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情,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林宝宝喉咙的那口气快把自己憋死的时候,王子文几人在公司食堂摆了桌酒席,正悠哉悠哉地喝酒。
“子文哥,你林宝宝那王鞍能撑多久?”
钱永永举起酒盅,将酒水一饮而尽,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原本,他还以为子文哥报警,只是做做样子,找人肯定还是要他们自己动手的。
结果,一下子就把林宝宝架在火堆上烤。
王子文笑了笑:
“人还是要咱们自己找,海事局最多呆三就走,总不能真不让大家出海。”
“他们能来,更多的是震慑,是一种态度,是上面领导们相互博弈的结果。”
“这些咱们不用考虑,趁着这三的时间,把人找出来,要是能把林宝宝身后的人再扯出来就更好了。”
王肖拿起酒瓶给王子文满上,举起手里的酒盅跟他碰了一个:
“子文,就你这脑子,不混体质真是可惜了。”
王子文举起酒盅一饮而尽,夹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轻轻一笑:
“太累,做人还是轻松点好。”
“对对对,轻松点好,咱老百姓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咱兄弟们能喝酒吃肉就是万事大吉。”
阿正在旁边点头附和了一声,拿起酒瓶又给大家倒酒。
众人吃吃喝喝,酒桌上好不热闹,直等到晚上十点半才完事,毕竟明还要出海呢。
王子文回了家,洗了澡,和媳妇打了一架,然后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镇码头
大部分人都还在睡梦中,汽车马达的声音轰隆隆地响遍整条街道,随即而来的就是各种骂骂咧咧的声音。
渔民们早早起来,洗漱完带上所有的东西,开始赶往码头排队。
要是去的晚了,派到后面去,估计亮了都出不了海。
很快,码头排起长龙,两队荷枪实弹的边防队队员站在两侧,仔细检查每艘要出海的渔船。
虽然只是搜查违禁品,但是搜的很仔细,所以速度慢了一些。
王子文的六艘船拍了四十分钟就出海了,余下的大部分渔船,也在五点之前都出海了。
唯有十来艘排在最后的,都到七点了还在检查,二十多个渔民脸色难看得跟死了亲娘一样。
大家左右看看,很快就找到了这些被留下来的渔船的共同之处:
林宝宝。
这十几艘渔船,要么是林宝宝投资的,要么是给林宝宝上供的。
二十多个渔民看着空空荡荡的海面,就剩他们的渔船还没有出发,气的一个个心底已经问候了林宝宝的祖宗十八代。
“行了,都他妈别排了,都这个点了,出去还能干什么。”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满脸横肉的男人怒骂了一句,转身回家去了。
“哎,罗哥,罗哥,你别走,坐下来喝两盅吧,反正也出不了海。”
身后立刻有人跟了上去。
其他渔民见状,纷纷跟在后面,一块儿往老罗家去了。
老罗十五岁开始打鱼,如今五十多岁,不管是海上的事情,还是镇上的事情,那真是吃过的比他们这些年轻人见过的都多。
要不是性格使然,一心只想挣钱,不想折腾其他乱七八糟,这镇上有他林宝宝什么事情?
如今,林宝宝坏了海上的规矩,害得大家都没饭吃,老罗这个老实人被逼急了,肯定要行动。
他们这些人正愁没人出头呢,如今机会来了,可不得抓紧吗?
还记得林宝宝刚买了宝宝号那会儿,挣零钱,又开始跟别人合伙买船,结果被人为难,还是老罗帮忙出面解决的呢。
后来没多久,镇上的渔民就都知道,老罗跟林宝宝站一队,那些暗地里想要为难林宝宝的人就都偃旗息鼓了。
林宝宝手底下的十几艘渔船,其中有一半是跟着老罗投了林宝宝的。
老罗和十来个兄弟吃了早饭,然后让他们在家等着,自己去见林宝宝。
林宝宝见到老罗的时候,心底“咯噔”一跳,不过脸上还是强行扯出一点笑容来:
“罗叔您来了,坐下话,我给您泡茶。”
老罗坐下,朝林宝宝摆手:
“不用客气,宝宝,你应该知道我今的来意。”
老罗单刀直入:
“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年你爹在海上救了我一命,如今他走了,我就倚老卖老几句。”
林宝宝点点头,坐在老罗对面,满脸恭敬地听着。
当初,要不是老罗支持他,他很难在镇上立足,那帮渔民也不会服他。
“宝宝,你和王子文的事情我不过问,也不关心,但是如今公家摆出这么个态度,你难道想硬抗到底?”
“这么多年,镇上、县里、市里、省里,比你厉害比你精明,比你有人脉的人有多少?可一旦公家下了决心要处理,没一个能逃脱的。”
“我知道你在县里攀上了那个人,可你想想他会为你出头吗?会出头到什么程度?他为什么要帮你出头?”
林宝宝听到这儿,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从裤兜摸出一盒烟,抽出两根先给老罗点了一根,然后才给自己点上:
“叔,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就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啊!”
林宝宝重重地叹了口气,昨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左右琢磨这个事情,自然明白老罗得对。
可是……
老罗抬头看了他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
“老关这一辈子心狠手辣,可唯独对你心软了几分,这点委屈就受不了了?”
“老话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再扛下去,你很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什么?”
林宝宝面色一变,夹着香烟的手指都哆嗦了一下,烟灰落在指头上,烫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你知不知道刘国平以前是干什么的?如今他把自己的一部分人脉和势力都交到王子文手上,再闹下去就算王子文想对你手下留情,那些人也不会允许他的领头人是这么个懦弱的性子。”
“我承认,你爹是有几分本事,也给你留零人脉,可人走茶凉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刘国平可还在呢,镇上的李家,张家,都选择跟王子文硬碰硬,现在的结果你也看到了。”
到这儿,老罗把烟掐灭丢尽烟灰缸里,然后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爹不在了,我也老了,今能在这儿跟你这么多话,自觉也没辜负你爹的托付。”
“接下来,该怎么行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罢,转身就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