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忆 修改于6.9
想到此处，美更是噤若寒蝉，不敢透露半个字，生怕他们回九原碰面，母亲肯定会为此事与丈夫引发争执。
然而，母亲赵秀儿似乎并不领情，依旧不依不饶地道：“我看就是他自己想回去吧！你呀，就是太顺着他了，家里什么事都听他的，一点主见都没有！”母亲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和不满，仿佛他们家三女儿就是一个毫无主见、任女婿摆布的人。
“要不我和他姥姥？”黎远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美心里不禁一紧。她知道，丈夫肯定是听到了她主卧里打电话的声音，所以才会过来这么问。
美赶紧摆摆手，示意黎远山别进来。她可不想让丈夫在这个时候掺和进来，毕竟他那刚直的脾气，估计不上两句就得和爆脾气的丈母娘在电话里掐起来。大晚上的，他们不怕丢人，她方美还嫌丢人呢！
黎远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美这才松了口气，继续专注地听着电话那头母亲的唠叨，心里不由吐槽，这会儿你老人家就不怕浪费电话费了?但母亲没完，她也不好挂断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美母亲这才结束了唠叨。挂断电话后，美的心情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沉重。她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不禁感叹：生活中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烦恼，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啊。
黎暄回来没多久，岛城的气就变得有些糟糕了。空被一层厚厚的雾霾笼罩着，仿佛给整个城市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面纱。这样的气已经持续了两，让人心情都变得有些压抑。
一大早，子像往常一样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去卫生间洗漱。当他抬眼扫了一眼窗外，顿时眉头紧锁，忍不住叹了口气：“怎么‘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岛城，霾也多了起来？我回来才几，就遇上了好几次这样的气。”
正要去厨房准备早饭的美，听到了儿子的抱怨声，去到北阳台窗前，望向那灰蒙蒙的景象。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不禁感叹，如今的霾似乎越来越多了。尽管岛城一直被誉为“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但在大环境的影响下，也难以独善其身呐。
黎远山已经让人买好了回丰市的火车票，他们一家后就要动身回丰市了，美原本还计划着一家人上街去给双方父母和亲戚们买些海产品带回去。然而，看着眼下这糟糕的气，只能等明出门了。看样子，今他们只能窝在家里，紧闭门窗，度过一个与外界隔绝的日子了。
美一边转身返回厨房，一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在未来的一年里，能够多一些蓝，少一些霾，让人们可以尽情地享受阳光和清新的空气。
半下午，在没有阳光的南阳台上，美一家三口围坐在圆桌旁，悠闲地喝着茶闲聊着。美不经意间抬起头，目光从半阳的窗台向外望去。对面两座楼之间，那平日里清晰可见的一段山峦，此刻却与灰蒙蒙的空融为一体，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高悬于空的太阳，在那一大片久久散不去的灰雾中，若隐若现，早已失去了晴好气时的光彩夺目。
“大都城，十里雾霾灰茫茫，不相望，自凄惶。”就在这时，一直凝视着阳台外的黎远山，冷不丁地张口吟出了两句诗。
正低着头全神贯注打游戏的黎暄，听到父亲的吟诗声，不禁“噗呲”一下笑出声来。他一边继续打着游戏，一边对美嬉笑着道：“妈，你看我爸好有才啊，都能出口成章了呢。”
美瞪了眼双手仍在飞快操作游戏的儿子，没好气地道：“你爸爸当年可是他们系的秀才呢，哪像你这子，都这么大了，整就知道打游戏，没事就不能多去房里看看书？”
“在家不就是为了放松嘛？”黎暄听到妈妈不满的口吻，举着游戏机站起身来，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屏幕，继续打着游戏，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美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都这么爱玩游戏呢？”
“搞设计的，也需要换换脑子，就让他放松放松吧。”黎远山端起茶壶，又倒了一杯热茶，推到妻子面前，微微一笑道。
美心中不禁涌上一股诧异，她万万没有料到丈夫竟然会展现出如此这般的态度。要知道，在过去的日子里，丈夫对儿子的要求一直都比她这个当妈的更为严格啊！
回想起往昔的时光，美清晰地记得，那时的丈夫总是以一种近乎苛刻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和儿子。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他都追求极致的完美，不容许有丝毫的瑕疵。
然而，自从丈夫被调离办公室岗位后，他身上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如今的他，心气不再像过去那样高昂，对自己和儿子的要求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严苛了。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黎远山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他今下午特意早回来陪妻子聊，还特意沏了壶美最喜欢的茉莉茶，此刻，圆桌上正氤氲着袅袅茶香。
美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块，目光始终没有从丈夫身上移开，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我觉得你变了很多诶，这样很好啊。”她轻轻靠在椅子扶手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坐姿。以前黎远山总是把工作上的压力带回家，连吃饭都在低头思考着。常常是嘴里嚼着饭，眉头却总是紧紧皱着。
现在的他，居然会为儿子打游戏开脱，还会主动陪她聊，这让美感到很开心。人嘛，别总是给自己太大压力，适当放松一下对身心健康也有好处。
黎远山望着妻子鬓角新添的几根白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他忽然想起上年体检时，医生他血压偏高的叮嘱。他不由伸手握住妻子那双因操劳家务而略显粗糙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暖，轻声道：“你的对，我是得好好改变下自己。”他摩挲着妻子的手背，语气不自觉地变得轻快起来，“等暄暄明年大学毕业，咱们一家就去旅游，把这些年错过的风景都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