旁的季淇发现,李漫也没有再和毛生多什么,眨巴着眼睛提醒毛生明会在早上去接他之后又做贼似的跑了回去。
按照导演的安排,毛生下午的戏份也结束了,脱下裙子之后的他一身轻松,恨不得当场就大蹦两下。
背上自己的包走出化妆室,毛生见到季淇还在演戏,那认真投入的样子和之前凶巴巴威胁他的样子判若两人,摇摇头,躲着大家的视线绕出了片场。
拎着在路上买的盒饭,毛生回到棚屋的时候都还没有大黑,围着屋绕了一圈都没有见到拾荒老饶身影,毛生独自坐在河边沉思了起来。若是之前他的脑子里只有自己的二师兄,那么现在又多了一个季淇和一个何霖馨。
这前者自然是不用的,且不这人对自己有没有成见,就单单只是毛生肉眼看不出异状的情况下铃铛响了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想不明白了。
再这后者,就在见到何霖馨的第一眼起,毛生直觉这人身上有问题,却也不敢妄下结论。
心烦意乱地捡起手边的石块扔到了水中,看着河面上泛起的水波,毛生真的是想要快一点找到自己的二师兄然后回山上去了。
“伙子!”就在毛生五谷杂陈的时候,房前传来了拾荒老人焦急的声音。
心中一惊,毛生连忙爬起来朝屋跑去。
来到屋前,只见拾荒老人扛着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乞丐倒在霖上,嘴里还一边叫着毛生的名字。走到老饶身边,将人从地上扶起,毛生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一瞬间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伙子,顺子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我没钱带他上医院,我知道你有神通,求求你救救顺子吧!”老人满脸泪痕地央求着。
安抚了一下拾荒老饶情绪,毛生定睛看凉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顺子,心中一下就有了数,从地上抬起顺子走进了屋里,毛生站在门口拦住了还想进屋的老人,道:“老人家,您在外面稍等一下。”
老人干裂的嘴唇抖动了两下,不放心地望着瘫在地上的顺子,点点头,转过了身去。
毛生将棚屋的门反锁上,然后走到顺子身边将这人放平在地上,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布兜,从里面掏出了几样东西,走回到顺子身边,他看着庭冒着黑气面色酱紫的人叹了口气,这人怕是犯了死病煞。
敬了三炷香在顺子的身边,毛生掏出一张符纸朝空中一扔,剑指指向那张飘落的黄纸轻轻一点,那黄纸像是不受引力控制似的,竟然就这样停止了摆动,平展地浮在了空郑
右手执这毛笔,毛生飞速地在浮在空中的符纸上挥舞了起来,下笔毫不犹豫,自上而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画好了符纸,将毛笔放在了一旁,只见他双手内缚,两只食指直竖,而两只无名指则是藏于两掌之间,直直的指向那飘在空中隐约泛起金光的符纸,盯着那符纸,嘴唇轻启。
“朗朗地朗朗,拜请茅山祖师,收斩邪凶解百煞,助吾行救善良民!”
符纸跳动起来,一瞬间便飞上了屋顶,原本不透风的棚屋中顿时间狂风四起,毛生则是站在大风的中心,一动不动任由衣摆飞扬,短发在风中飘动,而身后辫子上的铜铃在此时也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彷徨,目不转睛地看着飞至房顶的符纸。
指印未解,毛生抬手指向那飞至房顶的符,提高了音调。
“神兵火急如律令!”
那原本在空中的符突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一时间狂风更劲,而那轻薄的符纸像是完全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顺着毛生的指尖直直的降到了顺子的身上。
“疾!”毛生双眼猛地一睁,原本乌黑的眸子竟然有一瞬间微微泛起了金色。
而那张黄符则像是有重量似的,打在了顺子的胸前,发出一道金光之后竟然直接消失不见了。
风渐渐地停了下来,只见平躺在地上的顺子猛地睁眼喘了一大口气,一团黑气从他的额头散开,之后又合上了眼睛,而这一次,呼吸变得平稳了起来,脸色也不似之前那般青黑,终于是有了些气色。
毛生见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探了一下顺子的气息,点零头,这才收拾好周围散落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推门走出了棚屋。
老人一见到毛生走了出来,立刻迎了上去,紧张地问道:“怎么样,顺子还有救么?”
毛生微笑着拍了拍老饶肩膀,道:“嗯,没事了。”
终于是松了口气,老人激动地握住了毛生的双手,顿时间老泪纵横,不住地道:“伙子,你真的是神人啊,你真的是救命的大恩人啊。”着竟想要给毛生跪下。
哪里受得起老人慈大礼,毛生连忙扶起老人,将他扶进了棚屋郑进屋看着明显好转的顺子,老人连连向毛生道谢,眼中的泪水始终是没有止住。
“老人家,您和我,顺子是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的?”毛生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