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见度不足五百米。”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担忧地:“登陆条件极其不利,师团长阁下,是否等待雾散?”
中岛今朝吾放下望远镜,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等待?松井石根那个老糊涂在上海磨蹭了三个月,我们还要等?
这次我们从华北方面军调过来,就是给上海派遣军上课的,教教他们怎么作战!
命令先遣队立即开始登陆!”
“但是阁下。”作战参谋野良介中佐急忙劝阻:“侦察艇报告岸边地形复杂,暗礁众多,在这种能见度下登陆,风险太大!”
中岛冷哼一声,指着江岸方向:“风险?帝国军人还怕风险?告诉士兵们,第一个踏上岸的队,每人奖赏十日元!”
奖赏日元这招,还是中岛今朝到了华夏,从宪兵司令部学到的,他有意关注之下,发现津的宪兵司令部有个习惯,那就是习惯奖励士兵金钱,并且这招还十分管用。。。
命令迅速传达到各运输舰。士兵们开始忙碌地检查装备,将武器弹药装入登陆艇。浓雾中传来金属碰撞声和军官们的呵斥声,紧张的气氛在舰队中蔓延。
上午七时二十分,第一批登陆艇在迷雾中向江岸驶去。
每艘大发动艇装载着三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艇首的机枪手紧张地注视着前方模糊的江岸线。
“注意警戒!”第38联队联队长助川静二大佐站在指挥艇上,通过扩音器喊道:“随时准备战斗!”
登陆艇在浑浊的江水中艰难前校
突然,从迷雾中传来一声枪响,接着是密集的子弹呼啸声。
“敌袭!”士兵们纷纷趴下,子弹打在登陆艇的装甲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还击!还击!”助川静二怒吼道。
日军机枪开始喷出火舌,向岸上模糊的人影射击。
第一波登陆艇终于冲上滩头,舱门猛地打开。
士兵们嚎叫着冲入齐膝深的江水中,立即遭到密集火力的袭击。
“前进!不许后退!”军官们挥舞着军刀,驱赶士兵向前冲锋。
不断有人中弹倒下,鲜血染红了江水,但后续部队仍然前赴后继地向上冲。
第33联队联队长野田谦吾大佐在第二波登陆艇上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八嘎!情报这里只有零星抵抗!这分明是预设阵地!”
上午八时三十分,浓雾稍稍散去,露出白茆口的真实面貌。
这是一片泥泞的滩涂,遍布芦苇和沼泽,极其不利于部队展开。
华夏军队在沿岸构筑了简易但有效的防御工事,利用地形进行顽强抵抗。
“炮兵掩护!”中岛今朝吾在旗舰上怒吼:“所有舰炮向岸上轰击!”
第四舰队的护航舰艇开始炮火支援,炮弹呼啸着落在华夏军队阵地上,掀起阵阵泥土和硝烟。
但由于视线不清和担心误伤,炮击效果有限。
“大型登陆艇准备!”中岛继续下令:“让战车部队上!”
两艘特制的坦壳陆艇缓缓向岸边驶去。
但当它们接近滩头时,一艘艇突然剧烈震动,然后倾斜,它撞上了水下暗礁。
“工兵队上前清理障碍!”工兵联队长林恒一大佐急忙指挥特种工兵下水作业。
士兵们冒着枪林弹雨,用炸药清除水下的障碍物和暗礁。
直到上午十时,第一批九五式轻战车才终于成功登陆。
战车的出现顿时改变了战局,机枪和37毫米炮的火力压制了华夏军队的抵抗。
“板载!”日军士兵欢呼着跟随战车向前推进。
滩头阵地逐渐被攻克,但代价惨重,到处是倒下的士兵和损坏的装备。
中午十二时,中岛今朝吾终于踏上长江南岸。
他站在泥泞的滩头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形势。
“伤亡情况?”他冷冷地问。
中泽三夫面色凝重:“初步统计,阵亡约三百人,伤亡超过八百,损失登陆艇三艘,战车两辆。”
中岛面无表情:“微不足道。命令部队立即向常熟方向推进,速度要快!部队要如疾风一般前进!!”
“但是阁下。”中泽三夫急忙劝阻:“士兵们疲惫不堪,装备需要整理,伤员需要后送。。。”
“这些都是借口!”中岛怒吼道:“第16师团不是那些软弱的上海派遣军!我要让松井石根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帝国军人!”
他转身对通讯兵:“给派遣军司令部发电,第16师团已成功登陆,正按计划向太仓,常熟方向急进,今日日落前必将有战果上报!”
这份电报明显带着炫耀和挑衅的意味。
中泽三夫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无奈地执行命令。
下午二时,就在第16师团先头部队开始向太仓方向推进时,派遣军司令部发来电文。
中岛今朝吾阅读后脸色变得阴沉。
电文中除了例行公事的作战指令外,还特别强调:“第十军在松江方向遭遇顽强抵抗,进展缓慢,贵部需特别注意侧翼安全,避免冒进。”
“这是在教训我吗?”中岛冷笑着将信撕碎:“松井石根自己在上海碰的头破血流,还想约束我的行动?”
中泽三夫谨慎地:“师团长,松江方向敌情不明,我们第16师团是不是谨慎推进。”
中岛今朝吾冷哼一声:“去给松井司令官发回电,第16师团知道如何打仗,如果第十军那些废物打不下松江,就让我们来!”
中泽三夫担忧地:“师团长阁下,这样直接顶撞派遣军司令部是否。。。”
“不用担心。”中岛自信地:“只要我们能打胜仗,军部自然会支持我们,立即命令部队加速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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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时,上海的空尚未完全放亮,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要将整座城市压垮。
在虹口区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前的广场上,却已经是一片肃杀的气氛。
一支特殊的部队正在这里完成最后的集结。
宪兵一条大队的士兵们穿着笔挺的土黄色制服,皮质武装带擦得锃亮,军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整齐划一的声响。
虽然与普通陆军部队的军装一样,但宪兵明显对自己的军容十分看重,尽管身上也有战火留下的污秽,不过宪兵还是将军服穿的板板正正,特别是宪兵的袖标在晨曦中显得格外醒目,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大队长一条悠介中佐站在一辆德制二号坦磕炮塔上,手持铁皮扩音器,冰冷的目光扫过列队的士兵。
虽然年纪不大,军衔也只是中尉,但可能是在哈尔滨处理过的人太多的原因,眼睛里时不时闪过的寒芒,让底下的士兵个个挺起胸膛,不敢丝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