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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石根的双腿几乎无法自行迈步,华丽的中将军礼服下摆完全浸在污浊的泥水里,金色的穗带和勋章沾满了黑绿色的粘稠污物,每被拖行一步,都象征着其尊严的进一步剥落。

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两名突击手身上,脚上的高级将官皮靴早已不知掉落在何处,只剩下沾满污秽的白色布袜,在拖行中磨破,撕裂。

污浊的下水道水流依旧没至大腿根部,冰冷刺骨。

但队员们此刻的心境与来时大不相同。

任务成功的亢奋和对环境的高度警惕交织在一起,使得他们的步伐比来时更加迅捷,坚定。他们不再是潜行的猎手,而是携带着重要资产转移的特工。

每一步踏出,都溅起带着恶臭的水花,在寂静的管道中发出哗啦的声响,但这声响此刻已被地面上愈发稀疏的枪炮声所掩盖。

在被拖行的过程中,松井石根的内心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煎熬和崩溃。

头套下的黑暗放大了他所有的感官。

恶臭变得更具象,冰冷更加刺骨,而每一次身体与管壁或水下障碍物的碰撞,都带来一阵真实的疼痛和更深的屈辱。

他的思绪混乱不堪,如同走马灯般闪现着过往的片段。

陆军大学毕业时的意气风发;就任华中派遣军司令官时的踌躇满志。

攻占南京城时,站在城头俯瞰这片被他征服的土地的“荣耀”时刻。

这些画面与此刻的狼狈,无助,濒死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尖锐的讽刺和报应般的痛苦。

“呜。。。呜。。。”他试图呐喊,想斥责这些“叛徒”,想高呼“皇陛下万岁”以维持最后的体面,但头套的束缚和极度的恐惧让他的声音变成了无意义的呜咽。

他能感觉到架着他的两名士兵手臂传来的,如同钢铁般坚硬的力量,那是他无法撼动的,纯粹的暴力。

他意识到,自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统帅,而是一个物件,一个筹码,一个即将被用于某种肮脏政治交易的囚徒。

这种从权力巅峰跌落至深渊的极致落差,比死亡本身更让他恐惧。

想到这些,松井石根不自觉地挣扎起来,但每一次扭动,只会换来铁锤和镰刀更用力的钳制,以及更粗暴的拖校

当队重新抵达那个被炸开的检修井下方时,腕表的指针显示是清晨7时20分。

井口上方透下微弱的曙光,与下水道内的绝对黑暗形成鲜明对比。

马卡洛夫打了个手势,队伍立刻停止。

铁锤率先攀上湿滑的铁梯,心翼翼地移开作为伪装的杂物,探出头观察四周。

清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晨雾的味道,但预定的接应点周围一片死寂。

“安全。外面有宪兵在接应。”铁锤低声向下汇报。

井口上方,一条悠介他精心挑选的少数几名心腹宪兵,早已在此焦急等候多时。

一条身披军大衣,不断搓着冻得发僵的双手,眼神紧盯着下水道出口。

当见到铁锤探头出来,并朝他比划的一个大拇指动作后,脸上交织着如释重负和更加凝重的复杂表情。

成功俘获松井石根意味着任务核心部分完成,但随之而来的押运,以及自己之后再南京的任务,让他感到肩上的压力如山般沉重。

看到铁锤的信号,以及随后马卡洛夫等人带着那个被黑色头套罩住,不断扭动的人形目标出现时,一条立刻带人迎了上去。

“快!”一条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急促。

他指挥两名宪兵迅速接手囚犯。

宪兵们显然受过专门训练,动作麻利而沉默。

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用一件普通士兵的土黄色军大衣替换了松井石根那身沾满污泥,极其显眼的将军礼服。

松井石根似乎感觉到换装意味着最后的身份象征也被剥夺,挣扎得更厉害了。

一名宪兵用一记干净利落的手刀击在他的颈侧,让他暂时瘫软下去。

随后,两人像抬货物一样,将他迅速塞进了一辆毫不起眼的,篷布上满是泥点的九五式型乘用车的后备箱里。

“砰”的一声,后备箱盖关上,也关上了松井石根与外界联系的最后一丝可能。

“中村参谋长在城外孝陵卫的临时指挥部等候。”一条悠介转向马卡洛夫,声音低沉而迅速:“我们必须立刻出发。”

马卡洛夫只是点零头,他那张斯拉夫人特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完成的不是一次惊心动魄的斩首抓捕,而是一次寻常的巡逻。

打了个手势,队成员立刻散开,与一条的宪兵队混合,化整为零,分成三个组登上不同的汽车,沿着预定路线,向南京城外疾驰而去。

车队在破晓的南京城郊行驶。

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

废墟仍在冒烟,道路上遍布弹坑和废弃的武器装备,偶尔能看到倒毙的士兵或平民尸体。

然而,一道奇特的“绿色通道”似乎为他们敞开着。

原本应该设有哨卡和防御工事的关东军,华北方面军阵地,此刻却异常“安静”。

沙袋工事后的士兵看到这些车辆,非但没有拦截,反而有时会微微点头示意,或者干脆移开路障。

在一些关键路口,甚至有佩戴不同臂章的军官站在那里,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这一切都表明,来自宪兵高层的指令已经通达各方势力,为这次特殊的押运任务扫清了一切潜在障碍。

甚至可能某些人已经提前知道了所发生的事情。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跨越派系的联合行动,目的就是将松井石根这个“麻烦”迅速而安静地移出南京这个巨大的火药桶。

车内气氛压抑。

马卡洛夫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手枪的保险却一直打开着。

开车的镰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每一个可能的威胁点。

后备箱里偶尔传来轻微的撞击声和呜咽,提醒着他们此次任务的特殊性和危险性。

他们正将日本帝国陆军的一位大将,一位曾经权势熏的方面军司令,像一件秘密货物一样,偷偷运出他刚刚丢失的城剩

而困兽松井石根的命运,从他被套上头套、塞进后备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脱离了其自身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