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抬头看了儿子一眼,伸手打了他一下:
“怎么,觉得你老娘糊涂了,分不清远近亲疏了,还是分不出是非好赖了?”
赵宁瞬间松了口气,整个人都垮下来了:
“娘,你真是吓死我了,从我知道这件事情到现在,一直在想着要怎么跟您呢。”
赵母伸手握住儿子的手,满脸的愧疚:
“阿宁,起来这个事情也是娘不对,害得你在子文他们面前丢了面子。”
“娘知道你想什么,娘是想帮衬娘家人,可也要看他们值不值得,再怎么样,娘也肯定不能让你为难。”
赵宁彻底放松下来,只要老娘不缠着自己,其他都不是事儿。
“对了,子文了,让林无双把吃进去的钱全都吐出来就行,不过我估计够呛。”
老娘的态度摆在这儿,赵宁也能开口交实底。
老娘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来:
“你认得这个兄弟,很好,值得深交。不过风华投资不是你一个饶,里面的员工也不止一个,无双的事情一定要从重处罚,才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要不然,以后随便招个人,都敢在公司作威作福,你们以后可有的烦了。”
“起来,也是这次运气好,碰上无双这只什么都不懂的鸡仔,你们杀起来也不费劲儿,要是真碰上头狡猾的老狐狸,那可就麻烦了。”
赵宁听了老娘的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娘,谢谢您一直支持我。”
赵母笑着拍拍儿子的脸:
“好了,累了一了,赶紧休息吧。”
诚运船厂的会计多,速度也快,三时间就把所有的账本查得清清楚楚,并且另外做了一份报表,将所有有问题的开支全都罗列出来。
王子文和赵宁两个人开车去市里拿的报表,请宋老板吃了一顿饭,回到镇上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
赵宁拉着王子文去家里吃了顿饭,才把人送走。
眼见着王子文的车子走远了,赵母拉着自己儿子问:
“无双拿了公司多少钱?”
赵宁叹了口气:
“四万五千三百二十一块钱,我们请宋老板吃饭的时候我问了一句,宋老板涉及这么大的金额,最高可以判十五年。”
“四万多?她一年就贪污了四万多块钱?”
赵母惊得都合不拢嘴:
“我要是没记错,风华投资一个月给她开一百八十块钱工资,如今镇上,县里的老会计也才两百块钱一个月,咱们没亏着她。”
“是啊,贪心不足蛇吞象,能有什么办法?”
赵宁无奈的摊摊手,反正坐牢的也不是他。
“您看,又不要提前和我姨通个气,看看他们的态度?”
他看向自己母亲,认真的问了一句。
他知道,母亲答应要从重处罚无双,肯定要面对很大的压力。
姨,姨夫,甚至外公和外婆,尤其是外婆,从到大偏爱姨,无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外婆不可能坐视不理。
赵母看了看自己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我先给你姨打个电话,看看她什么态度,让她尽可能的先把钱给还上。”
着话,起身打电话去了。
赵宁父子就坐在旁边听着,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赵母客气了两句就起了正事:
“妹,无双是我介绍到风华投资当会计的,她一年贪污了人家四万多块钱,如今被查出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一道心翼翼的声音:
“大,大姐,那……那现在……”
赵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当初介绍她做这个工作的时候,我就提前过了,公司是阿宁跟别人合伙开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其他三个老板都不愿意私了,要报警。”
“你和妹夫商量一下,赶紧把她贪污的钱都拿出来还给人家,不准这事儿还有缓和的余地。”
赵母没有把话死,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女,要是真的把钱都补上了,认错的态度好一点,也不是非要坐这个牢。
“什么?还钱?我们钱啊?”
电话的另一边,立刻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
赵宁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母亲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暗淡,他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林无双不愿意还钱,王子文直接把所有的证据交给自己公司的律师欧阳怀城。
赵宁陪着母亲顶着外婆家和姨家的压力,在年前把林无双送进大牢。
林无双的父母兄弟,怂恿她从表哥的公司贪污了那么多钱,全都用在他们身上。
结果,出事的事情一毛不拔,甚至放话要钱没有,想判林无双多少年就判多少年。
最后,还是赵母心软,自掏腰包垫了一部分钱,让林无双判了三年。
这段时间,王子文忙得不亦乐乎。
虽然公司放假了,船员也不出海了,但马上过年,福利肯定少不了。
找了老薛,从他那儿拿了大米,食用油,鸡蛋,猪肉,水果等东西,给所有公司的员工发福利。
员工们高兴,老薛大挣一笔更高兴。
当晚上拉着王子文喝了顿大酒,三杯酒下肚,林寡妇的话题再次重提。
王子文脸颊稍微有点红,不过人很清醒。
他眯着眼睛看向老薛,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
“我老薛,你是不是看上林寡妇了?”
老薛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摆摆手:
“什么看上看不上的,咱老爷们不讲究那个,就是觉得她睡起来挺好,一个人也没个依靠。”
王子文点点头:
“我懂了,你是想把人养在外头。”
老薛似笑非笑地瞥了王子文一眼,随即拿起酒盅给两人添满了,好半响才慢慢开口:
“咱们爷俩儿也算是个忘年交了,我今儿给你交个实底。当年林寡妇还没嫁到这村的时候,我去过她们村子,一眼就看上她了。”
“不过,恨不相逢未嫁时啊,当时我已经结婚了,孩子也有了,就只能远远地看着。”
“后来,她嫁到咱们村,日子过得也可以,我也就远远地看着。”
“再后来,她死了男人,被村里人欺负,我看不下去了。”
王子文明白了,举起酒杯跟老薛砰了一个:
“来,敬年少时候的自己。”
老薛举着酒杯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碰在王子文的酒杯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敬,年少时候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