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去,里面清净一些,不过这家孩子嗷嗷哭,还不止一个,这家应该是蚁后家族,算了算了,不是菩萨心肠,不能跟这家当邻居。
毕竟何二奎现在就何一个闺女,那是怎么疼爱都不为过,好吃的好玩的漂亮衣服什么的,何二奎这才跟女儿相认几,家里就多了一堆给她买的东西。
到时候何生在福窝子里,隔壁苦瓜大队一串苦瓜望嘴,何分不分给人吃?
分了还落不着好。
选来选去,好的地方都给人选走了,何在剩下的几套里面,选中了中心位置,资本家姐的隔壁。
“就这个?”
何点头。
“你咋想的?不是里面清净一些,你娘不喜欢跟人凑一起话么?”
“我娘那不是不喜欢,是家里没有男人,得避嫌,我奶没了,要是我们再待在老家,我娘跟我爷的闲话不定几就传满村。
里面那家人不校”
何二奎不懂。
“钱连长家?人家媳妇也是乡下来的,家里孩子也多,你也是孩子,咋不行?”
何摆摆手。
“没有目标没有节制,也不怎么培养孩子成才,就一个劲儿的生,那孩子能过啥好日子?
我可不想吃块肉都要顶着一串别人家孩子的目光。”
何二奎从未想过还能这样。
“那行,你决定就好。”
何笑眯眯的点头,对老爹的态度非常满意。
选中了房子,在暂时的落脚点还不能立刻搬走,房子得收拾,还要把火炕烧一烧。
休息一晚上,第二何二奎必须归队上班了,何这才带着崔大妮和爷爷还有师父一起,跑来跑去拾掇房子。
“娘,爹昨晚都跟你了?”
“你这孩子,怎么啥都问!”
崔大妮不等何话,先自爆,脸上红的滴血。
何怔愣。
“我啥了?”
崔大妮伸手假意要掐何,何吓得撒腿跑。
啧,这看来不仅过了,应该还哄好了。
看老娘这娇羞的模样,唔,算起来,今年崔大妮才二十九,不到三十岁,总是在家跟着奶奶一起,穿着老式土布衣服,何老娘老娘的念叨习惯了,险些忘记了。
这些心情好,吃的也好,崔大妮脸上都长肉了,气色好了不少,五官也撑起来,委实不错。
少不得,不久的将来,何就要有弟弟妹妹了。
这样也好,家里失去的孩子太多,奶奶生前经常念叨,等二奎回来,多生几个孩子,逢年过节,寒节送衣,孩子多,也能给大伯叔他们都送一些。
家属院里比驻地临时住所人精可多多了。
特别是何选的房子在家属院中心位置。
已经有人来跟崔大妮搭话,何笑盈盈的当娘的嘴替。
崔大妮当姑娘的时候,那是能会道,泼辣彪悍,只是低调沉默了这么多年,一时间还没能改过来,需要时间慢慢来,何就站出来充当引导者。
年长的全部都是婶子大娘阿姨,叫的北方这些老娘儿们都不好意思打探更深层次消息了。
特别是对着何这么个孩儿。
就是有人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出了问题关键。
所有人都知道何二奎丢失了记忆,所以成了驻地黄金单身汉,但是队里却不催婚的第一人。
何营长都不记得了,怎么会找到?
何有点伤感,把南方的情形了一遍。
“我们也是到了北方,才感受到组织上真把老百姓放心上了,在我们南边,哎,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何用跟这个年纪完全不符合的愁容和成熟,为北方人揭露一个血淋淋的真相。
把人们的注意力从何营长媳妇是个乡下来的憔悴女人上头,转移到民族大义上去,何带着崔大妮,美美隐身,转身回家。
众人一通唏嘘之后,倒是不好意思再蛐蛐崔大妮什么,反而上来搭话。
何趁着这个机会,跟人家借个水桶借个扫帚打扫卫生,还回去的时候,又抓了一把何二奎给她买来当零嘴的花生,这邻里之间就此熟悉了。
崔大妮本来还有些局促,此时见女儿游刃有余,挡在前面,欣慰之余,又有点不好意思。
何笑道:
“娘,时间还长,慢慢来,不过咱们找到爹了,爹还是个军官,刚才我借东西的几家,胡连长家,庄婶子家,都是我爹的下属,您是军官的媳妇儿了,大大方方的,给我爹长脸。”
崔大妮一听,腰杆子忍不住挺了挺。
不是她无能,实在是没有男人撑腰,心翼翼过了十三年,还偶有人传闲话,她低头的时间太久了,要抬起来,需要一个过程。
现在女儿就是在给她重塑信心的过程。
到底是居家过日子的,崔大妮手脚麻利,很快就把房子归置的有模有样。
两位老人看见偌大的院子,都忍不住欢喜,又听家属院附近还有每家一块地,可以开荒种菜,都忍不住开怀。
可惜了现在冻土还没有解,根本挖不动。
老爷子叹气。
“到底是蛮荒之地,在我们那边,现在菜苗都出芽,第一波青菜已经能吃了。”
二月二龙抬头的第三,碰上的强征,奶奶没了,二月十九离开家,决定逃荒。
在路上走了个把月,加上坐火车到沈阳,又在沈阳玩耍几,最后到龙江这边,已经是四月初,这边还是冰雪地,真不容易。
崔大夫倒不这么认为。
“这里虽然一年有大半时间都是冬,但是这里土壤我看了,比煤炭还黑,黑的冒油,那是相当肥沃,历史上,历朝历代都想过要开发这里呢!”
老爷子疑惑。
“是吗?这么大片土地,我看像是戏文里的不毛之地啊!”
崔大夫知道的也不多,听到这,忍不住摇头。
“反正这里土壤肥沃,我问了本地人,是种啥长啥,种啥都好吃。”
老爷子持怀疑态度,再好吃,那青菜能吃出肉味儿来么?
此时,何二奎站在门口,笑着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