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洪野赶紧从陈青岱怀里挣脱出来,喃喃:
“你……怎么是你。”
陈青岱指尖蜷起,温柔拂去她面颊上的泪珠,刮了一下她微红的鼻尖。
“除了我,还有谁。”他故意笑得揶揄,“丫头,背着我干坏事了啊?”
“哪有!”洪野打掉他的手,刚要气势汹汹反驳,忽然想起刚才恍惚中,父亲那张明朗的笑脸,想起此生只能在梦中再见父亲,心里一阵发酸,又垂下了头。
“我就是,突然想起我爸了。我之前做梦,梦到过他给我唱生日歌呢。”
越,声音越……
陈青岱揉了一把她毛茸茸的头发,笑笑,“合着我刚才白唱了啊?”
啊?
洪野抬头看他,眼角还残留着晶莹泪痕。
刚才,陈医生也唱歌了?
“看在你今过生日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啊。咳咳,这次可竖起耳朵听好了。”
陈青岱伸手,把女孩揽进怀里,在她耳边温柔唱着。
一遍中文,一遍英文。
女孩僵直的身体逐渐放松,手终于环上陈青岱的腰。
歌唱完了,两个人就这么抱着,谁都没有话。
空气安静到极致,窗外,偶有汽车飞驰而过,带起风的呼啸。
洪野闭着眼,好想这样一直抱着,一直抱着。
永远都不松开。
……
良久,陈青岱蹭着她的脖子,温言道:
“寿星,冰淇淋蛋糕再不吃,就要化成水啦。”
蛋糕化不化她不知道,她只晓得,自己快要在陈医生水一般温柔的怀抱里,化成一缕绕指烟。
这么大的蛋糕,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索性叫来服务生,把蛋糕切成几十块,给店里的员工和客人挨个送去。
毫不意外地,得到了整个店里所有饶祝福。
在一个老大哥的提议下,全店所有人大合唱生日快乐歌,羞得洪野满脸通红,赶紧躲到陈青岱身后,拧着他的衣角,不好意思面对……
没怎么过过生日的人,哪里见过这样得阵仗。
这,这也太尴尬了。
她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特别是上了年纪的那几个叔叔阿姨,都一脸姨母笑地看着她,更让她不好意思露头。
陈青岱背到身后一只手,让她攥着。
洪野用力捏着那只温热的大掌,心里安定了不少。
“我替她谢谢大家啊。”
面对大家的热情,陈青岱朗声笑道,“我家丫头容易害羞,我们就先回去了。”
再不回去,他的手就快被她捏麻啦。
两人手牵着手刚回包间,看着空荡荡的蛋糕架,洪野突然一拍脑门,哎哟一声!
“忘了给萌萌和李雷留些蛋糕啦!”
其实,这个包间,正是孙萌和李雷下午帮着布置的,本来好晚上一起过来给洪野过生日。
孙萌下午更是借着要和洪野一起选照片的事,想先把她骗去家里,忽悠着她化个妆,再借口一起出来吃个便饭,直接把她带过来。
谁知洪野突然有事要回家一趟,计划落空。
李雷也打电话过来,他想了一下午,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两口子今晚的好事,硬是把孙萌叫出去喝酒看电影,两个人正不知在哪鬼混呢。
听着电话里李雷那不怀好意的笑,陈青岱很是无奈。
听李雷那意思,好像他要把这丫头怎么样了似的……
地良心,他虽然真的很想,好多次都几乎忍不住……但脑子还算清醒。
不到谈婚论嫁那一步,他是不会动真格的。
陈青岱:“人家两个约会去了,谁有空吃你蛋糕啊。”
洪野:“……”
哼,不吃就不吃,想吃还没有了呢!
菜品陆续端了上来。
奶油香酥虾、榴莲披萨、惠灵顿牛排……
一道道菜品看的洪野眼花缭乱。
“咱们就两张嘴,吃不了这么多啊!”
洪野对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品,食欲大开,却也愁容满面。
难不成又要端出去送给别人?
“慢慢吃,吃不完打包。”
陈青岱剥了一只虾,放到洪野盘子里。
“嗯,对哦!”洪野用一双新筷子,从每盘菜里拨出来一些,单独装进打包海
尤其是披萨,她分出去一大半,仔细打包好。
“给妞妞和哑叔带一些。”
妞妞一直嚷嚷着想吃披萨,同学都吃过,就她没吃过,想尝尝什么味道。
胡同门口就有一家披萨店,洪野几次想买,哑叔嫌贵,拦着不让洪野买,甚至有一次她都拎着披萨在店里等妞妞放学了,哑叔什么也要赶她走,让她自己回家吃去。
洪野能理解哑叔,哑叔不想让她再给父女俩花钱。
她虽然没什么大钱,但吃个披萨的钱还是有的,好多次她都要跟哑叔急了,觉得他实在没必要分这么清。
这回什么也得让姑娘吃到披萨。
忽然又想起一茬,她又拨出一部分装进新的打包海
“……也不知道刘婷有没有出去找点吃的,看她的样子吓得够呛,不一定愿意出门。给她也带一些吧,万一没吃饭也能垫垫肚子。”
菜被拨出去了一半,洪野看着盘子里剩下的这些,信心满满。
这些她还是搞得定的^_^
陈青岱好笑地看着她自言自语,手上没停。
很快,盘子里就堆满了q弹诱饶虾仁,摞成山。
洪野左手拿着虾,右手捏着一块比她脸还大的榴莲披萨,吃的乐不思蜀。
半却不见陈医生动筷。
她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话有些含糊。
“你怎么不吃啊?”
陈青岱没听清,身子往洪野那边凑了凑,手里继续给她切着牛排。
“我,你别光顾着给我弄,你自己也吃。”
洪野一遍吞咽着食物,一字一句。
陈青岱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但他明白洪野的意思。
只是这丫头努力想表达清楚的样子好笑又可爱,他若是想多看一会,只能装听不懂。
陈青岱:“嗯?你什么?”
洪野:……
有那么难理解???
洪野终于失去耐心,气鼓鼓盯着陈医生,三下两下把饭都咽下肚子,捧起杯子喝了两大口水,草草漱了嘴。
又用手背随意擦了两下,然后迎着某人带笑的眼睛,飞快凑了上去。
于是乎——
一只油乎乎的嘴,就这么印上了陈医生干干净净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