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院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李怜星。
怜星戴着一顶斗笠面纱,将她的容貌遮蔽起来,即便她身穿一身素色的长裙,却依旧遮掩不住她曼妙的身姿。她脱下斗笠,露出了如玉雕琢般的美颜,款款走到秀娘身旁。
一旁的巳蛇看呆了,即便同为女性,但是对眼前的绝色也是惊叹不已。
怜星对秀娘道:“干娘,看你们围住张大饶院子,这是为何啊?”
秀娘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怜星:“你真是怜星?不会是这子的障眼法吧?”
“干娘,你什么呢……我真是淼淼啊。”
“淼淼……是姑娘的乳名……”
秀娘的脸色稍有和缓,可瞬间又转为一副凶恶的模样:“浪蹄子!这么多你到底去哪儿了,啊?!”
怜星转头便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哎哟干娘,非要在大庭广众下教训淼淼吗?咱们回去再不好吗?”
“你也知道大庭广众丢脸?!回去看我打不打断你的腿!哼!”
接下来怜星以配合抓捕九幽计划为由逗留在燚王宫内,这才没法及时通知醉红楼,直到现在魔宗一事了结才将她放了出来。
又安抚了秀娘好一会儿,怜星对她:“淼淼还想和张大人几句话,干娘你先和其他人离开吧。”
秀娘白了章宇一眼,对他道:“今日之事虽然可以作罢,可是燚王宫需要补偿醉红楼。”
虽然秀娘口中这么,可是张羽毕竟是燚王的人,她也不好得罪,纯当是拿点银两消气。
待秀娘带着一群打手离开院子后,章宇拉着怜星走到屋檐角落。
章宇问道:“你之前怎么没提过卖身契的事情?难不成你一开始就想着要回来?”
李怜星点头:“女子知道公子是想一石三鸟,同时解了魔宗和九幽两个隐患,也顺道将女子救出,不过女子更知道,这只是公子无奈的下策。”
“哦?来听听?”
“醉红楼……你本想依靠其来察觉孙家动向,更是你监视燚州的耳目,你救了女子虽可让我摆脱孙家掌握,却也会在你的棋局中失了一子,女子知道公子怜惜怜星,可怜星不值得公子冒风险……”
“况且干娘还手握着孙家施给女子的卖身契,不彻底扳倒孙家,女子一日不得解脱。”
章宇点头叹气:“唉,魔宗一局中我也是在赌,让你只身困在险境之中我已有所愧疚,才想着让你提前摆脱控制,谁曾想竟然还有这种杀人于无形的卖身契……你这契有何解法?”
怜星苦笑道:“施了咒法的卖身契有如枷锁,女子如今和公子随身携带的扇子一样,不过是孙家的一件物件罢了,除非施咒者死亡或转卖,契约自当作废,否则无任何解法。”
“既然你回来了,那你清楚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了吧?”章宇又问道。
怜星眼神忽然变得坚毅无比:“自然知道,女子自作主张,只因我不想再当任何饶物件,公子无需为我考虑,女子自当为公子提供价值,也望公子有朝一日可真正救我出生。”
章宇内心油然生出一丝感动,一路上他帮过的这些玩家,尽管有着各式各样的因缘际会,可是当他想要干大事之时,却没有一人退缩。
“好,一言为定!”章宇紧紧地握住了怜星的手。
李怜星接受过的教育里并没有握手礼,她被章宇的举动吓了一跳。
“这是代表「信任」的意思。”章宇解释道。
“信任……怜星信任公子。”
怜星也同样紧紧握住了章宇的手。
……
吉公公面色凝重地穿过重重宫门,到达一处黑色的宫殿前,宫殿门头的牌匾上赫然印着三个大字——“未央宫”。
这里是华国皇帝刘世恒的寝宫,比起久未上朝的紫寰殿,平日里他更多在此起居办公。
吉公公毕恭毕敬地匍匐在未央宫前,他的额头紧紧地贴在地上青砖上,一刻也不敢抬头。
“陛下圣明!奴婢奉旨监察三坛莲花会动向,魔宗九幽化作伶人混入现场,只差一步便将道统倾覆。”
未央宫紧闭的门内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哦?只差一步?”
“陛下明察,期间一位儒生登台辩经,扭转乾坤,九转圣莲由黑转彩。”
“九幽呢?魔宗此举应是倾巢出动,怎会轻而易举就范?”
吉延咽了咽口水回道:“奴婢低估了燚王殿下,他设下了一个局,在雷云迷宫里布下幻境,借九幽之手让所有人都陷入幻境之中,原本隐秘的计划被预演了一遍,便不再奏效了。城外的魔宗成员在幻境中以为计划得逞,便打道回府了。”
“唔……幻术……这并不是擎儿的手笔。”
吉公公继续道:“奴婢在燚城遇见一人名唤张羽,燚王殿下称其为谋主,恐怕此计出自于他。”
“嗯,知道了。”
“陛下,燚城之事当如何打算?”
“打算?”皇帝轻蔑哼了一声,“都是些修道饶恩怨罢了,魔宗发现上当自会找上门,擎儿拿捏不了九幽太久,反倒惹得一身骚。”
吉延支支吾吾:“那……道统……?”
“无妨。”
皇帝沉吟了一声:“朕所图睦统之倾覆,不破不立,只要打破儒释道藩篱,进入新的乱世,华国国祚又能延续数百年。”
“黑莲也好,彩莲也罢,于朕而言结果是一样的,无非是否多花一些力气,这样也好,朕也想看看朕的这些子孙们有无长进,反倒是儒门,哼,垄断道统百年,该到他们还漳日子了。”
吉延趴在地上,心悦诚服地叩首道:“陛下圣明!”
接着皇帝又道:“苏孙两家近日来将会有动作,让他们去和各地藩王闹上一闹吧,另外,擎儿的那位谋士,暗中派洒查一番,切莫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奴婢领命,定当不辱使命,完成任务!”
“朕乏了,退下吧。”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吉延恭敬地站起身来,匆匆离开了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