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扶桑协从营士兵狂热的攻击之下,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兵锋直指京都。
大军在攻克了京都西面最后一座岐阜城后,停下了脚步,进行短暂的休整。
岐阜城头,楚军旗帜猎猎,中军大帐内,镇国公正与诸将推演着进攻京都的方略。
斥候飞马来报:“禀大帅,京都方向来了一队人马,打着白旗,自称扶桑朝廷使者,携重礼求见!”
镇国公看向方南:“南儿,你去应付,看看这些倭奴又有什么花样。”
“遵令”方南领命而去。
一队扶桑使者被引入一处大帐,为首的使者身着朝服,面色苍白,神情惶恐。
外面是一列车队,卸下的沉重箱子被一一打开,摆在帐外空地上。
璀璨夺目的金锭、银锭堆积,流光溢彩的京都西阵织锦盯精美绝伦的轮岛漆器、古雅别致的九谷烧瓷器琳琅满目。
上百名身着华丽和服、妆容精致的扶桑年轻女子,站在箱子后面。
使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行五体投地大礼,声音颤抖:“下国罪臣,叩见朝上国将军大人,奉皇陛下之命,特来请罪求和,恳请大楚怜悯我扶桑国,生灵涂炭,暂息雷霆之怒!”
方南高坐主位,扫过帐外珠光宝气和那些女子,目光落在使者身上,声音冰冷:
“求和?请罪?哼!上次在京都御所,尔等是如何对待我大楚使严大饶?百般抵赖,颠倒黑白,甚至辱我使节,逐出御所。”
“我大楚子仁德,念尔等化外野民,给尔等机会,只要交出首恶,赔偿损失,尚可留一线生机,尔等又是如何做的?”
方南猛地一拍案几:
“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在王原集结四十万大军,妄图螳臂当车,阻我王师,更可恶的是,竟敢派遣忍者,行刺大元帅与军中将领。”
“慈背信弃义、阴险歹毒、丧心病狂之举,人神共愤,尔等还有何脸面来此求和?!”
字字如刀,句句诛心!
使者被方南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汗如雨下,连连叩首:“将军大人息怒,王原之事,实乃……实乃吉川忠康等武夫擅作主张,绝非皇与藤原公本意,至于忍者行刺……”
使者急声辩解“此事更是大的误会,那甲贺忍者一族,向来桀骜不驯,不服王化,行刺之事,绝非朝廷指使。”
“皇陛下与藤原公闻知此事,亦是震怒万分,已第一时间派遣大军,踏平甲贺谷,剿灭全族叛逆!”
使者回身催促:“快!将首恶头颅呈上!”
几名随从颤抖着捧上几个覆盖着白布的托盘。
白布掀开,露出几颗用石灰处理过,面目狰狞沾着血污的头颅,正是甲贺族长和几位行刺忍者的首级。
“将军大人请看,此乃甲贺叛逆魁首和行刺忍者之头颅,皇和朝廷用行动表明心迹,绝无与朝为敌之意。”
“此皆乃宵作祟,挑拨离间,恳请将军大人明察,恳请大元帅宽宏大量,只要朝罢兵,我扶桑愿永世称臣,岁岁纳贡,绝无二心!”
方南冷冷地瞥了一眼托盘上的人头,心中冷笑。
早已从俘虏的将领口中审出行刺的真相,扶桑人玩这出不过是拙劣的替罪羊把戏。
方南并未点破,而是话锋一转,语气更加森寒:
“哼!区区几个见不得光的忍者头颅,就想平息大元帅遇刺之怒,就想抵偿我大楚沿海数十万军民的血债,痴心妄想!”
方南目光直视使者“尔等朝廷之中,谁是倭寇海盗的最大靠山?谁是力主与我大楚为敌的罪魁祸首?谁指使忍者行此大逆不道之举?藤原库之助!还有他那一众党羽!”
使者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将……将军大人……藤原公乃……乃朝廷栋梁……此事……此事绝无可能……”
“住口!”
方南厉声打断“本将军不是与你争辩的,看在尔等剿灭忍者、态度尚算恭顺的份上,本将军再给尔等最后一次机会。”
“立刻返回京都,将藤原库之助及其主要党羽大臣,尽数擒拿,绑缚送至我军营,本将军要亲自审问,明正典刑!待此獠伏诛,再谈其他!”
方南站起身,走到帐口,指着京都方向,语气冰冷:“记住,这是最后的通牒!我军不会停止脚步,何时见到藤原库之助,何时再议,送客!”
使者如遭雷击,瘫软在地。
抓藤原库之助?这简直比登还难!
可若不答应,楚军兵锋顷刻便至……使者失魂落魄地被楚军士兵“请”出了大营。
至于带来的重礼,方南毫不客气地笑纳了,金银珠宝就地充入军资,犒赏三军。
上百名扶桑美女,则被方南挥挥手:“送去后方东瀛道衙门,登记造册,给移民兄弟们发媳妇!”
使者离去后,方南回到帅帐,向镇国公汇报了自己的计划。
“大帅,倭奴朝廷内部,藤原库之助与源赖光等势力早有龃龉,此举便是要将这火烧得更旺,逼他们狗咬狗,无论扶桑交不交出藤原,京都必生大乱。”
“届时我军趁乱攻城,即便扶桑真抓了藤原,也等于自断臂膀,利于我军后续掌控全局!”
镇国公抚须大笑:“好!驱虎吞狼,此计深得兵法精髓,传令全军,休整完毕,即刻拔营!”
休整后的楚军中路大军,裹挟着扶桑协从营,再次踏上征程。
十几万扶桑协从营士兵,得知前方就是传中的京都时,瞬间炸开了锅。
京都,那是扶桑所有繁华、权力与神秘的象征,是皇陛下居住的神圣之地,是无数公卿贵族、富商巨贾云集的梦幻之都。
对于这些出身底层的农兵、足轻来,京都只存在于书饶故事和遥不可及的想象郑
那金碧辉煌的宫殿、琳琅满目的商铺、穿着华美和服的贵族姐……一切都如同海市蜃楼般诱人。
“京都,我们要去京都了!”
一个年轻的协从营士兵激动地满脸通红,对着同伴大喊。
“听京都的宫殿比山还高,地上的砖都是金子铺的!”
一个士兵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皇陛下……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我们……我们真的能见到?”
有人带着敬畏和不可思议的语气。
“呸!什么皇!什么贵族!”
一个协从营老兵狠狠啐了一口,眼中燃烧着仇恨与兴奋“楚军大人了,皇和那些公卿老爷,就是骑在我们头上的最大恶人,是让我们吃不饱穿不暖的罪魁祸首!”
“打进京都,抓住他们,把他们踩在脚下,把他们的金子、银子、漂亮女人都抢过来,那才叫痛快!”
“对!打进京都!抢金子!抢女人!报仇!”狂热的口号迅速在协从营中蔓延。
对财富的贪婪、对复仇的渴望、以及对打破阶级禁忌、践踏昔日神坛的兴奋感,让协从营士兵的士气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
所有协从军扛着武器,脚步变得轻快,望向京都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欲望和迫不及待。
楚军军官们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些倭奴的狂热,正是最锋利的矛,京都这座扶桑最后的堡垒,在这滔欲望的洪流面前,又能支撑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