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依赖大平台、不靠外包团队,集合最纯粹的内容创作者,用最朴素的设备,写出最锋利的声音和画面。
——一群不为利益,只为表达的人。
他早年用这个理念,写出三首“山南初代曲”。
而现在,他想重新拉起来。
“项目要落地,不能全靠控场。”他低声,“沅珊守的是核心,我来抓根。”
“灿影不是打爆我们。”他停顿了一下,眼神落在远处搭好的监视器架上。
“他们是想一刀一刀,把我们骨头里的内容力慢慢掏空。”
“那我就先动。”
老韩苦笑:“你这是打算真干一场持久战。”
“她敢给我疆土,我就敢守着它不死。”
易喆声音轻,像是压在胸口的一口气:“这地方要是塌,我陪着塌;要是能起,我就站最前头。”
“那你就别客气。”杜潇把刚刚从音乐学院挖回来的几份人事简历放桌上,“这帮老音乐人一听是山南亲召,全都自费买票回来的。”
“你知道他们什么?”
“‘老友召我归,我不归谁归’。”
“你这招,不是亮,是亮瞎了。”
易喆笑了:“不是我厉害,是咱家光亮。”
他随手翻了翻资料,忽然顿住:“林若曦呢?”
“还在音乐二组。”许凡道,“今上午已经给她配琴师了,她下午能出样歌。”
“让她直接送棚里。”
“她现在是牌。”
“也是旗。”
他站起身,捏了捏手指关节:“告诉她——山南哥哥,让她再唱一回能震场的。”
傍晚六点。
南方分部,内部试音棚。
林若曦站在麦克风前,双眼微闭,声音一出口,全场安静。
《旧梦断》,《光降临》,《风与锋》,三首旧歌融合成一首重编新歌。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记忆里被撕出来的。
棚外,老韩低声道:“她的声音比以前更稳了。”
“也更狠了。”杜潇附和。
易喆站在玻璃外,没话,只是淡淡点头。
唱完最后一句时,林若曦脱下耳机,对着录音室内挥了挥手:“山南哥哥,我还行吧?”
“你不行,我谁也不用。”他笑。
她眨了下眼,没再什么。
但眼里那点光,是真的。
深夜,十点半。
片场灯还亮着。
光影实验室的灯牌刚刚挂上去,一块磨砂金属板上刻着三个字:“光,实验”。
老韩看着牌子,问易喆:“你起这个名字,有什么讲究?”
易喆靠在棚门边,随口:“光,是沅珊。”
“她往哪儿,我就往哪儿。”
“她是光,我是实验。”
“有她照着,我才敢拼命做梦。”
这话得没什么起伏,却把老韩听得头皮一麻。
东城,深夜一点半。
谢沅珊的办公室。
夜灯温黄,窗外城市沉寂。她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着一堆合约资料和报表,可她一页都没动,只是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屏幕是静止的,是易喆的照片——
他坐在片场灯架下,穿着一身深灰色衬衣,皱巴巴的,脸上沾了灰,却还在笑。
她的指尖落在那张照片上,缓缓划过他的眉骨。
耳机里,反复播放着一首歌。
《风后》,是他三年前写的歌,歌词简单,却句句透骨。
“你你要撑一片,我就撑你一把伞。”
“你你怕走得太快会孤单,那我就陪你慢。”
“你你只想做一个人,那我就做你唯一那个。”
她已经听邻五遍。
可每一遍,都像是第一次。
办公桌上的杯子里装着泡了一半的安神茶,已经凉了。她看了一眼,没喝,起身走到窗前,把手机靠在心口。
喃喃了一句:“你别太累……”
她知道他忙。
也知道他拼。
甚至知道他这一次去了南方,是替她守疆土,是替她挡刀子。
可她还是想念了。
以前他总在身边,她一开门他就在;可这两周,她回家灯是黑的,早上醒来床是冷的,连梦里都是他疲惫却故作轻松的笑。
她拿起手机,点开视频通话。
嘟——
嘟——
嘟——
她心跳一瞬间快了一拍。
然后,屏幕亮了。
是他。
镜头那边,他穿着一件灰色t恤,头发有些乱,背景是试音棚的调音台和混音设备,脸上还带着一点没睡够的倦意。
“沅珊?”他揉了下眼睛,笑着看她,“怎么还没睡?”
“你才该问你自己。”她语气故作轻快,“凌晨一点半,你混音还是剪片?”
“都干了一点。”他咧咧嘴,抬手转了下镜头,“你看,这帮家伙连夜返工,真把这里当战场了。”
她笑了笑,眼角却隐隐泛红:“你别太拼。”
“谁让你给我派这么个烂摊子。”他打趣,“我总不能让你背锅。”
她没接话。
只是静静看着他,指尖微颤。
“怎么了?”他顿了顿,语气放缓,“是不是又想哭了?”
“没樱”她倔强地摇头。
“我都好好的。”她挤出一个笑,“只是,想你。”
他不出话了。
隔着屏幕,两人静了三秒。
然后他缓缓开口:
“沅珊。”
“等我忙完这一阵。”
“我回东城,给你做酸菜鱼。”
“你做过一次。”她轻声道,“难吃。”
“那次没放花椒。”他笑,“这次放。”
“行,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可得珍惜。”她调侃着,眼圈却更红了。
“你要是再做难吃,我就不让你回家了。”
“你舍得?”他挑眉。
“舍不得。”她低声。
“所以你别太累。”
“我不怕苦,我怕你累倒了。”
“我怕等你打完一场仗回来,手是空的。”
他笑着摇头:“我回来,一定带着整片江山。”
“还有酸菜鱼。”
凌晨三点。
易喆挂断通话,仰头靠在椅背上,静静闭了下眼。
那头她哭,他这头也红了眼。
灯光映着调音台上的旋钮,他一根一根拨过去,像是拨着她的情绪。
老韩走进来,刚想话,一看他神情,什么都没了。
“来得正好。”易喆缓过神,把新写的歌谱推过去,“明送棚,林若曦那条主线我定了。”
“什么名?”
“《她是江山》。”
“歌词我刚写了一半,你记一下——”
“她不是花,是旗帜。”
“不是盼,是我命里的光。”
“她站着,就能赢。”
老韩听完,抬头:“这……又是你写给谢总的?”
“不是。”他摇头,“这是我替这群人写的。”
“这次不光是我们。”
“是所有还想站着写歌、拍戏、做内容的人。”
“我们不靠平台,不靠算法。”
“只靠一个字。”
“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