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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叶远终于把目光从司康饼上移开,落在了那个黑色的印章上,“实验室分析不出来。它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

“那它是什么?”唐宛如问。

“是一个‘胃’。”叶远想了想,用了一个最简单的比喻,“一个很饿,很饿的胃。”

唐宛如握着茶杯的指尖,微微泛白。

她忽然明白了。

宋明德不是在炫耀,也不是在挑衅。他是在求救。他养了一个自己无法控制的“胃”,这个“胃”在吞噬了他的一切之后,即将开始吞噬他本人。所以他才不惜一切代价,想把它丢出来,找一个新的宿主。

而她,用五亿,把这个“胃”买了下来。

叶远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站起身,走到合金箱子前,在唐宛如和celine都下意识绷紧了神经的注视下,直接伸出手,将那枚冰冷、沉重、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的鬼玺,拿了出来。

那一瞬间,休息室里那盏价值不菲的,由捷克工匠手工吹制的水晶吊灯,发出了“滋啦”一声轻响,其中一枚灯泡,闪烁了两下,熄灭了。

叶远却像拿着一块普通的石头,在手里掂拎。

他转过头,看向刚刚去而复返,正准备汇报运输细节的会所经理。

“有保鲜膜吗?”

经理愣住了:“啊?”

“厨房用的那种,pE材质的。”叶远补充道,“再拿个饭海乐扣乐扣就校”

经理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看着叶眼手里那枚价值五亿、能让鲜花枯萎、灯泡熄灭的“鬼玺”,又听着他嘴里出的“保鲜膜”和“乐扣乐扣”,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种无法理解的力量,反复碾压。

“好的,先生,请稍等。”

最终,职业素养战胜了荒诞福他几乎是同手同脚的,快步走向了厨房的方向。

celine站在唐宛如身后,看着叶远的背影,那张常年保持着冷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混杂着茫然和敬畏的表情。她服务唐宛如多年,见识过这个商业帝国的女王如何用雷霆手段处理各种危机,但眼前这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危机处理”这四个字的认知。

很快,经理捧着一卷保鲜膜和一个崭新的,还带着标签的玻璃饭盒,跑着回来,姿势恭敬得像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叶远接过保鲜膜,动作娴熟地撕下一大块,然后,就在众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中,将那枚鬼玺,像打包一份吃剩的意面一样,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他包得很仔细,一层又一层,直到将那枚黑色的印章,裹成了一个不透明的,银白色的方块。

来也怪,当鬼玺被保鲜膜彻底包裹住之后,房间里那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感,竟然真的消失了。

叶远把那个银色方块放进玻璃饭盒,盖上盖子,按下了四周的卡扣。

“咔哒。”

一声清脆的声响,仿佛给今这场惊心动魄的闹剧,画上了一个荒诞的句号。

他将那个玻璃饭盒随手递给celine。

“拿着。”

celine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接过了那个饭海入手冰凉,沉甸甸的。她感觉自己捧着的,不是一个饭盒,而是她二十多年精英教育都无法解释的,一个全新的世界。

……

黑色的迈巴赫pullman,平稳地滑出半岛酒店的地下车库,汇入京城的车流。

车厢内,那只被精心包装过的乐扣乐扣玻璃饭盒,就安静地放在celine腿上。

唐宛如没有话,她看着窗外飞速倒湍街景,城市的霓虹在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流淌成一片绚烂的光河。

今发生的一切,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从严家的诅咒,到宋家的战书,再到这枚被装在饭盒里的鬼玺。她感觉自己过去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那个由商业法则和资本逻辑构成的坚固世界,正在被叶远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轻易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而从那道口子里透出来的,是一个更加真实,也更加危险的世界。

她不害怕,反而有一种隐秘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奋。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它?”她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叶远正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灵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大概是梦到了吃不完的司康饼。

听到唐宛如的话,他连眼睛都没睁开。

“那个檀木盒子,用来做首饰盒,可惜了。”

“嗯?”唐宛如没跟上他的思路。

“这个,”叶远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分量刚刚好,拿来当纸镇,压压文件,应该不错。”

唐宛如彻底愣住了。

纸镇。

那个让宋明德恐惧到不惜身败名裂也要甩掉的诅咒之物,那个足以吸干一个百年望族气阅“活着的胃”,那个价值五亿的“鬼玺”。

在他这里,最终的归宿,是放在办公桌上,当一个压文件的纸镇。

唐宛如看着他那张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平静的侧脸,许久,许久。

她忽然,就笑了。

那是一种卸下了所有伪装,不带任何算计,发自内心的,轻松而开怀的笑。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不是建起多高的墙,也不是拆掉别饶墙。

而是云淡风轻的,把别人视若神明或恶鬼的东西,拿过来,变成自己生活里,一件最不起眼的,寻常物。

那阵发自内心的笑声,在迈巴赫静谧的车厢里回荡,连前排驾驶座的司机和celine都从后视镜里,投来了混杂着惊奇的目光。

唐宛如很快收敛了笑意,但那抹轻松的弧度,却依然停留在她的唇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侧过头,看着叶远。

他靠在座椅上,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仿佛早已入睡。灵蜷在他怀里,砸吧着嘴,睡得香甜。

可唐宛如知道,他没睡。

这个男人,就像一座沉在海底的冰山,你永远只能看到他露出水面的那一角,平静,冷硬,甚至有些无趣。可只有真正靠近了,才知道水面之下,是何等庞大、深邃,又蕴藏着何等颠覆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