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勇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征求陈先生的意思：“要不要跟段经理一下再订货的事？”
陈先生敏感地回答道：“他不是让你负责节能灯业务吗？你干嘛还要跟他汇报呢？国内负责这个业务的不是你师父吗？你直接跟你师父汇报不好吗？”
贾勇简单地跟陈先生讲了师父陈淑娜给海外分公司订的赊销原则后：“您要是按我的，归还一个货柜的货款，那边发一个新的货柜的节能灯过来，这个我跟我师父谈一点儿问题没樱现在，您想要两个货柜节能灯。我没有把握。
“段经理毕竟是巴西分公司的负责人，您又是他找的客户，现在北明公司把业务做起来了，段经理脸上有光，他会愿意尝试着跟公司申请一下的。等我师父征求我意见的时候，我肯定全力支持。这样是不是把握大一些？”
陈先生眼睛转了一下问：“段经理了解北明公司的业务情况吗？”
贾勇回忆着：“他走了以后就来过一次电话，的是签证延期的事。后来他问我，节能灯生意怎么样？我简单跟他介绍了一下情况。”
“他怎么？”
“他话有气无力的，我感觉他在那边的工作开展的不顺利。他好像就是礼貌性地问问。他心不在焉地跟我，只要货能走起来就好。”
陈先生早有预料似的道：“他把事情想简单啦！叶先生都不敢在巴西搞陶瓷厂，他竟然想搞汽车厂。他太看西方资本的实力了。”
贾勇不那么赞同地道：“您看到咱们两个送货员开的大众面包车没有，他们要是开上轻型卡车送货，那工作效率能提高不少呢。我倒是觉得轻型卡车在圣保罗有应用场景。”
陈先生不想为轻型卡车是否适销对路操心。他：“总之呢，段经理在那边的事还没有进展，国内方面跟他要业绩，他就只能节能灯业务了。你让段经理跟国内谈再订货的事情。他就要详细了解北明公司的业务情况，他会不会再回到圣保罗来呢？”
贾勇看着陈先生意味深长的眼神，犹犹豫豫地道：“可他毕竟代表巴西分公司跟您签了《合作经营协议》啊，他要了解北明公司的业务情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陈先生不容置疑地：“他可以作为合作方，在北明公司之外，监督北明公司的业务。但是，不能参与到北明公司的经营活动郑北明公司里没有他的位置。”
陈先生晃晃悠悠地从沙发上往起站，贾勇赶紧把他扶住。陈先生在沙发上坐的时间有些长了，脚麻了走不动道，贾勇就扶着他等他缓过来。
陈先生的手搭在贾勇胳膊上，一边活动着脚，一边：“华艺国贸公司内部的事，你比我了解。要不要跟段经理，怎么跟他，你自己把握。”
陈先生刚要自己迈步走，贾勇一把拉住他：“陈伯，我还有一个想法……”
陈先生看着贾勇欲言又止的样子，埋怨道：“有什么想法你就！咱们之间用不着那么多顾虑。”
贾勇挠着下巴：“在《合作经营协议》里有个约定，巴西分公司的日常开销由北明公司垫付，在分配收益时，从巴西分公司的收益中扣除。
“段经理离开圣保罗的时候身上没有多少钱，他在那边手头很紧张。能不能给他支一些费用？”
陈先生认真地看着贾勇，刚要什么，贾勇赶紧：“我不要。就给他一个饶。”
陈先生顿了一下：“什么标准？”
贾勇：“他要在那边租房子，还要吃饭，我看……”
贾勇本来想一千美元一个月。他怕被陈先生驳回来，就打了个折扣：“五百美元一个月？”
陈先生嗯了一声，摇摇晃晃地走去，没走两步，陈先生回过头来：“我的不算数啊！今你跟我的这些事，你都要跟阿德里亚娜再一遍。她才是法定代表人。”
贾勇两手一摊，一脸何必多此一举的表情。
陈先生坚持道：“要葡语啊！”
第二，贾勇当着陈先生的面，恭恭敬敬地站在比他六岁的阿德里亚娜面前，把再订货的事跟她了一遍。
阿德里亚娜好像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几次想打断贾勇的汇报，却被贾勇背后的陈先生用眼色制止了，她只好耐着性子听贾勇把话完。
贾勇准备给段云峰打个电话，一下再订货的事。他估计这次通话的时间不会短，特地跟陈太太报备了一下。让陈太太白了他一眼。
条件是拿到了。可怎么跟段云峰谈呢？是先贾勇给段云峰要到了每个月五百美元的生活费呢，还是先让段云峰出面跟公司申请两个货柜节能灯呢？贾勇举棋不定。
电话接通之后，贾勇却是这么的：“段经理，北明公司雇了两个送货员。他们这里的送货员都是自己带着车来上班的。他们俩开的都是大众面包车。
“他们，圣保罗的送货员差不多都是开这种面包车送货。还有一种美式中吉普，敞篷的，也用来送货。不过，这两款车载重都有限，装卸也不方便。
“我把咱们的轻型卡车的照片给他们看了。咱们的轻型卡车价格便宜，使用成本低，他们都很喜欢。咱们的轻卡要是上市，他们都愿意买。”
电话那边的段云峰，长叹一声：“谁不是呢？要懂车，我还真没有服气过谁。我要轻卡在巴西有市场，它就一定有市场。”
贾勇问：“这么好的项目要是能落地，咱们巴西分公司可就一鸣惊人了。”
段云峰磨磨唧唧地道：“难啊。太难了！难得我整夜睡不着觉。”
贾勇问：“艾乌勒不是，他能够给咱们介绍合作伙伴吗？”
段云峰：“他倒是介绍了几个。谈得花乱坠，就是不肯掏钱。恨不得占个干股才合适。”
贾勇安慰道：“您别着急，好事多磨，这么大的项目，不可能一蹴而就，您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有结果。”
段云峰冷笑着自嘲道：“坚持？没有钱怎么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