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过来进行消杀,弄死很多虫子。
他们离开的时候留了些消杀药水,让于涛每早晚进行消杀,连杀三四就够了。
受虫子惊吓,伊念欢不太舒服,童宁很是紧张,按着她卧床休息。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点敲着玻璃,风卷起窗纱,竟有了凉意。
江若珩打来电话的时候,伊念欢卧在床上看那本粉色笔记本。
嗡响声传来,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屏幕上跳动的“江若珩”三个字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她不是胆的人,也并不矫情,可笼罩在头上的阴影今晚有了实质。
那些人在警告她和江若珩,他们不会放过他俩。
伊念欢深吸一口气接起,打开手机外放,声音还是没忍住发颤:“喂……”
“老婆,害怕了?”电话那头的男声带着沙哑,立刻捕捉到她的异常。
江若衍的枪伤还没好利索,话时隐约能听出呼吸的轻浅滞涩。
伊念欢咬着唇,不想让他担心,可委屈和担心却涌了上来。
“我怕,江若珩,这可能只是个的警告,他们可能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这种不知道敌人是谁的感觉好让人心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随即传来床铺“嘎吱”的声响,应该是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带着隐忍的痛意闷哼了一声。
伊念欢紧张出声:“你别动,是不是扯到伤口了?”
“没事。”
江若珩声线平稳,语气沉了几分,“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的。”
要不是为了查父亲的事,他也不会踏足险境。
伊念欢吸了吸鼻子,道:“没事,我心点就是了,你在外面才要注意。“
听着他那边略显急促的呼吸,伊念欢涌上一丝无力福
她素来相信江若珩的掌控力,但现在,她有点不确定了。
现在,很多事都不在江若珩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
“你别担心,我现在没事了。”她语气顿了顿,问:“你的伤……”
那样跑出去,不知道会不会又裂开了。
“没事。”江若珩低低笑着:“比起女人剖腹产的伤,我腿上这伤微不足道。”
伊念欢笑了,垂眸看着笔记本上自己写下的淡色字迹。
“有些喜欢,连提起的勇气都没有,就已经跟着落日,慢慢沉进心底。窗外的晚霞正一点点暗下去,像极了我没出口的心事。”
“我只能偷偷这么看你,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我用手指在桌上写下很多个你的名字,最后都变成了模糊的水渍,我不敢把你的名字写在任何一个让人窥见的地方,我怕别人知晓,会嘲笑我。”
“如果我变得更优秀一些,是不是就可以在阳光下好好地看你了?如果撞上你看我的目光,我就勇敢地注视着你,不躲不闪。”
“有些心事就像没出口的问句,连标点都怕惊扰了谁。”
“江若珩,你读书时喜欢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她问。
“挺傻的,有点像你。”
伊念欢的心又控制不住地跳起来。
什么意思?
他知不知道自己捡到的是她的笔记本?
以江若珩的性格,一本粉色笔记本就算镶着黑钻,他也只会无视,怎么会捡呢?
锁在他书房的抽屉里更是匪夷所思。
这也……太不江若珩了。
如果,江若珩知道这本笔记本是她的呢?
“我读高中的时候丢过一个笔记本,里面记录了很多心事,你是不是也做过这种傻事?”
电话里沉默漫过几秒,江若珩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清冷:“女孩才做这么幼稚的事情,男孩不会把心事写在本子上。”
伊念欢叹了口气,道:“我那本笔记本粉粉的,封皮上贴着hello kitty,美乐蒂卡通贴纸,上面还有dIY的红心图案,里面记录了最厉害的解题方式,可惜丢了。”
伊念欢的心悄悄乱了节奏。
她都得这么详细了,江若珩还不知道书房抽屉里的笔记本是她的么?
“哦。”江若珩漫不经心道:“所以你傻,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也能丢。”
伊念欢:“……”
秦惜的电话打来,伊念欢挂了江若珩的电话,接起。
“欢宝,加了一班,我血槽都快空了。”
“还在公司吗?”
“老板终于开恩让我走了,要不是看他给我升职又加薪,我真想把他炒了。”
秦惜叭叭地了一通,接着道:“傅知鹤要给你搞单身派对,去不去?”
伊念欢笑着:“我不能喝酒。”
“青梅果酒啊,酸酸甜甜的,你不是挺爱喝的吗?”
伊念欢只自己不方便去,秦惜她过来。
电话刚挂掉,傅知鹤的电话就打进来。
“欢妹妹,来我这啊,哥哥给你庆祝恢复单身。”
伊念欢淡笑着道:“今没空,去不了。”
傅知鹤嬉笑着道:“远哥挺想你……”
傅知鹤的声音戛然而止,半晌过后,顾修远醇厚磁性的声音传来:“别听傅知鹤乱,他经常逻辑短路认知欠费。”
伊念欢笑道:“顾律师,你这么他会伤心。”
旁边传来傅知鹤的声音,“你来我就不伤心了。”
……
晚上九点,秦惜的车开进铂悦府。
她拎着两瓶青梅果酒和几盒食从车上下来,见伊承曜拿着手电筒在别墅门口照来照去,一手还拿着铁夹,好奇凑过去。
“阿曜,你找什么呢?”
伊承曜怕吓着她,只找丢聊东西。
秦惜跟客厅里的童宁礼貌打了个招呼,去楼上找伊念欢。
推门进去,趴在床上看笔记的伊念欢抬起头来,冲她嫣然一笑。
“你该去找傅知鹤,早点把他拿下。”
“人家约的是你,你不去我倒贴过去算什么?”
伊念欢挑眉,“跟傅知鹤这种人没必要矜持,我看他很喜欢跟你相处。”
秦惜嗤笑一声,“你只认识到他的表象,傅知鹤以前混过体制内,话做事滑得很,我这样的火眼金睛,现在都还没看清楚他。”
伊念欢:“你想怎么把他拉下你那艘战船?”
“不着急,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秦惜举起手中的果酒和食,“去你家屋顶。”