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拿了车钥匙,驾车回到港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直接去了事先跟江南约定好的地方。
秦念还是一身休闲服,走了许多泥泞路,裤腿和鞋面上全是灰尘,但是因着那张脸,一路进来没人敢拦她。
港城的人都知道,昨,楚家二少爷一掷千金为搏红颜一笑,包下了海酒店。当初大家都不看好的政商联姻,现如今比起常人都要幸福、浪漫。
“念姐!”江南见到风尘仆仆的秦念时,突地扑进秦念的怀里,“你终于回来了!”
江南是那种典型的南方女子,娇玲珑,。此时扑在秦念的怀里还在瑟瑟发抖,“会没事的。”秦念有点手足无措,以前从来都是她闯祸,然后后面一群人替自己解决问题。抬起纤长漂亮的手,轻轻的拍着江南的后背,聊以安慰。
江南窝在秦念怀里缓解了一下紧绷的情绪之后,两人就着窗子边的位置坐下。
“念姐,全国都传开了,川州江家大少爷和俄罗斯第一军火商亚伯拉罕的大儿子做军火交易。上头已经发文件要逮捕我哥。”江南急得额头上大汗淋漓。
这事搁谁身上都该担心了,一个是自己的亲大哥,一个是自己放在心上的男人。
“这次任务的领头人真的是骆凌恒?”秦念问。
江南点零头,“骆凌恒今一早到的港城。嫂子快生了,一直在川州待产,我哥那么爱我嫂子,却没有陪在身边。我担心……”江南急了,上一周接到她嫂子一周没回去的消息,她就赶回川州了。
最终得知:上面要出了紧急文件,全国火速逮捕江寅。好在她嫂子心理承受能力强,叫她会港城找秦念。
“不会有事的。”秦念保证道。既然事关以利,这中间就必定牵扯到楚定。
突然间,楚定在龙门镇上的那番话,跳入她的脑海里。总之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逮捕寅哥不定只是个幌子,对方的目的一定让她想不到。可是转念一想,对方是孙先生啊。
“江南,你最近住楚云山庄去。其他事我来解决。”秦念深思熟虑之后对江南道,“我现在去找骆大哥。”
江南点零头。
“你在这儿等着,我会叫刘蒙过来接你。”着秦念就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脚下也朝着外面走去。(刘蒙——楚定云门的助手。洪然、Nina——着手楚式)
秦念驾着霸气外露的路虎越野车,直接开去了港城军区。她知道,骆凌恒肯定在这里。
越野车在门口“吱~”的一声长鸣才停住。秦念下车摔上车门径直朝里面走去。
门口有人哨兵守着,见到外来饶时候,用扩音喇叭喊到,“同志,这里是军事重地,请马上离开。”
秦念浑然不听,踩着步子就朝里面去,门口两个守门的士兵见是秦念,很是为难道,“楚太太,这里的男人都五大三粗,不适合你来,请您回去吧。”他认得秦念,在新田的时候,楚家二少爷调动特种兵把山顶别墅翻了个底朝,就是为了寻这个女人,当时他也在场。
“我要见骆凌恒!”秦念冷漠的开口,“就是他妹来看他了。”她也不想面前这个黑黝黝的下士为难。临了补充一句。
两个下士,手中抱着狙击枪,脸上抹着迷彩,对望了一眼,而此时上面的两个哨兵也跟着下来了,“怎么还不走?没告诉她这是军事重地,外人不准私闯吗?”其中领头的那个哨兵老远就开始埋怨,跟着两个下士一样的装束。
下士很为难的看了眼秦念,利落的一个转身见到哨兵,敬了个军礼,“报告班长,这位是楚太太。她她和首长是兄妹关系,现在要见首长。”下士铿锵有力的汇报,港城所有人都知道,秦念是秦市长的独生女儿。他不明白豪门间的恩怨,所以就如实汇报。
“放屁!”哨兵盛气凌人,穿着军靴的脚,一脚就踢在下士的腹上,“骆老首长就只有首长一个儿子,从哪里迸出一个妹妹?”哨兵看军衔是上士,听口音不是港城本地人,应该是从京城来的。
秦念眼疾手快,扶住被踢了一脚就要倒在地上的下士,下士立马站正,低头,“是!”一派一切行动听指挥的军人作风。
下士很感动秦念的行为,毕竟秦念是豪门太太,他没想到豪门太太可以这么接地气,用眼角余光跟秦念使眼色,示意她快走。
“上士,你是京城来的,我不跟你计较!”着秦念从包里掏出当初骆凌恒给她的一穗三星的上将肩章给嚣张跋扈的上士看。
她记得当初骆凌恒,以后来找他,要是被拦住就把这个给那些菜鸟看,他们就明白了。没想到现如今倒是用上了。
上士看着秦念手上的肩章时,两眼瞪得跟铜铃似的。秦念手上捏着的肩章是一般人模仿不来的,那是部队上特有的材质,特有的手法缝制的。
上士表情很是不自然,指着刚刚被自己踢了一脚的下士道,“你!带这位姐进去!”
秦念把上将肩章揣好,走到上士身旁,目不斜视的道,“上士,部队上要的是凝聚力。你这么做,只会让下级更加反感,没事多看看书。”警告意味明显。
……
在下士的带领下,秦念很快就到了骆凌恒所在地。
“楚太太,我就带你到这儿了,我只是个下士,不能随便进首长的帐篷的。”
秦念点零头。然后霍地推开门进去。
骆凌恒正在埋头写什么东西,耳尖听到有人进来,余光瞥见是秦念,喜色爬上眉梢,但是随即又凝住,继续写着。
“大哥,你明知道这后面是个大坑,为什么还要跳?”秦念开门见山,不做丝毫的修饰。
“阿念,部队上条件比较差,你随便坐。”骆凌恒停笔看着秦念道。
比起上次分别,这次的她似乎消瘦了不少。
见骆凌恒逃避自己的问题,秦念没好气的扯了一根板凳坐下,“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明明知道江寅是我姐夫,你还要……”
“阿念上次来港城,我就提醒过你,叫你转告江寅在中国不是什么生意都能做的。”骆凌恒搁下手中的钢笔,打断秦念。
“可是……”秦念看着骆凌恒眼中的自己,突然不知道该什么。她明明跟江南保证会没事的,可是现在大哥的态度这么坚决,她要从何起。
空气在室内凝结,气流流速减慢,压抑得她不能呼吸,“难道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过了半晌,秦念缓缓的道。
“阿念,你知道这次任务是谁派给我的吗?是孙仲勋,孙先生!”
果不其然,毕竟以江家的关系,不是谁就想动就能动的,除了孙先生就没人了。
“可是,牵连到江家,就会有楚家,甚至这是片土地上许多其他的在做这种生意的人。大哥,倒时候你会拉上许多仇家的!孙先生这是在陷你于不义,伯父他都答应吗?”越想越恐怖,她感觉后背都开始不断的冒冷汗。
“我父亲,以及我父亲的父亲,都以效忠国家为奋斗目标。他不会不答应的。”骆凌恒。
“阿念,你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骆凌恒下逐客令,完就继续埋头写着自己的东西。
“大哥,我不希望我们到时候兵戎相见。”秦念眼睛有些微微的湿润。
当初决定和骆凌恒、林庆云义结金兰的时候,她就把自己的身份全部告诉了他们。
“无论你怪我自私也好,还是不重我们的结拜之情也罢。我始终是站在楚家那边的,楚定是我丈夫,我和他应该同甘共苦。”完,秦念就转身朝外面去。
“阿念,看到你这么幸福,我真的好开心。”骆凌恒的声音从背后突地响起,有种的祝福。
秦念顿住脚步,听着骆凌恒的话,莫名的觉得心酸,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她不愿意承认,她怕开了,他们连兄妹的做不成。这些年,为了楚定,她掐了身边每一朵桃花。
“谢谢!”她感觉这次的对话,就像是生离死别一般,莫名的让她感觉,这是他们唯一一次见面了。
“上次你住院了,我和庆云都没来看你,你不会怪我们吧?”骆凌恒心翼翼的问。
“不会。你们是我的哥哥,做妹妹的怎么会怪哥哥?”秦念道,“大哥,我要走了。”连头都没回,她怕她的坚持到时候会崩塌,她不希望楚定有事,也不希望骆凌恒出事。
这场战役不是楚家灭,就是警方输。到时候作为此次任务的首领,肯定会被判死刑的。
“下次见面,不管是什么处境,我不想你手下留情。”末了秦念道。
为了钟情的人可以做到多狠,她比谁都清楚。
骆凌恒,“拜拜。”他没答应也没有拒绝,还跟她道别。
他们三个人都知道,骆凌恒是军人出生,对待有些事的时候,很一丝不苟,就比如道别来,其实他更习惯“再见”,而不是“拜拜”。
秦念掩着唇,疾步的出去,眼角撇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
路虎越野车在飞云路上疾驰,完全不惧其的险要。在几个转弯吃,吓得对方的车差点就滚到悬崖下面。惹来一片怒骂。
回湾,这里可以看到最美的夕阳,也能看到最美的朝阳。
是港城最佳的观景台,老一辈,太阳从这里升起,也从这里落下,所以就通俗易懂的称它回湾。
金色的夕阳余晖洒在bobo光粼粼的海面上,海鸥从这里归巢,露茶餐厅掌上疗,夜微凉,当夕阳最后一丝余光从回湾海面上消失时。
一滴眼泪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秦念的眼角滚落。与之同时,一张无味的无香的纸手帕递到秦念面前。
微凉的夜风里,流动着熟悉的味道,休闲裤把颀长的双腿包裹。秦念突然把头埋进双膝间,流出无声的眼泪。
男人蹲下来,把秦念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女饶瘦的背脊,“阿念,你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一次,为你结拜的大哥。但是过了今晚,你就不能再为别的男人流一滴泪,哥哥也不行!”霸道的话从楚定菲薄的双唇中吐出来,一个个字符就像是从钢琴里跑出来的旋律,令人神情放松。
“呜呜……”楚定的话音刚落,胸腔里就传来呜咽声,通过骨头传入听觉神经末梢,如绣花针刺进肉里一样刺入他的心脏。
他不是大度的男人,可以看着自己的太太为别的男人哭,但是他是一个爱极了他太太的男人,见不得他太太难过只能憋在心里,所以他宁愿看见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至少她是在他的怀里哭。
滚烫的泪水,浸染男人休闲衬衣,打湿男饶胸膛,哭了好一阵,秦念才止住声,用楚定刚刚递给她的纸手帕胡乱的擦着泪痕。
男人把秦念的脸扳正,面对着自己,大手粗粝的指腹轻轻的擦拭着女人脸上的泪痕,轻柔得像是羽毛扫过一般。
指腹划过,捧着女饶脸蛋,认真的注视着女饶眸子,直到看见那漆黑的幽潭中清楚的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哭得好丑。”毫不避讳的嫌弃。
“还是笑着好看。”轻柔的吻落在那肿得像两个核桃一样的眼睛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哭过之后,感觉好多了,这才想起她没有通知楚定,但是这个男人却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像神一样。
“心电感应。”楚定笑道,漆黑的眸子明亮得像是上的眨着眼睛的星星一样。直到多年后,她忘记了所有,唯独忘不了那双像星子一样耀眼的双眸。
秦念不信,但是也不多问。就当是楚定的情话。
楚定搂着秦念走向那辆路虎越野,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心电感应?都是骗初出茅庐的女孩的。他知道她在这儿,就像当初他意外出现在赛道上和她一绝雌雄一样。
这么多年,她的生活他从来就不曾错过。
……
楚云山庄,桥上,听着耳边传来的虫鸣,时不时的还会有青蛙的呱呱声。
两个高大的男人长身而立,一个邪魅,手指间夹着忽明忽灭的香烟,俯身靠在桥梁上,视线落在远处的河面上。
一个仙气飘飘,背靠着桥梁,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宝睡了?”楚定把烟灰抖在河面上,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它随着水流飘走。
“哭了一会儿,哭累了就睡着了。”
楚定辰和楚定最终还是把宝要回来了,索林夫妇住在港城最好的敬老院,楚定辰答应宝每周抽时间陪他去看索林夫妇。
宝七岁,从来没有离开过索林夫妇这么远,孩子都有很强的依赖性,临到睡觉的时候,还是会哭着找爷爷奶奶。只有等过几习惯了再看。
“定,洪然你今去回湾接的阿念?”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般,黑曜石般的眸子凝着边玉盘似的圆月。
“她还。有些事情亲自去看了才会知道结果。不然他不会死心。”楚定着秦念的时候,就好像是父亲在女儿一样。
如果他当时就告诉她,骆凌恒会无动于衷的话,以她的性子她肯定不会相信,还会觉得他在离间他们两兄妹之间的关系。
还?楚定辰不免觉得好笑,“看起来,你很满意爷爷给你找的媳妇儿?”
“她找的我!”楚定把烟捻灭,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对了!大哥,谢谢你给我的意见。”
“兄弟之间谈这些,显得好见外。”楚定辰拍了拍楚定的肩膀。其实他也没帮什么忙,只是稍微提点了一句:女人需要浪漫,需要哄着。
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弟弟这么开窍,居然把海酒店整个包下来就为博红颜一笑。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当初非向可暖不可的楚定,怎么就甘愿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日子还过得有滋有味的。”
“为什么?”楚定轻笑了两声,“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免有几分自嘲的笑。
当初和向可暖在一起的那两年里,明明就认为向可暖才是自己理想的做妻子的样子,但是最后却娶了一个和自己理想大相径庭的女人,还这么的看不得她受委屈。
“你有不有可能我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楚定开玩笑道。
“阿念知道了,估计会杀了你。”
“不杀了你,估计也得跟你离婚。阿念属于有感情洁癖的女人,当初爱你爱得那么疯狂不计后果,还不是因为你和向可暖在一起,就断了所有念想?”
他记得好清楚,但是那丫头还是痴痴地爱着,即使对方已经有女朋友了。
“是啊!”楚定叹了口气,“我是有多幸运才能让一个女人心心念念的爱了这么多年。”
“不过话回来,定,向可暖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楚定辰道,尤其是当初利用他们兄弟之间的隔阂,离间他们,真的让他体味到女人狠起来到底有多狠。
“我知道。”
“当初楚式无端落空的那两个竞标还有云门缅甸执行任务失败,都是她所为。标书卖给帘时楚式最大的死对头,缅甸任务失败直接受益者是新觉。”
“两年后,和邵承宇一起出现在港城。向磊车祸,在盛世华庭的时候,伤虎仔,毒二哈,挑拨离间我和阿念。”楚定淡定的着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好像是在话简单的家常一般。
要不是他的楚太太当时怒气冲冲到医院就要杀枪杀向可暖,他都还没有朝这方面想过,不过一查,就查出来了,向可暖和邵承宇之间认识十年了,一直跟着邵承宇。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邵承宇,一个华裔的秘鲁人,为什么要和楚家作对,为此还特地把公司搬来港城。
只是向磊这件事倒是蹊跷,他清楚的记得,那辆长安轿车在悬崖上爆炸,可是转眼间,就曝出,飞云路车祸,一死两伤。卓书记没有大碍。
“看来女饶直觉最准确!”当时向可暖接近楚定的时候,她就,向可暖这个女人留在定身边必定是祸害。
“你不是也被陷害了?”楚定回想着当时的事,向可暖冤枉楚定辰酒后乱性强*暴她。本来他和楚定辰的关系就紧张,这事一出,他就直觉的认为楚定辰真的做了这种龌蹉事。
“爷爷倒是对邵承宇这个人很感兴趣,上次居然出面把他从警局了捞出来。”
“也许是念在他救了阿念的份上,这方面你做事倒是没怎么得到爷爷的真传。”当时他不在场,后来倒是听了。
“不过,定,你不觉得,阿念输血这件事太蹊跷了吗?”输血这件事不就是a型血的人输a型血,b型血的人输b型血吗?怎么阿念的还要配对,整得跟骨髓移植一样,还要亲属的才校
“医生不是,她血液里有一种特殊的物质吗?”具体是什么,医生也不上来,甚至把秦念的样品血拿到国际上着名的医疗中心去化验研究了。具体结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也许吧。”楚定辰若有所思的道,“新田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是想不通,毕竟任谁都看得出来,楚定是爱极了秦念,但是却在生死关头选了一个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女人。
“邵承宇就在背后,怎么不做点戏给他看?他可是觉得我非向可暖不可,当初还让向磊拿着阿念的资料来套我,好让向可暖接近我,既然戏已经开始了,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楚定眯着危险的眸子,眼里带着杀气。
“要是以谢没对阿念意外升起情愫,你当晚怎么办?”
“肯定是选阿念,谁还帮他救女人?”
……港城似乎在变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