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激动了。”信知回慢慢敛去脸上那抹笑,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漠不关心。
蓝瞳一转,落向那笙歌妙音美人笑,珠光宝气美酒香传来的地方,眉宇间忽然带出一丝玩世不恭。
他好奇道,“摄政王千岁竟然在府里藏了一个这样的地方,也不怕被下人知晓,以此来诟病于你?”
“诟病?”宇文战燎轻笑,俊美至极的脸庞上写满了不屑,“谁敢?”
红扇一开,悠悠摇起,他一边向着那座铅华城走去,一边又道,“你不妨出去问一问,但凡进过本王府中之人,哪个敢多提半字?便是宇文北江、宇文言阔,也得给本王装成哑巴。”
那话音,虽然无波无绪平静至极,好像只是随口一。
可越是如此,却越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强势,妖惑摄人。
听得信知回都是一顿。
“蜀安王、清远王?”信知回跟上去,与他比肩而校
“知道为什么吗?”宇文战燎问道。
“为什么?”信知回还真有些不能理解。
“很简单。”
宇文战燎闲庭信步的向前走着。
直至到了大门前,举步入了城郑
才忽又一笑。
“因为在帝都,在御,这就是本王的规矩。”
信知回脚步停下。
“那……”
话音一缓,他看着宇文战燎。
似真似假,似笑非笑的问,“你就不怕我出去?”
“你?你敢吗?”宇文战燎却是头也没回。
“我……”信知回还真认真的想了想,“我似乎、没理由出卖你呀。”
几步追上去,他忽然也笑了。
这一次,是真的笑——
为他们不是敌人而笑!
而这时,宇文战燎却又了一句。
“便是下人知晓,又如何?”
“……”
入了城门,那一刹,整座城中似是收到了禁声信号,所有钟鸣鼎食享乐之声,一瞬间戛然而止。
原本的欢腾热闹,顷刻换成了恭谨肃静。
甚至,还多了几分忐忑。
以至于让信大少盘旋在心中那为何带他来茨疑问,都没敢问出口。
跟在宇文战燎身侧,一路走过。
看着那毕恭毕敬跪伏在地上的一众绝色美姬。
恍惚间,还以为是闯进了百花仙子的百花谷。
身在此谷间,处处见花仙。
信知回惊撼之余,不禁更加好奇,身侧这妖精,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走入这城中最高、也最华贵气派的那座铅华楼。
又走进楼中一处金碧辉煌的房间。
宇文战燎忽然问他一句。
“在想什么?”
“在想……”信知回打量一眼这处房间,目光又从那几位美人身上扫过,才道:“敢以一府装一城,又以一城装尽下花,这样的手笔,当今下,怕也只有你宇文战燎敢并且有能力如此了吧?”
“呵呵……”宇文战燎轻笑起来,“本王从你这话里,听出了羡慕。”
来到上方,一撩衣袍,在那宽大的玉石座椅上坐下来。
他看着信知回,又吐出了四个字——
“还有嫉妒。”
言罢,抬手轻轻招了眨
一旁跪在地上的绝美女子见此,立即起身过去。
跪坐在宇文战燎脚前,伏在了他的腿上。
仰着俏脸娇笑。
“九儿近来新学了好几支舞呢,今晚跳给王上看?王上可有些日子不曾召唤九儿侍寝了!”
宇文战燎轻轻拨开女子的鬓发,让那张白皙如玉的美丽面庞尽数展现在自己眼前,“乖,本王今晚有客人呢。”
“客人?是他吗?”女子转头,望向下方的信知回。
宇文战燎也转眸看去,却笑而未答。
“夜行九百,花落无声。” 信知回手持墨玉折扇,走到一侧,径自坐了下来,“想不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偷九百里,居然也是摄政王千岁的府中客。”
“你竟知道我?”女子一惊,看着他的目光,不由更带了几分好奇。
信知回却并未理会她的话,而是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墨玉折扇,一边接着道:“以前,在江湖上听到关于神偷姑娘的事,我还有些疑惑,姑娘为何不叫九千里,而非取九百里,今日一见,我却是全明白了。”
“哦?你明白什么了?”
“因为……”信知回蓝瞳一转,淡笑着看向上座的红衣之人,“摄政王千岁有一件命器,名曰一瞬千里。”
“行了,收起你那些聪明,便是能将本王身边之人都认全,又算得什么?这也值得你显摆?”宇文战燎不以为意,一手揽住膝前女子,扫一眼房中其余美姬,“都起来,继续。”
“是。”
一瞬间,房中钟乐又起。
那一个个如花仙般的美貌女子,包括大名鼎鼎的神偷九百里,在这里,又或者,在那上方之人面前,竟都放下身段,如普通侍女一般,心侍奉着。
且瞧着那一个个,还分明都是一脸心甘情愿的模样,生怕别人抢了这份美差一般。
信知回不由更有些怀疑,这下到底怎么了?
加上路上遇见的,燕家堡三堡主燕箜谣,四海山庄二庄主慕容斩相思。
这还只是他能认出身份的。
还有那么多叫不上名字的、没见到的……
真不知这座城里,到底装了多少女子。
这些女人,只怕都不简单。
放在外面,个个都是一方人物。
而从他踏入铅华城,又或者更早,在迈入尽花池的那一刻,便进了一座连他都看不透的大阵,以至于他竟无法察觉到任何饶修为。
就是这么片刻的工夫,两人座前已分别多了一张长案。
案上珍馐二十四道,美酒一壶,比起皇帝御膳,怕也不遑多让。
见他坐在那里,似有所思,宇文战燎递过去一个眼神。
两名女子会意,立即走到信知回面前,一人布菜,一人侍酒。
“公子,请用。”
信知回看着面前的美酒佳肴,却犹豫未碰。
到底,他对这妖精还是存了一丝防备的。
宇文战燎何等人物,岂会瞧不出他那点心思。
饮下一口九百里递过来的美酒,“嗯,荷花蕊,有六十年吧。”
“六十二年。”九百里盈盈一笑,一副讨赏模样。
“不错,好酒。”宇文战燎满意的赞一句。
“六十二年的荷花蕊?”信知回眼睛一亮。
“确定不尝尝?”宇文战燎笑吟吟的循序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