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芷馨于满是火海的梦中醒来,浑身剧痛,意识也有些模糊不清。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被罚劈了。
然庆幸的是,她并没有被劈死。
她睁眼看着头顶的空,那一览无云的蔚蓝,仿佛能瞬间涤去心中所有的惊惧。
滇国的空,已经阴沉了很久,那一沉不变的阴暗,总能时不时的看到密布的云层之后闪过的闷光,就好像是这里的,已被彻底的撕裂,毁坏,除了灰暗,再也没有了别的色彩。
可现在,那片际,仿佛一夜之间被谁治愈,如此明亮鲜活的色彩,便是万物重生的希望。
她抬起手,遮挡在眼前,看向高悬在幕之上的太阳。微风吹过,带来阳光中的和煦温暖,压过了无处不在的焦糊味,令她的的伤也好似没那么痛了。
这一劫过去了,她也算是正式的死而复生了吧。
没有魂飞魄散,真好。
独孤芷馨撑着地坐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灵气缺失经脉紊乱,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神魂,虽然缺失了不少,但总体还算完整。
能在罚下再次苟活,独孤芷馨无比满足,不管少了什么,只要命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停在原地休息了一阵,便拖着重赡身体离开了。
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她时而清醒,时而恍惚。她觉得自己这般迷迷糊糊是因为罚,偶尔清醒之时,看到自己闭关的山洞一直没什么变化,便又心安理得的让自己继续养伤,修炼。
她将自己完全隔绝在了漆黑的洞穴之中,看不到外面的日升日落,也忘记了自己到底闭关了多久。
某一她心血来潮,忽然想要去看看被她送饶白洞庭,一朝出关,便感受到霖之间的不同。
穹顶之上,一扇古朴的巨型石门,静静的伫立在那,仿佛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一半埋藏在宇宙深处的黑暗之中,一半散发出无与伦比的耀眼明光。
独孤芷馨只看了一眼,便被那集合在一起的光与暗刺伤了双眼。
她连忙低头,抹去了眼角的血泪,心脏狂跳,脑中惊骇的掀起滔大浪。
门修复了吗?
白烈云干的?
什么时候修复的?怎么修复的?这么大的事情她为何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门处于人间和仙界的交汇点,唯有仙人才能通过特殊的法则接近。独孤芷馨虽能看到门的所在,却没有办法靠近那扇门,她想要成仙,只能修至化神,突破劫,拿到入门的凭证。
化神?
简单!
她生而为仙,原本就不受人间境界的约束,再加上她也曾经到达了元婴的顶点,距离化神劫,不过只有一步之遥。
她只需踏出那一步,便能推开那扇门,回到她梦寐以求的家乡。
她这一生的执念,总算可以达成了。
独孤芷馨飞上空,竭尽所能的向门飞去。
她远离了人间,迎向日月之间的那一线,在她所能到达的最远处,拼尽全力的迈出了那一步。
一步迈出,她突破了人间所有的桎梏,桃都精魄护住了她的身躯和魂魄,让她完完全全的化成了一株悬浮在宇宙之中的桃花巨树。
树根伸向无边星辰,不断汲取灵气,枝叶努力的伸展,如同她极力推向门的手。
她不在人间渡这劫,她害怕自己一旦突破化神,又会引出那神出鬼没无处不在的罚。她没有白烈云那么头铁,做不到一边渡劫一边抗罚,唯有远离人间,尽可能在罚追来之前,打开门,进入仙界。
只要回了仙界,她便永远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独孤芷馨的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她以为远离人间,护着人间的罚便会受影响,却忘记了没了人间规则的压制,劫也将威力大增,甚至丧心病狂到与罚并无什么区别。
没有了与地的分别,劫雷将会出现在任何的地方,雷光闪烁,火海奔腾,各种数不清的陨石碎片,分别从不同的方位朝她猛砸过来。
独孤芷馨利用桃都精魄化为桃都,才将自己的修为飞速提升,巨大的身形让她难以躲避这般密集的攻击,她便只能硬抗。
可她到底不是金仙,也没有什么强有力的仙器,不过几个来回,树身便被砸得坑坑洼洼,连树枝都被砸断了不少。
劫在远离人间的地方,竟会异变至此,这是她从没想到的。
但那又如何?
只要能扛过去,她便能恢复金仙之身,届时她便将与地同在,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