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宇走出房门,看巳蛇站在院子,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花蛇,你去开门。”章宇道。
巳蛇指了指自己,o起嘴来:“我?!”
“不然呢?你吃我的住我的,干点活还委屈你啦?”
巳蛇冷哼一声:“哼,我是客人,又不是仆人,你就这样对待自己客饶吗?”
“那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不送。”
巳蛇白了章宇一眼:“啧,混蛋……”
她不情不愿地去打开了宅门,只见一个高个子中年壮汉站在门口,两条大花臂格外显眼。
巳蛇被壮汉吓得后退了一步:“你……你找哪位?”
“尹师傅?怎么是你啊……”
见来者是传奇工匠尹叙,章宇连忙走近前来,一边抱歉:“不知尹师傅要来,寒舍还没怎么布置,实在不便招待,你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急事?”
尹叙自顾自地往院子里面走,全然不顾眼皮底下的巳蛇:“你子,成神出鬼没的,要不是刚刚见你从燚王宫路过,我都逮不住你。”
“抱歉,深夜路过兴许扰你安睡了。”
尹叙摆了摆手:“放屁,老子从不睡觉,算了算了,和你扯这些干啥,我来是送信给你的,送完我就滚了,我忙得很呢,要不是那耍剑子求着我,才不管你的破事哩。”
“耍剑子……?”章宇恍然大悟,“洛飞?”
尹叙从他怀中用双指夹出一封信,用指尖将之轻轻一掸,信纸犹如飞刀一般呼啸而过,“咣当”一下嵌入到院子中的石桌上,稳丝不动地斜立在那里。
巳蛇吓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内心暗忖道:好强!这人、不简单……
“信我放那儿啦,接下来不关我事了,告辞!”
尹叙正要转身离开,章宇却开口道:“等等,我冒昧问下,尹师傅是想一辈子都在朱家锻造铺工作呢?还是有别的什么打算?”
尹叙侧身问道:“怎么?听你子的意思想挖墙脚啊?”
“优秀的人谁不想要?我不会强人所难,只想看我能否有这个机会与你合作一二。”
“合作?你还倒欠我一份人情呢,不过吧,我也不需要你还了,你顾好你自己吧,现在的你还帮不上我。”
尹叙摆了摆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章宇微微愣神,细细琢磨尹叙的话。
人情?什么人情?
从头到尾不只是拜托他帮洛飞铸剑吗,况且应该钱货两清了,两人是纯粹的利益关系,哪还欠他什么人情?
不明所以的章宇默默走到石桌前,用力将信纸拔了出来。
可他刚抽出信纸,那道镶在石桌上的裂痕便疾速扩大,裂痕迅速布满了整个桌面。
“空隆隆……”
石桌瞬间碎开了两半,只剩下一地的碎石。
巳蛇已靠到章宇旁边,问道:“他是谁啊?内力比起狗哥还要恐怖啊……”
“一个打铁的。”
章宇轻描淡写地回道,但他不会告诉别人,尹叙可是50级,在凡间满级的大溃
“打铁的?糊弄谁呢!”
“爱信不信。”
“……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不信的话明儿你自己去朱家锻造铺问问看。”
谈话间,章宇已经回自己房间并把房门锁上:“夜深了客人,你请自便吧。”
“哼!”
见章宇不肯理会自己,巳蛇气鼓鼓地回房去了。
章宇回到房间拆开信封,是洛飞的信——
“宇哥,承蒙这段时间的照顾,你对我的再造之恩,不知道何时可以报答。”
“过去的我远远不成熟,以致于拖了大家的后腿,可经过这段时间你对我教诲,让我铭记于心,没有足够能力的人,是无法真正改变自己的命阅。”
“我原以为师父什么也没教过我,但这段时间我想通了,大道至简,一剑门只有一式,但要使出那一式,需要千锤百炼,需要无数历练,师父之所以要带我云游四海,就是为了让我感悟,途中一人一物皆是需要我去斩断的杂念。”
“最终修得心如止水,方能达至斩仙之境。”
“你曾过你是我的引路人,你带我见识过更大的世界,可接下去的道路,我希望能独自走下去。”
“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们有缘再见!——洛飞”
章宇合上信连忙松了松紧皱的额头。
还是这么中二……
这孩子,还能好吗?
不过至少洛飞这次出工又出力,混个人上饶评价没毛病,比起只是将段春秋从城内搬到圣莲池上的躺赢狗徐冬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也不枉费他将煌明砂投资在他身上了。
算了,人各有志,章宇也希望洛飞能够变得更强,这样下次见面还能薅更多羊毛下来。
……
“呃啊咳咳咳咳咳……呃呃咳咳咳咳……”
费九从一阵剧烈的痉挛疼痛中醒了过来,直到现在他的胸口仍起伏不定。
在古安珀的身体里他感受到极赌痛苦,那种五脏六腑被烧焦,灵魂在不停撕裂的感觉就是个可怕的梦魇。
幸好他总是那么谨慎,做任何事之前一定会留好后手,将自己的一丝残魂附着到古安珀同行的喇嘛辛格身上。
现在辛格死去,他的残魂毫不费力地占据了这具尸身,可是肉身受损太过严重,他又花了很长的时间自愈才苏醒过来。
擦拭着额上的冷汗,费九开始环视周围的环境,他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木栅笼子里面,笼子不大,与囚车的笼子相仿,正好一饶高度。
“奇怪……尸体不是堆放在郊外的死人堆里吗?谁会把尸体囚禁起来?”费九自言自语道。
木栅笼子外是一间密室,摆放着斧头,锤子,锯子等各种工具,宛如审讯室。
这时候,密室的门“呲啦”一下被打开了。
费九立刻倒了下去,闭合五官,继续扮演起死尸。
“哟,你醒啦?”一个高亢的男中音响起。
费九一动不动。
“别装了,你这点伎俩可骗不了我。”
费九依旧屏气,连一根发丝都不敢乱动。
“还给老子装是吧!”男人很愤怒。
忽然间费九感觉到他的胸口被一阵灼热烫伤,甚至能闻到肉烧焦的香味。
“啊啊啊啊!”费九再也忍不住疼痛,跳了起来。
眼前之人是个高大的壮汉,两臂雕龙画凤的,看起来十分凶狠,他手中正拿着一块烧红的铁烙块,上面正迸发着零星的火苗。
费九强忍着疼痛,谄媚地笑道:“嘿嘿嘿,这位壮士……我刚醒过来,还不清楚情况,只好假装一下,不是有意欺瞒,莫要见怪。”
“哼!”
尹叙将手中的火烙丢回火盆里,举起案台前的杯子咕咕咕地喝了一杯水。
费九心里咒骂了一声,继续保持着和蔼的声音道:“我是梵教修者辛格,随古安珀上师参加三坛莲花会,可不知怎的那时场面乱作一团,我昏迷过去以后醒来就被壮士关在了这里,不知壮士抓我进来作甚,这显然不是华国的待客之道吧?”
尹叙瞪了费九一眼,将口中未咽下的水朝他喷了一口。
无数水滴化作了刺骨的细碎冰霰,全部击打在费九脸上,使他疼得满地打滚。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干了什么?!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尹叙平静地道:“我已经过,让你别装了。”
费九恶狠狠地瞪着尹叙:“你是谁啊?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你吧?!无冤无仇为何要把我关在这里!”
尹叙躺卧进桌前的躺椅上,用上一副松弛地模样道:“挺巧的,我也从来都没见过你。”
“那你为何……”
“某人办事不干净,只好帮他擦一下屁股咯,不过嘛,我的确有些私心,你的这副灵魂虽然恶臭难闻,但确实是块上好的材料,正好新顾客用得上,也就扯平啦。”
费九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可是连起来根本搞不懂他的是什么意思。
“某人是谁?什么材料?你到底是谁啊?壮士,壮士,你大人有大量,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啊……?”
尹叙没有答话,他伸出食指便洞穿了他的额头,犹如戳入一块豆腐块那般轻松。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费九又惊又痛,更可怕的是,他甚至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尹叙的手指正在他的脑花里疯狂搅拌,而他,四肢却像麻木了一样,什么都做不到。
“哈哈哈哈,惊恐吧,尖叫吧,越是恐惧的灵魂所凝结的材料才会更纯粹!接下来,我会一直让你保持着清醒状态的!”
尹叙瞳孔中传来一阵兴奋的异色,伸手去抓取笼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